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
我看著車外,路邊剛過去的分叉大白楊,好像在一個多小時前見過。王曼猛踩剎車,問:“怎麼了?”
“裡程表。”我打開車的燈,仔細回想出發時的數字。王曼捂著,詭異的看著裡程表說:“沿著省道到四家鎮,不到五十公裡,已經跑了五十幾公裡。”著腦袋又說:“覺開了好久,還以為是夜裡的時間難熬……”
看著詢問的眼神,我說:“兩個可能,第一,鬼打牆。”王曼不耐煩的說:“這個我知道,那第二個可能是什麼?”
“第二,我們都死了,死在這塊地方,但不記得自己怎麼死的,於是一直在路上……”我隨手點了煙,對著前面的小棺材吐了口煙圈問:“龔文畫,你說是不是?”
小棺材沒有反應。王曼擰了擰的大,疼的吸了口氣。“我們沒死。”
“你怎麼知道鬼不怕疼?”我忍不住笑了。王曼風的瞪了一眼。“你怎麼知道鬼怕疼?”
呸。
我一口唾沫吐在小棺材上,冷的寒意從棺材裡冒出來,車瞬間冷的刺骨。王曼嘀咕著說:“鬼還真怕疼啊?”關掉空調說:“早知道畫兒有降溫的作用,我就不開空調了,免得浪費油錢。”
話還沒說完,全冰冷,臉發白。
在與王曼胡扯的這段時間裡,我灑了點鞋底的泥在王曼屁下,龔文畫這才能順勢上王曼的。之所以這麼容易,因為王曼經曆過請鬼上,已經打通了某種介。這種通靈,與走馬仙有些相似但又不同。
“別用死人眼看我,王曼有開口說話的天資,你纏著我總有事吧?快說,我趕時間。”
見龔文畫上了不說話,我趕追問。
“我是你的鬼,你要負責。”“王曼”的聲音變了,變的與模特龔文畫一樣。
我瞪著眼睛說:“你什麼時候我的?你活著是劉老頭準兒媳,死了你是劉老頭小妾,關我屁事?”
“紙人。我剛離地縛,很虛弱,你那時候我,我恢複的裡含有你的氣息。”說。
我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但鬼纏人必須有理由,不能撒謊。我皺著眉頭,無奈的說:“我算不算勾引別人小妾?”
“王曼”搖了搖頭,可憐兮兮的說:“不是我不想下去,引路的鬼差擋著不讓我進門,說我上有你的氣息。你有司烙印跟他們是同僚,他們不能越軌帶我下去。”
“你確定?”我意識到事的嚴重,用中指點著額頭。“如果是真的,有因果牽連你能沾我的。如果是假的,你會被我燒傷。過來。”
冷的寒意順著我的手蔓延全,一個哆嗦我清醒過來。龔文畫已經離開王曼,沾在了我上。
“司烙印,那可不是臨時工。蔡奇和關鈴到底與下面談了些什麼?”我想著,讓龔文畫回到小棺材。沒一會,王曼睜開眼睛咆哮著說:“沒經過我的同意,讓東西上我的,這麼做太過份了。”
我驚訝的看著,了臉氣呼呼的說:“跟你說正經的呢!”
“你這是第三次被鬼上吧?你居然有意識?”我真被嚇到了。王曼錯愕一聲,迷糊的說:“有點像鬼床,我能覺到是畫兒,說什麼我都知道。雖然我心裡明白,但怎麼也不了。”
王曼這天份,不當神婆就是浪費。我真心豎起大拇指誇獎:“回去讓關鈴教你怎麼送鬼,你就畢業了。”
“別轉移話題。”王曼糾纏著不放。我說:“這種隨手請鬼上,只要你稍微抵抗,都可能導致失敗。給你講清楚,就算你答應,但你能控制潛意識不反抗嗎?”
“外面的鬼打牆沒解決,亡者的鬼魂也沒找到,你好意思逗鬼?”王曼哼了一聲,頭偏到一邊。我說:“龔文畫不上你的,你上哪來的濃鬱氣?氣不夠重,你怎麼能看到鬼?看不到鬼,怎麼解決鬼打牆?能讓一輛車,我們兩同時出問題,這東西能耐可不小。”
“看到鬼?”問。
“開路送人那天,你被兩次上,不是見到龔文畫站在我背後嗎?我只能憑覺來分辨,但看不到東西。”我點了煙,看著外面說:“這次得靠你能見鬼的本事了。”
“怎麼辦?”問。我拍著額頭說:“跟鬼打道,法是其次,多腦子行嗎?既然是鬼打牆,當然是繼續開車,認真觀察哪裡有問題了?”
