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打開櫥,手握著櫥柜的門僵了僵,袍服排列整齊,淺藍,冰藍,天藍,湖藍,深藍,藍紫……
這男人,前世今生,他竟也擺不了潔癖和強迫癥,連喜歡藍都執拗地刻在骨子里。
妙音取了一套淺藍常服穿好,又把夜行黑丟進炭爐里。
一流云青袍的小太監,正端著飯菜進來,當即被煙熏得掩鼻嗔,“咳咳……你燒得什麼呀?好嗆人!”
妙音沒解釋,不著痕跡地打量他。
小太監腰間別著拂塵,臉上敷著薄薄一層脂,描畫過的眉目,比子還俏麗。
他麻利地擺好飯菜,伺候洗漱用膳,半分沒有距離。
“你是福七?我和你,和七殿下是什麼關系?”
“你甭問這麼多,殿下代奴才送你返回籠子里,你繼續裝瘋賣傻就好。”
帳簾卻呼——一下被掀起,穿虎首護肩鎧甲的中年男人攜怒闖進來,劈頭蓋臉就呵斥……
“你這混賬東西,把你鎖在籠子里,你竟還敢逃出來勾引七殿下?明霜郡主已罵到為父面前,你竟還賴在這里?你知不知道為父找了你一天一夜,都快急死了!”
妙音驚疑打量中年男人,又看福七,福七
忙扶住的手臂,“這是你爹蘇驍。”
妙音識趣地雙膝跪地,“兒給爹磕頭,此事尚有疑點,七殿下已經去查了。”
“你……你怎麼能如此順暢地說話?”蘇驍驚怔,“平日為父和你說話,你東一榔頭西一棒槌,讓你安分坐著,你非要胡蹦跳,你這怎麼突然就……”
妙音僵了僵,不知該如何回應蘇驍的問題。注意到福七打手勢示意裝瘋賣傻,心念一轉,就改了主意。
沒了火魔功,也不想踏平大周和大魏,更不想坐擁天下男,所以……實在無需裝瘋賣傻偽裝。
“爹,兒已經痊愈,七殿下說,是昨晚的毒煙以毒攻毒,治好了兒。”
“毒煙?什麼毒煙?”蘇驍忙握住的肩膀,把從地上拎起來,張仔細地從頭看到腳,“你可有傷?”
妙音挑眉見他一臉張,心頭反而一暖。
他頗有一萬夫莫敵的氣勢,長圓的臉端正,濃眉如劍,深邃的雙眼皮的圓眼神又威嚴,且滿是關切。這位大叔明顯把兒疼在心尖兒上。
“爹放心,兒無礙,剛才七殿下給兒診過脈了。”
“七殿下?”蘇驍忽然想到什麼,怒火
中燒地直接走到床前,掀了被——床單上一點艷紅,目驚心,他老臉頓時難看地像吞了蒼蠅。
妙音小心翼翼地憋著口氣鼓著腮兒,窘難堪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忙求救地看福七。
福七忙沖上前,“蘇大人,您從步兵統領,升任如今的兵部尚書,鎖著妙音小姐已然有些年頭。皇上念您疼惜兒,賜您金籠子關著小姐,準您帶著出征,也是十分放心……”
蘇驍憤怒地扯了被子丟在地上,沉地怒瞪福七,“你給本賣關子!有話直說!”
福七恭敬俯首,“大人息怒!小姐平日在囚籠,兒沒有接近七殿下的機會……這怎麼好好的,小姐就出現在七殿下的床榻上呢?且七殿下竟毫無嫌棄地要了您兒……”
蘇驍頓時冷靜下來,“此事是有人刻意安排?”
“若非刻意安排,難不是尚書大人您僭越我們七殿下這無甚權勢的大魏質子不?”
蘇驍嫌惡地冷笑,“本素來對七殿下避之不及,更不敢高攀。”
妙音目在兩人之間流轉,這才明白,拓跋玹平日與蘇家是真的沒有際。
福七忙道,“七殿下剛才對奴才說,請蘇
大人去中軍大帳敘話,要給您一個代,不如,您就帶蘇小姐一起過去吧。”
“本只想知道幕后真兇是誰,無需七殿下代什麼。”蘇驍拉著妙音就走。
妙音卻不想放手,那是的親老公,不抓,那位郡主趙明霜鐵定明搶!“爹,兒的名節事小,您的面事大,咱們必須向拓跋玹要一個正兒八經的代!”
蘇驍因兒這番聰敏的話,又驚又喜。這丫頭不只是因禍得福恢復了神智,還很為他和蘇家著想!
“傻丫頭,七殿下實非良配!就算他跪下來求著娶你,爹也不同意。”
“為何?”
“爹不能讓你年紀輕輕就守寡,七殿下中冰蠶寒毒,傳說只有火珠可解,怕是過不了幾年就死了。”
冰蠶寒毒?火珠?過不了幾年就死?
妙音只覺自己千辛萬苦爬上懸崖,剛看到一線生機,又被推了崖底的黑淵。
拓跋玹的疏冷,拓跋玹的話,拓跋玹自指間甜暖的笑,一時間無法分辨他是個怎麼樣的人,更無法克制子的抖,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明白了一些事,卻又理順不清。
蘇驍沒有察覺的異樣,有些悲憫地搖
頭嘆道,“這世間哪里有什麼火珠?不過是可笑的傳說罷了,就算真的有,大魏皇后和儲君,也不可能讓七殿下這質子得到火珠。”
妙音心頭哽得難,“爹,大魏皇后和儲君為何不讓他得到火珠?”
“七殿下是魏帝最疼的兒子,魏帝曾想冊封七殿下為儲君,大魏皇后在七殿下床上放了一顆冰蠶,那年,他只有五歲——可憐吶!生在皇族,長在皇族,隨時都會死!”
蘇驍又是長長一嘆,環住兒的肩,語重心長地道,“丫頭,你此次痊愈,不知能康復幾時,你可要活明白些,莫要陷大魏的皇族紛爭!”
妙音沒應,卻想不通,為何蘇驍竟不知傳說中的火珠就在自己兒,拓跋玹說那東西是自娘胎里帶來的,難道不是麼?
拓跋玹說那番與素無瓜葛、萍水相逢的話,竟真的是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是拓跋玹藏在蘇家的“藥罐子”,他覆手在腹部,汲取火珠的力量,就可緩解冰蠶寒毒?
對他如此重要,卻故意裝作對疏遠,原來是怕旁人疑心是他最重要的“解藥”,也為避開大魏皇后和太子的耳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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