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
大腦空白了好幾秒,若緒才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初吻。
和想象中的第一次不太一樣。
在若緒的認知里,初吻應該是青的、純潔的,兩個人帶著小心翼翼地試探,在未知領域淺嘗輒止。而不是現在這樣,男生的熱得發燙,地跟糾纏在一起。
馬鞭草沐浴的香氣充斥在周圍,聞著悉的味道,整個人僵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突然間,有熱的東西探。一驚,下意識往后退,可在后腦勺的手瞬間收,讓人瞬間彈不得。
江予的齒,帶著如清酒般的□□,溫又無法抗拒。
空氣越來越熱,若緒覺靈魂都快被點燃了。直到男生稍稍息,才找到機會掙開桎梏。
江予的表依然高傲,居高臨下得仿佛是一切的主宰:“怎麼樣?”
若緒疑。
“這都第三次了,我看你這麼慫,干脆滿足你。”
語氣輕飄飄的,仿佛在談論午飯吃什麼這樣稀疏平常的事。若緒只覺仿佛有一盆冰水迎頭潑下來,心中剛燃起的火焰,也隨之被撲滅。
也許,在江予的認知里,小時候的他們可以分同一棒棒冰,可以在沙發上一起睡午覺,現在的他們,就可以隨心所地、毫無顧忌地親吻。
可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隨意”。
安靜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開口:“你什麼沒玩過?別招惹我。”
空氣有片刻沉寂。
意迷的氣氛漸漸退去,男生眼睛里的溫度也冷了下來,他一臉高高在上:“就沒玩過你這樣的。”
若緒沒說話,了,像是掉什麼臟東西。那一瞬間,腦子里只剩下一個想法——早該離他遠一點的。
即使若緒回到家,整個人也久久沒有緩過勁兒來。
江予那雙眼睛總是不自覺浮現在腦海里,男生看的時候,如同天生的捕手盯著手到擒來的食。討厭他渾上下散發的、有竹的掌控。
若緒沒作多想,把江予的聯系方式拉黑了。等緒平復下來,在幾個朋友組的小群留言:【有人玩游戲嗎?】
簡怡跟二十四小時蹲在手機前等待中單法王發號施令似的,不到十秒就回了消息。
【來呀來呀,二緒你打野吧,我馬上上線。】
若緒一怔,想起上次和簡怡玩游戲,自己的打野英雄被路人狂噴,最還后是江予救的場。
發了一會兒呆,才回答到:【不玩打野了。】
【為什麼??!】簡怡說完,發來一個失的表。
聞一渡也加了聊天:【緒姐,你上次打野玩得好的,干嘛不玩了?】
若緒說出實:【上次打野最后Carry那段,不是我自己玩的。】
簡怡疑:【那是誰玩的,要麼你讓這個好心人帶帶我們,花錢也行的那種!】
若緒:【一個朋友,他現在不太方便。】
簡怡有些失:【我那天看你開掛一樣的表現,還以為這個暑假大家一起努努力,能上王
者呢。】
聞一渡在一旁潑起了簡怡的涼水:【你這樣的,還想上王者?】
簡怡不樂意了:【我這樣的怎麼了?被你拖后拖得太?】
然后,兩人在群里吵了起來。若緒沒再說話,躲在手機后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了十來分鐘,誰都不肯承認自己是技比較差的那個。
直到這時,若緒的心才好了一點。
一共玩了兩局游戲,若緒選的是法師。所謂場失意,賭場得意,化悲憤為力量,一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最后功地拿下了兩場比賽的MVP。
退出游戲時,才看到白洲發來的消息。
白洲:【周日有空嗎?】
若緒:【怎麼了?】
白洲:【準備幾個朋友上我家玩,江予、方煜城都在,其他人你基本也認識。過來嗎?】
若緒拒絕道:【那天有個朋友參加漫展,讓我幫拍照。我已經答應了。】
白洲:【哦,那下次再約。】
若緒發過去一個笑臉。
過了兩分鐘,白洲又道,【有件事還沒跟你說。江予已經把復習資料借我復印了一份。謝謝你。】
若緒不解。早些時候,是跟江予提過把筆記給白洲的事,不過當時男生不是拒絕了麼。
不僅拒絕了,還一本正經地占據著道德的制高點,將教育了一番。
若緒也不知道江予的態度轉變是怎麼回事,只是回復到:【不用客氣。】
原本準備結束對話,若緒突然想起什麼,問白洲:【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白洲問:【怎麼了?】
