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敲門聲，顧振定了定神：“進來。”

謝毅推門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醫療室的醫生。

“他手傷了，給他包一下。”

包扎的時候，謝毅一直在旁邊站在，他看著醫生一點點的挑出他胳膊和手心上的碎玻璃，又看著他上完藥包扎好。

等醫療室的醫生出去之后，謝毅才坐在顧振旁邊。

他手從口袋里掏出煙，出一咬在上，又遞了一跟給顧振，可一看顧振兩只手都剛包上，又給拿了回來，他把煙點著，深深吸了一口才道：“剛才那個醫生就是你不惜玩命也要玩這麼多年的人？”

謝毅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和林奚之間關系的人，剛才在看見林奚在后座的時候，他緒瞬間就控制不住了，按照謝毅的敏銳程度，應該一下子就猜到了。

面對謝毅，顧振不想瞞。

他閉著眼靠在沙發上點了點頭。

“你們都分開七年了，要是還你，早就回來找你了。”

顧振沒回答。

“顧振，這麼多年喜歡你的人這麼多，你就非要吊死在這一棵樹上嗎？”他們認識都七年了，七年前，顧振剛來軍營，他們是同一批兵，那個時候顧振訓練起來就像不要命一樣，每次出任務都是搶著去，短短幾年里得了不軍功。

顧振是生來就適合做個軍人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前幾年突然從部隊離開，去了國，開了公司。

謝毅知道，顧振所有的反常都是因為那個人。

他的話落在空氣中沒了回應，顧振閉著眼睛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謝毅和顧振認識這麼久，顧振的條件，不人喜歡，可這麼多年，他從沒見過顧振邊有過一個人。

謝毅知道，顧振還是放不下那個人。

可是，都七年過去了，那個人要是愿意和他在一起，早該在一起了。

許久，謝毅嘆息一聲，拉開門走了出去。

關門聲響起，顧振慢慢睜開了眼睛，房間里還殘留著香煙的味道，淡淡的苦的味道。

他抬手遮住眼睛苦笑了一下。

他怎麼敢跟別人在一起，他說好的，這輩子只娶林奚的。

只可惜，是不愿意嫁給他。

...

程威將林奚送進小區，看著人進去才往回折返。回去的路上路明隨口說了一句：“平時怎麼沒看你這麼熱？”

程威挑眉，帶著一得意：“我跟你說，這可不是一般人。”

“哦？”

“這極有可能是我們第一任嫂子。”

路明白了他一眼，還第一任：“怎麼，就你還想著老大多娶幾個？”

程威被他懟習慣了，也懶得跟他計較，想當初在新兵營的時候，他們兩打了多次架。他跟路明打過的架，比他們那幾年吃過的飯還要多。

那時候顧振天天罰他們，別的新兵負重20公斤跑1公里，他跟路明就負重30公斤跑2公里，別的新兵訓練掛勾梯上下400回，他們就比別人雙倍。

顧振手段狠，收拾起他們來更是不知道手。收拾到后來看到顧振就。

“你說老大這也奇怪，明明擔心別人，還不愿意告訴人家，讓我給人林醫生送回去，還不能說是他送的。”

路明笑了一下，還能怎麼的，別扭唄。

林奚進了電梯上樓，公寓里很安靜，走進去把燈打開，又去浴室里放水，將自己丟在浴缸里，剛才那一幕到現在都還在腦中揮不去，顧振猙獰的臉，搖搖墜的車，還有顧振那個短暫的擁抱......

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的時候，莫名有著說不出的難過。

看著顧振救完，轉就去救別人，似乎在顧振眼中，和其他人一樣，并沒有任何區別。

顧振不知道，那一瞬間，差一點點就沖過去抱著他了，像以前一樣，讓顧振心疼的哄。

了手，又被很快被自己抓了回去。

不敢，怕顧振拒絕，像剛才一樣毫不猶豫的推開。

林奚閉著眼睛往水里沉了沉，溫水淹沒口鼻時，帶著淡淡的窒息，又待了十幾秒才從水里浮上來。

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林奚看過去，是一串陌生號碼，手點開免提，程昊一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你媽來我家了，跟我媽說結婚的事。”

林奚手指一頓。

“林奚，你同意了嗎？”

浴缸里的水像是突然變冷，凍得四肢都在發涼，像是整個人被丟冰窟中的覺。

“喂，林奚，你在聽嗎？”

林奚咬著牙抖著，低低嗯了一聲。程昊一聽見聲音又說：“這件事你不知道對嗎？”

好半天才發出聲音：“抱歉，我沒有同意過要嫁給你。”

“可你媽這個樣子，不像是假的。”

“我會解決。”丟下這四個字，林奚切斷了電話。

坐在水中瑟瑟發抖，沒想到徐晴這次竟然不打算告訴，直接去和程家說結婚的事。

倘若程昊一沒有給打這個電話呢，是不是要等到結婚那天才會被通知？

...

“林醫生，冒了？”

林奚頂著發紅的臉不停點頭，從小就是，一冒準能看得出來。

“林醫生，怎麼臉這麼紅？”

林奚淡淡的道：“有點冒。”

張悅手了一下的額頭：“沒發燒吧。”

早上試了一下溫度：“還行，有點低燒。我吃過藥了。”

張悅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要是還發燒，記得跟主任請假回去好好休息。”

林奚點頭：“我自己是醫生，放心吧。”

張悅這才離開，林奚又給自己倒了點水，又吃了一些冒藥，換上白大褂正式投工作。一整天，林奚記不清看了多病人，有煤氣中毒的，有卡魚刺的，又誤吞了玻璃球的，還有自殺未遂的。

每天見慣了生死，急診遇到的病人，大多比正常科室要奇怪。可能是因為不舒服，林奚覺得自己比平時疲憊一點，而且似乎因為這幾天沒休息好，連偏頭疼都要犯了。

明天正好到休息，決定把手機關機，好好在家里睡一覺。

理完手中對后一個燒傷的患者，林奚才看了看時間，早已經過了下班的點，拖著疲憊的走回辦公室，下白大褂放到旁邊的柜子里。

偏頭疼越來越嚴重，去開了一盒布芬，這才準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