車再次上路,開了大概十多分鐘,王曼突然踩住剎車,張的盯著前面說:“兩……兩……”
燈照了幾十米遠,幾片綠葉著柏油路面飄著遠去。我看了好一會,還是一無所獲,無奈的說:“看到了什麼?”
“兩只黃鼠狼在引擎上看著你。”王曼看著空的車頭,哆嗦的說:“它們又對著擋風玻璃放了兩個屁,又跳下了車。”
四家鎮很早以前信奉的家神是黃、白、柳、胡,也就是黃鼠狼、刺蝟、蛇、狐貍。遇到這玩意,我立刻松了口氣,轉在後座拿了一把香和兩刀紙下車,在車前燒掉。“兩位大仙,小子是四家鎮下面陳莊的,半夜到四家鎮辦事,有幸遇到兩位供奉點香火。”
回到車上,我說:“別打擾兩位大仙吃飯,繞過香繼續出發。”
王曼驚奇的盯著車外看了好久,開著車說:“兩個家夥……”了脖子,連忙改口說:“兩位大仙圍著香在玩。”
等車開出去有一回,王曼再次好奇的問:“就這麼簡單?”
“你想多複雜?難道要跟它們打一架才行?”我攤了攤手,有些羨慕的說:“別以為人都像你能見到它們,真正的難點是搞清楚誰在整我們。”
“也不看看姐是誰?”
王曼單手握著方向盤,仰著小下,著高聳的脯,一副很牛氣的樣子。
淩晨兩點多鐘,我和王曼找到新娘娘家,沒想到新娘住在朋友家,朋友住在鎮初中裡。
學校比我上學時更舊,周圍沒太多的變化,只是記憶中的模糊影都不在了。
“避雷針怎麼像隨著要砸下來的樣子?”王曼吐槽著校門石墩上的旗桿。我不爽的敲了敲的頭。“你見過手腕的避雷針在兩米高的地方?”
“如果校門是鍘刀口,歪倒的旗桿像不像要鍘下的刀?”著後腦。我看了看,說:“還真有點像,只要不像靈堂就行。”
沒走幾步,王曼指著遠說:“沒有靈堂,但是有墓碑。”
老舊的教學樓前,新立了一塊功勳碑,在夜幕的籠罩下,被一顆小樹擋著,遠遠看去真像墓碑。走過去,只見明的罐頭瓶裡裝著沙子,上面滿了燒完的香簽,一炷香正冒著煙。
王曼看了碑文,驚嚇的說:“去年剛立的,上面的名字都是活人,用香拜功勳碑會不會不吉利?”
“幹什麼的?”
一個老人突兀的從碑後出來。王曼嚇了一跳,著口順氣。我說:“齊老頭,你還沒死啊?”
齊老頭彎著腰,沉沉的說:“是三夜啊!你來幹什麼?”
“找個人。您老有沒看到帶東西進來?”我走到老頭背後,用低著他的後腰,拉著他的肩膀往後掰。哢嚓的骨骼聲在夜裡聽的很清楚,齊老頭吐出一口長氣說:“舒服,還是你小子下手知輕重。你要找的人可能在a單元201。”
我拉著王曼沒走出兩步,齊老頭在後面說:“有些事你別手。”
“我什麼也沒看到。”我笑了。王曼轉頭看了一眼,驚悚的說:“他用香灰在抹那些碑上的名字,你真的不管?”
“聽我爸說,學校以前是停的義莊。齊老頭是守義莊的,義莊被拆了後,他就給學校守門。”我吐出一口長氣。“功勳碑上的某些人,當初吞了遷葬的款子,一把火燒了所有,其名曰支持火葬。”
四家鎮地偏僻,又是不同的民族雜居,殯葬方式一直按照風俗習慣在實施。以支持火葬為理由,在我們鎮本就是扯淡。可惜,義莊裡都是沒家人管的,被燒了又有誰來出頭?
王曼懷著心思默默往前走,到了單元樓下,說:“功勳碑上有我三爺爺的名字,他好像在四家鎮工作過幾年。”
“欠多還多,齊老頭下手有分寸,不會鬧出人命的。強行手可能適得其反。”爬著樓梯,我想了想又說:“關鈴不是四家鎮的人,進四家鎮辦事,也得通知一聲齊老頭。”
“師父也怕他?”王曼不信的反問。我搖了搖頭說:“不是怕是給面子。直接給你說吧,齊老頭請神的功夫很邪門,他拜的是掃帚星馬氏,封神演義裡薑子牙老婆。被齊老頭盯上的人,會很倒黴。”
王曼抖了抖,放棄了為三爺爺出頭的想法,快步往201跑,
“啊!”
剛到門口,屋裡轟的一聲巨響,接著傳出兩個人的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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