若緒頓了頓,用微信綁定的銀行卡,給白洲發了九萬塊的轉賬過去。
白洲平日里搶紅包習慣了,這會兒看見一個喜氣洋洋的轉賬圖標發過來,下意識就點開,并按下了確認。待回過神,他才看清上面的數額寫著九萬。
他一驚,立馬發過去一排問號:【??????】
若緒很平靜地回復:【麻煩你幫我轉給江予,這是高考后發的獎學金和收到的賠償,我之前說過要給他的。】
白洲忍不住問:【為什麼不直接轉他?】
【我轉的話,估計他不會收。所以拜托你了。】
直到聊天結束,白洲依舊滿腦子問號。不過他很快理清了思緒,給另一邊的江予發去消息:【程若緒有個東西讓我給你。】
過了十來分鐘,那邊的人問:【什麼?】
白洲將若緒發來的錢如數轉給了江予,可過了十來分鐘,轉賬也沒有被確認。
于是,他解釋道:【說是高考的獎學金。】
江予回答:【我不要。】
白洲一臉懵:【那這錢怎麼辦?】
江予:【你自己想辦法還回去。】
白洲發了個黑人問號臉。
江予:【對了,你幫我轉告,作為一個年人,拉黑這種行為真的極其稚。】
白洲:【?????】
然后,江予那邊再也沒了靜。
白洲看著最后一條消息,想起賬面上多出的九萬塊錢,忍不住在心里罵起了臟話。
艸,為什麼是他。
***
若緒早上醒來時嗓子有點,鼻子也總是堵著,呼吸不暢。把這歸因于回來的頭幾天晚上,空調溫度開得太低。走出房間喝水時,不小心咳了聲,坐在一旁的程文晉問:“若緒,冒了?”
答:“嗓子不太不舒服。”
馮佳薇道:“泡點胖大海吧,等會兒讓你爸買點藥回來。”
因為長期生病,馮佳薇這些年積攢了不養生知識,和同齡的幾個教師朋友時常流經驗,對此頗有心得。早餐是各種五谷雜糧,每天泡一杯紅枸杞和黑枸杞。此外,還買了兩個泡腳盆,晚上看電視的時候,便拉著程文晉跟一塊兒泡腳,里面放了各種若緒沒聽過的中藥材。
若緒:“不用,喝點熱水就好。”
后來吃早餐的時候,若緒聽見馮佳薇跟程文晉說起昨天的事。
住在六棟單元樓的張老師,昨天兒結婚,在附近的萬豪酒店擺酒席。同一小區的好幾位老師也都去參加了婚禮。吃飯的時候,大家坐在一張飯桌上,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八卦。
“我這幾天不是回鄉下了嗎,聽說陳淑華上周在家里大鬧了一場,氣得要跟他老公離婚。昨天婚禮人也沒來,只是托周碧云帶了個紅包過去。”
陳淑華是付明璐的母親,當初高考完后,還上自己家問過若緒的估分。也許因為曾經是“敵”關系,對于跟付明璐有關的事,若緒總是會更敏一些,在一旁默不作聲地聽著父母的聊天。
程文晉在看雜志,一邊搭話:“發生什麼了?”
馮佳薇道:“說是在家里打掃衛生的時候,不小心翻到了兒的日記,這才知道孩子都上高三了,還在談。”
程文晉笑了笑:“不是什麼大事,我記得家兒高考績也不差。”
“怎麼不是大事。”馮佳薇道,“你不知道現在的孩子有多早。初三的時候,璐璐還在媽眼皮底下,都能跟那個江予扯上關系,真是膽大包天。高三快考試那個月,那男的又來找過。陳淑華懷疑是這事影響了緒,才害得兒考試發揮失常。”
程文晉問:“這跟老公有什麼關系,為什麼鬧到要跟老公離婚的地步?”
“陳淑華當時想打兒,被老付攔下來了,也跟你的說法一樣,不是大事。結果淑華聽完后氣得不行。”馮佳薇道,“唉,你不知道,老付平時工作那麼忙,哪里有時間管兒。孩子從小學到參加高考,不管是上學接送,還是去各種培訓班,都是淑華一個人忙前忙后,估計心里早就有怨氣,覺得自己的兒高考沒考上清華北大,都是因為孩子爸在當甩手掌柜。”
程文晉沒說話,默默開始反思起自己作為丈夫和父親,這些年來,有沒有對家庭和兒盡職盡責。
若緒聽完馮佳薇和程文晉的對話,這才知道,高考之前,江予特地找過付明璐。
有些恍然。記得之前的同學聚會上,江予和付明璐待在同一個包間,吃飯說話時自然隨意。散場后,付明璐還坐了江予的副駕回去。
也許是若緒在這種事上太遲鈍,那天晚上的,沒看出這兩人之間有任何異樣。
又想起那天在江予家里,男生堂而皇之吻的場景。事后,對方卻高高在上地說,自己不過是為了滿足。
高中三年間,不時聽到江予“渣”的傳言,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有機會切會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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