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你個死丫頭、賊骨頭。敢我家的蛋,看我逮住你就打死。”三十來歲的婦人在一棵老槐樹下揮著手裏的子,朝著樹上一團的人影跳著腳罵著。
槐樹的枝葉茂,那小小的影蹲在一橫枝上,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下麵,手裏還攥著那個來的蛋。
“算了,柳家媳婦。芽兒還是個孩子,肯定是的狠了。一個蛋而已,給吧。”李家媳婦看不過樹上那小人兒的可憐樣,幫芽兒說了一句話。
“呦?李家的,你算那蔥啊?我家吃我喂的米才能下的蛋。一個蛋等於了我家多米呢?我家窮,沒你家富裕。要不這傻丫頭領你家吃飯去?”
柳家媳婦著腰,不饒人的損著李家媳婦。
李家媳婦老實,被損了一句也生氣,但張張,又不知道該怎麽幫襯著芽兒說話了。
總不能真的把那癡傻的芽兒領回家去吧。家的況,也就是一家人都能吃飽而已,還真是算不上富裕。
“怎麽著,說到白吃你家的米了,你不願意吧?那我家的蛋被了,要回來還不對了?”柳家媳婦嗓門更大了。
周圍又聚了幾個來看熱鬧的媳婦、婆子,也有人幫著柳家的媳婦說話:“是啊,都不是富裕人家,一個蛋能賣三文錢呢,頂一斤菜了。給了,誰都心疼。”
也有心善的,搖搖頭道:“芽兒夠可憐了,平時也不拿人家東西的。肯定是的太狠。”
柳家媳婦一聽又有人幫芽兒說話,把兒一撇,譏笑著道:“?怎麽不把這賠錢的傻丫頭賣了?我都給找好了買主,給三兩銀子呢。他們家不賣,活該挨。”
“三兩銀子?那也不了呢。”有人已經開始驚歎了。
“那咋不把你家閨賣了?你知道賣去什麽地方嗎?家裏再窮,也不能把閨推進火坑啊。”也有人覺得這是缺德的事。
“切,就是賣到鎮上學唱戲而已,又不是賣到窯子裏去。”柳家媳婦咬定了“唱戲”兩個字。
“唱什麽戲?柳家媳婦,你還是芽兒的三嬸呢,怎麽就這麽狠心?聽說那戲班子裏的閨、小子都是被班主下狠手弄殘廢的。有的挖了眼睛、有的拔了舌頭,還有的生生給鋸斷了,弄的越慘越招人憐惜,再帶到各地去要錢。進了那個班子,好好的娃子就毀了,生不如死啊。”
柳家媳婦把眼睛一瞪,惡狠狠的道:“反正柳芽兒是個傻丫頭,不賣了就得吃一輩子閑飯,將來嫁人都嫁不出去。家裏有嫁不出去的閨,那是要壞運氣的。你家閨一輩子不嫁人嗎?你願意家裏沒運氣?”
聽柳家媳婦這麽一嚷嚷,大部分人又不說話了。
按照村裏的講究,誰家裏有嫁不出去老姑娘,是要壞家裏運氣的。運氣壞了,就得更窮,窮幾輩子都翻不了。所以這屏山村的姑娘都早早的訂了親,生怕家裏有嫁不出去的。
真的有哪家的姑娘有殘疾、或是模樣長得醜、再就是家裏太窮給不起嫁妝的,家裏的父母、兄長也會想法子把閨賣了,也沒人顧及親了,都怕家裏運氣更壞。
柳家媳婦見沒人再出來說話,又來了勁兒。把手裏的那木子往樹上就砸,砸的樹幹“砰砰”響,想要把樹上的柳芽兒驚下來。
眼看著樹枝、樹葉都搖晃起來,柳芽兒嚇壞了,一手抓著樹幹,把頭探出來求饒:“三嬸子,蛋給爹,芽兒不吃。”
周圍的人聽懂了,這芽兒是給爹的蛋啊。
李家媳婦看著枝葉間芽兒那張滿是汙漬又瘦得相的小臉,歎了口氣道:“算了,柳家的。看著芽兒這份孝心,我給你三文錢,這蛋算我買了。”
有人連聲讚李家媳婦心善,又開始數落起柳家媳婦的不是,怪芽兒一個傻丫頭得太了。都說柳家媳婦還是芽兒的三嬸,怎麽不念親。
人啊,就是這樣,一邊說、一邊倒。反正都是看熱鬧的,沒人真正有什麽正義,都是看誰說的有理就出來幫襯幾句。
柳家的三媳婦是屏山村有名的悍婦,怎麽能聽的別人數落?
一聽這苗頭不對,柳家媳婦把兒一歪,“嘖嘖”兩聲,衝著李家媳婦罵道:“孝心?柳芽兒爹還用你來孝順嗎?你又不是他姘頭。呦,不對啊,芽兒爹癱了好幾年了,都下不了炕,怎麽和你做姘頭?看來,你是真想盡孝啊?那把芽兒的癱子爹也背你家去啊,咋孝順咋孝順。”
“你,你這人真損,缺德。”李家媳婦被罵的臉紅。可沒有柳家媳婦厲害,吃了個悶虧,也不買蛋了,扭頭就走。
見李家媳婦走了,柳家媳婦還“呸”了一聲,朝著的背影說了聲“假惺惺”。
轉而又朝樹上的芽兒罵著:“死丫頭,快給我下來,吃一頓打,就饒了你。要不然,真把你賣到窯子裏去。”
柳芽兒本就害怕,被這一聲吼嚇得一個哆嗦。加上在樹上蹲太久早麻了,結果一頭栽了下去。
“呀,我的蛋。”柳家媳婦眼見著芽兒從樹上摔下來,卻心疼起那個砸碎在地上的蛋來。掄起手裏的木,就朝芽兒頭上重重的打了下去。
唉,命苦的柳芽兒已經離去了。而另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殺手之魂,替柳芽兒活了過來。
嘶!好疼。頭怎麽這麽疼。渾也完全沒有一點的力氣,好像有三肋骨斷了!
柳雅迷迷糊糊的覺有人翻,給接骨。可這接骨的人手法太重,差點把肋骨直接到肺裏去。
柳雅疼醒了,了一聲坐了起來。但無奈渾無力,還沒坐穩,就仰麵又摔倒在炕上。剛剛就沒接好的骨頭又歪了一點。
“芽兒,別。讓王大夫好好的給你接骨。”說話的是個布。
見芽兒在炕上掙紮著要起來,布連忙手按住了柳雅兒的肩膀。力氣不大,卻是不容拒絕的。
“我自己會接,不用他。”柳雅想起剛才那接骨手法生生把自己疼醒了,就信不著這個什麽王大夫了。
說完,柳雅低頭看了一眼布按在自己肩頭的手,微微瞇起了眸。
柳雅的視線冷的像是一雙冰劍,嚇得布立即回了手,可手背上還是涼颼颼的覺。
“王大夫,我妹妹是不是連腦袋也摔壞了?,……”布著自己的手,詫異自己那傻妹妹的眼神怎麽如此的冷厲?
“嗯,腦袋是傷的重,估計腦子裏有塊。以後怕是會更傻了。”王大夫說完,又朝柳雅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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