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是淚的張一寶走到炕邊站住，輕輕說．

“爹，有啥事兒你就說吧！”

李滿囤有氣無力，斷斷續續的說，

“娃子呀，咱家祖祖輩輩都是莊稼地里的人，可是咱家自從你太爺爺那一輩兒就有兩個方，現在傳到了爹這里。在這鳥不拉屎，窮不垃圾的浪洼嶺靠它吃飯是不行的，但是，……但是爹也不想把這倆方子斷在爹手里，爹今兒個就把它傳給你，不管你以后用的上用不上，都要犯它傳下去。”

張一寶急忙說，

“爹，你放心，俺一定會傳下去。”

李滿囤磕磕絆絆的說出了兩個祖傳方。一個是用人的胎盤加一些草藥熬制湯，讓人服下，可以給人容，無論多麼難看的人服用后，都能使面皮變得細，變的漂亮。神奇的藥毫不夸張的說可以使老母豬變貂蟬。那些草地也十分容易尋到，就在這浪洼山上隨可見。

再有一個方是接生。接生的手法與正常的接生手法略有不同，在接生時注意人的某個部位可以使人減除很大的痛苦，再有就是可以避免一些人生孩子時候意外事故的發生。

李滿囤說的很慢，張一寶認真的聽，都牢牢記在心里。盡管說張一寶知道這倆方子都是與人有關系，自己一個男孩兒，靠它謀生未免有點太那個了。況且在這浪洼嶺，就這個年月用上的可能也不大。

李滿囤說完，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眼睛俺忽變得異常明亮，仿佛終于了卻了一樁心事。李滿囤看著張一寶，看著看著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張一寶跪在土炕下，喙啕大哭。

張一堂的哭聲引來了四鄰，跟著就是嶺上的一些社員。大家一看李滿囤死了，都竊笑著暗地里說，

“老蔫，蔫了一輩予，就這回不蔫了，沒毯事兒弄了個人，到頭來反倒送了命。”

更有的人說李滿囤該死，罪有應得。自己的婆娘才死沒幾天，就把持不住，跑到大野地里日婆子，結果把自己日死了。這樣的人就是花下死，說不定死了還是個風流鬼呢。

也有的人說李滿囤倒霉，死的一點也不值得。日誰不好偏偏日李新那馬蚤婆子，那婆子的窟／窿就是個無底，爛。咋地，把男人的一下子就吸完了，還把男人的東西想著吃進肚／子里去。

還是張一寶的二叔李滿倉走過來勸張一寶，說人死了不能復生，還是要考慮李滿囤的后事，把李滿囤弄卷破席埋了吧。

張一寶止住哭泣說拜托二叔趕找人想辦法把這房子賣了，給他爹買副好棺材。

李滿倉馬上睜大了雙眼，張大了，好半天才說，

“娃子，把這房子賣了，你可就啥也沒了，以后你在哪兒住啊？還給你爹弄副好棺材，娃子，你可別忘了你爹是咋死的呀，就他這樣死了，還值得弄個棺材嗎？”

張一寶毫不猶豫說，

“二叔，俺爹咋的拉，不就是日人日死的嗎，這有啥丟人的，馬勒個彼得，要怨就怨那婆子太他娘的馬蚤。你就幫個忙，把這房子賣了吧！”

在張一寶心里他爹李滿囤的死是死的偉大，死的榮！

著張一寶很堅決，李滿倉就聯系人賣掉張一寶家的房子。在那個年月，誰家里有幾』錢啊，所以張一寶家的房子賣的相當便宜。賣房子的錢除了還欠下吳忠良的十來塊錢藥費，就剛夠買一副棺材的了。

就這樣張一寶把他爹埋了，埋他爹那天，滿街上都是人，大家都在笑話李滿固，同時也認為張一寶這娃子是瘋了，就這樣的爹還值得這樣的埋法？埋了他爹，張一寶就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二叔李滿倉有三個孩子，家里也是窮的叮當爛響，本沒有力照顧張一寶。

一無所有的張一寶搬進了村子南邊離那片葬崗不遠的破廟里。破廟年久失修，到是蜘蛛網，那尊觀音像好像多年沒人朝拜過，向一邊歪斜著。

張一寶草草打掃一下，把破被子，破褥子在地上一鋪，就把這破廟權當是自己的家了。

第二天，生產隊上工的鐘聲響過，張一堂就去上工了。

張一寶想著今天和隊長李巧艷好好說說，讓自己干點重活。盡管說張一寶心中恨了李巧艷，但是張一寶想還得去求人家。不干重活，掙不到什麼工分，就甭想著分到多糧食，張一寶就得挨。

李巧艷看到張一寶瘦弱的，眼皮都沒抬，

“干重活可以，就怕你沒恁大的力氣，今兒個先試試，你就去搗韓玲家的糞吧，把糞搗完，用小車推到地里去。”

社員們聽到讓張一寶去搗韓玲家的糞，都長了舌／頭，要知道韓玲家的糞的和石頭沒什麼兩樣，就是壯勞力攤上這活都得發怵。大家就都知道這是李巧艷在故意刁難張一寶。

張一寶拿起糞叉，就朝著韓玲家走去，心里在罵，

“馬勒個彼得，謫，想整小爺，看小爺咋給你搗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