柳沛見兒一直低著頭的樣子,想了想萬花樓里前前后后發生的一切,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心里不大怒,音調也拔高了幾分:“怎麼?是不是那姓羅的小子真對你做了什麼?你老實告訴我,倘若真是這樣,爹一定替你做主,管他是哪個部的尚書,敢欺負我的兒,他死一萬次都不為過!”
柳淺染還沉浸在方才的緒里沒有回過神來,見父親這突如其來的怒氣,不愣了愣,然后就笑了,一邊無奈搖頭一邊哭笑不得地穩住父親:“爹,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您放心,我沒有被怎麼樣。就憑那羅長毅,還不至于把我怎麼樣。”
見兒說得如此堅決,柳沛這才松了一口氣,接著又,急忙低頭看著,繼續追問:“那你是為了何事傷神?”
為了何事……
柳淺染眉心一斂,目深沉了幾分,半咬著下,遲遲不發一言。關于那些事的羈絆,是真的說不清楚。況且,重生這種事,真說出來,就算父親信了,就依他的子,也一定會二話不說替自己斬了百里靈和離炎墨。
現在時機還不,不能讓父親置于危險之中。
左右思來想去,找到了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說法:“我同百里靈自小親如姐妹,會被府里下人認做是二小姐說起來還是我一手造的。如今不知恩這樣待我,兒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柳沛聞言倒是放松了不,拍了拍兒的肩膀,整個人也徹底松了一口氣:“此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了,就讓它過去吧。丫頭,聽爹一句話,那種喂不的白眼狼,你也沒什麼好在乎的。”
“爹,兒知道。”柳淺染做出一副教的樣子,虛心地點了點頭。
就算不用父親這麼說,也斷然不會再像前世一樣瞎了眼,識人不清了。將百里靈放在心上?沒錯,會將放在心上,只不過是放在仇人那一塊里,最顯眼的位置。
柳沛見兒臉好了不,又叮囑了幾句話,吩咐夏瓷給端一些符合口味的糕點過來,便起離開了。
他不知道的是,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柳淺染松了一口氣。
阿爹,大哥,前世是我錯了。這一世,淺染不會再讓你們到一一毫的傷害。
月下,子的眼眸微微散發著一芒,無比堅定。
夏瓷把糕點端回來的時候,管家也來了。對著柳淺染恭敬地行了一個禮開始匯報白天的工作。
“小姐,那些下人都按照你的吩咐,各自發放了工錢毀了賣契趕出去了。現在府中各人手空缺,是不是要重新招人?”
柳淺染拈了一塊糕點,作優雅地放口中,挑眉想了想,道:“嗯,重新挑一些人進來,記住,來歷不明,心不正的都一律不要。”
管家點了點頭:“小姐需不需要親自監督?”
“不了,這件事就給你了。”說著語氣放了一些,“管家是這府中的老人,按理來說也是我的長輩,你替父親打理將軍府多年,我自然信得過你。”
“小姐這樣說真是折煞我了。”管家忙道。
“管家不必謙虛。”
“謝小姐夸獎,那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就在門口告示招人,小姐以為如何?”
柳淺染點頭,管家轉要走,一只腳來到門檻邊的時候卻被喊住了:“等一下。”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管家轉,彎了彎腰。
柳淺染搖了搖頭,道:“把今日從百里靈房里搜來的東西都分了賞賜給新來的下人。至于那些七八糟的裳,都燒了吧,將軍府不缺這點銀子。”
管家心頭一,表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毫一樣,忙對恭敬地拱了拱手,應了聲是就出去了。
“夏瓷,水。”方才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又吃了糕點,一時口難耐,嗓子里干燥得很。
然而這一句出來卻無人應答,皺眉,疑地扭過頭,缺見夏瓷一臉癡癡地著自己。仿佛再看一會兒,口水就要流下來了。
愣了一下,不免翻了個白眼,又重復了一遍:“夏瓷,我了。”
夏瓷回過神來,急忙給自家小姐倒了一杯水,卻是因為太過手忙腳差點把水杯打翻了,被柳淺染又賞賜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后者自顧自地開始喝茶,夏瓷卻是一臉狗像,樂呵呵地沖笑著:“小姐,你方才那副樣子真的是太……怎麼說呢,總覺得京城最英俊的公子都沒有你迷人。嘿嘿。”
柳淺染放下杯子,悠悠地看著:“言下之意不就是我沒有閨閣小姐的溫婉賢淑,反而比男子還要剛強鬧騰,你這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
夏瓷被說得一怔,訕笑了一下:“小姐這是說得哪里的話,夏瓷當然是夸你。小姐英姿不凡,乃是夏瓷崇拜的第一人。”
“這麼說,以后還會有第二,第三人?”
夏瓷又討好地笑道:“有沒有第三人我不清楚,不過啊,夏瓷所崇拜的第二人,一定是小姐未來的夫婿。”
未來的夫婿?柳淺染不想到了離炎風,那個最不愿意去回憶的人,一時臉一僵,模樣十分蒼白。
夏瓷見自家小姐突然沒了聲音,低頭又看見難看的臉,想到小姐剛剛被陛下退了婚心里一定不好,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蠢死了。
“那個……小姐,我方才……”
“你也沒吃晚飯,一定了吧,坐下來一起吃。”夏瓷還在糾結應該怎麼樣扭轉乾坤,讓自家小姐高興起來,就聽到這麼一句。只看了一眼,語氣如常,神自若。
夏瓷也不是那種扭的子,小姐從小待很好,主仆之別都是有外人在的時候。現在沒別人,索就坐了下來。
吃相可比柳淺染隨意多了,但好在也不俗,那大快朵頤的模樣倒是時常惹得忍俊不。
“慢點吃,瞧你,一會兒該噎著了。”柳淺染地將水杯推到的面前。
“謝謝小姐。”夏瓷端起水杯,仰頭就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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