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異的不僅僅是李正國。
顧城歌也愣住。
眼前的男人還真是個自來,說起來他們之前也僅僅見過一面而已,如果不是方才季院長的介紹,顧城歌甚至都不知道他姓程。
當然,即便顧城歌再愚鈍,也明白過來對方的此舉是來給自己撐場子的。
眼見著程廷鑫將果籃和捧花都放在病床前,為這原本樸素的屋子增添了一抹靚麗的彩,心中不免也有些。
自從母親出了事,除了博言的母親同繼父來探過一次,便無人問津。
而蔣阿姨和沈叔叔也在兩年前搬離了江城這個傷心之地。
想到這里,顧城歌抬眼看向靜立在門口,一言未發的蔣博淮。
這位程先生來探,多半是得了他的授意。
至于方才院長口中的話……
是巧合,還是別的?
想到這里顧城歌忍不住搖頭笑了笑,能寫出那樣一份婚前協議的人,將自己的財產利益看得如此之重,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只怕這位程先生最近恰好收購了這間醫院的大部分份了大東。
看他們如此要好的關系,只怕這筆醫藥費也不必讓蔣博淮出了。
不愧是做生意的人,每一條人脈都運用的徹底,讓利益實現最大化。
這個念頭在顧城歌的腦海里一冒出來,心中最初看到蔣博淮時候的那一抹雀躍和的悸也不消失的無影無蹤。
“程先生來見朋友,我們就不打擾了,小李啊,咱們走。”
季院長很識相地出手攬住了李正國的肩膀。
場沉浮這麼多年,手底下人一個個都是些什麼心思哪里逃得過他的法眼。
若是在平時,他能幫也就幫了,可著程先生也不知道是怎麼,跟中了邪似的,甚至還將這位李主任的調任公函寫進了權轉讓的合同中。
這可真是聞所未聞。
不過李正國這些年的風評,他也也略有耳聞,再看看病房里那個冷傲漂亮的小姑娘,季院長心中便有了幾分了然。
這年頭,二世祖們泡妞兒已經都這麼大手筆了麼。
惹不起,真是惹不起。
心有不甘的李正國被季院長帶了出去,臨走時看著顧城歌的眼神充滿了怨懟和憤恨。
原來如此,就為了這麼一個婊zi,就害得他苦心經營了多年的事業毀于一旦。
行!顧城歌,你有種,他李正國看上的東西,還沒有玩不到手的!
何嫂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了一跳,有些手足無措地道。
“城歌,那阿姨給你們削水果。”
從前一直很好奇顧寒煙臥病在床這麼多年,怎麼也沒有幾個親友來探。
原來不是不來,而都是一尊尊頗有來頭的大佛啊。
這樣的人,自然是輕易不能得見的。
“大姐,”程廷鑫推了推金邊的眼睛,笑容十分。
“我對住院部這邊還不大悉,還有附近的幾個科室,剛剛接手,不如你帶我先逛逛唄。”
何嫂一怔,任誰都拒絕不了如此可的小狗,連忙點頭如搗蒜。
“好啊好啊,程先生您是問對人了,正好我有個朋友就在這兒上班,我帶您過去找,比我更悉。”
“那可就太謝謝大姐了,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何嫂連忙擺手。
程廷鑫的甜加上客氣有禮,很快便將何嫂哄得滿面笑容,二人仿佛早就相識的長輩和晚輩,你一言我一語地出了病房。
顧城歌見狀剛想上前,一只手臂卻是橫在了的前。
顧城歌抬眸,看著比自己高出半頭的蔣博淮,薄微啟。
“沒想到蔣先生來的這麼快,那份合同,我還沒來得及簽字。”
顧城歌答應了蔣博淮結婚的提議,也接了婚前協議上所有苛刻的容,條件只有一個。
那就是蔣博淮要幫助支付母親的一切治療費用。
現在,蔣博淮很顯然已經表現出了最大的誠意。
所以該到了。
顧城歌并沒有說不練,很干脆地從包里掏出了那份已經反復看過了的婚前協議,擰開了筆蓋。
筆尖未曾落到紙張上,手卻已經被另外一只大掌牢牢地捉住了。
顧城歌皺了皺眉,有些疑不解地抬起頭。
“圓珠筆有些不太正式。”
蔣博淮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好聽,可說出來的話卻讓顧城歌有些別扭。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上只帶了這個。”
蔣博淮立刻掏出了掛在襯衫口袋中的維斯康帝鋼筆,遞到了顧城歌的手里。
“那就用這個吧。”
顧城歌接過了那只牽著祖母綠寶石,筆漆黑,低調華麗的鋼筆,不笑了。
“Visti,”顧城歌拿起鋼筆在手中不僅多看了兩眼。
從前也有一一模一樣的,是蔣博言送給的生日禮。
聽說為了這個生日禮,蔣博淮不惜將沈叔叔剛剛買給他的那一輛寶馬都給賣掉了。
當時聽了特別生氣,嚷著要讓蔣博言將這個金貴的東西退回去。
蔣博言卻是不肯。
他說:“城歌寫譜子的樣子最好看了,所以要用它,寫更多好聽的曲子。”
而也確實握著這支筆胡寫了好多。
醒過來時發現,在五線譜上,滿滿寫著的都是博言的名字。
顧城歌的眼睛莫名的就熱了起來,著筆的手遲遲沒有落下。
“顧小姐改變主意了?”
蔣博淮的聲音從顧城歌的頭頂傳來,依舊是那麼醇厚,卻夾雜了一危險的味道。
“沒有,我承諾的事,就會做到。”
顧城歌果斷搖了搖頭。
“不論在你的心中,是否愿意?”
沒想到,蔣博淮居然會問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得笑了。
“我愿意與否,重要麼?”
說完這句話,就飛快的,在婚前協議的同意欄中,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好了。”
顧城歌利落地將婚前協議遞給了蔣博淮。
“蔣總放心,我這個人一向很有心,而且亦晗我見過,很喜歡他。”
蔣博淮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吧。
為人父母,也真的是不容易。
顧城歌出一個笑容來,卻突然覺得狹小的病房莫名讓有些窒息。
“我先去一下洗手間,蔣總您自便吧。”
顧城歌飛快地推開了病房的門,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重重被關上的房門,也關住了男人那低沉沙啞的聲音。
“當然……重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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