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田伯突然哈哈大笑,將杜預驚醒。杜預很不好意思,訥訥道:「儀琳小師父果然是貌非凡,小弟失禮了。」
儀琳哼一聲,將頭轉過去。
田伯卻毫無介意,大笑道:「兄弟你總說自己是我輩中人,實話說我見你毫不相,猜你是個雛兒,剛才才深信你就是我同道!哈哈,走走走,先去喝酒,喝他個痛快!」
杜預知道田伯豪氣,又好酒,若不能讓他在酒桌上如意,自己學武大計,便要落空。當時便抖擻神,要跟田伯喝上一場。
儀琳被田伯易容后,又點了幾道,無法大呼求救,只能吃飯吃菜,默默跟在後面,如同待宰羔羊。那一臉哀傷幽怨,顧影自憐,當真讓杜預我見猶憐,大起惻之心。
無論是要完博得人好度任務,還是出於惻,他都要從田伯手中救出儀琳。不過,一來他要跟田伯學功夫,二來他又打不過萬里獨行,需要想一個萬全的辦法。杜預眼珠急轉。
田伯帶著兩人進一座酒樓,便拍著桌子大酒來。杜預心中一,若能將田伯灌醉,至今天儀琳便不會被玷污。
於是,兩人開始推杯換盞,大喝特喝。田伯固然是豪氣萬丈,杜預也是酒到杯乾,兩人越喝越是投緣,大生知己之。
杜預的酒量相當不錯,此時的酒,也只是米酒,度數不高,但無論杜預怎樣努力,怎麼拼得過田伯這力充沛的高手?
酒過三巡,杜預已經開始搖搖yu墜,田伯卻正在興頭,不斷**儀琳,弄得儀琳面紅耳赤,只能閉目念經。好在這裡是人來人往的酒樓,田伯尚不敢放肆手。
杜預只能換一種思路,他舉杯敬道:「田兄,不知你聽過一個說法沒有?便是尼姑是災厄之源。所謂一遇尼姑逢賭必輸。你老兄不賭,卻竊玉香,這也是一樣的。萬一你要了這小尼姑儀琳,卻因此染上了霉運。以後走到哪裡,岳不群那些正派人士便追殺到哪裡,縱然你老哥有萬里獨行的超絕輕功,也不能擔保不出事吧?」
田伯一陣躊躇,這一句話他還真聽過。所謂常在河邊站哪有不鞋。他能活到現在,固然有輕功傍,但最重要的,他運氣比較好,每每能躲過武林正派高手的追殺。
為了一個儀琳,擔上這倒霉運氣,到底值不值得。
可他一看儀琳花容月貌,猶如老鼠看到一塊nǎi酪,怎麼肯摞開手?乾笑兩聲道:「哥哥我從來不信那個!便是有,能睡了這貌小尼姑,老子也認了!」
杜預看田伯眼中的猶豫,心中暗笑:「田兄你還別不信。你若拉著這儀琳不放手,我看你多半要出事。」
田伯臉上卻突然閃過一怒,一把拍在桌子上:「你到底想說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盤!所謂那個,朋友妻,不可戲。你總打儀琳的主意,當我看不出來?」
杜預臉一變,這田伯看來真得不會放儀琳走,自己該怎麼救出儀琳?
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微微笑道:「田兄,你不必疑心。儀琳這尼姑我看著雖,卻總覺得上有一霉運。你不信,咱們兄弟賭一賭,今天,我算著你一定會惹事上,有武林正派人士來搗。」
田伯眼中閃過一狠毒:「老弟,我們在江湖上混,話可不能說,更不能隨便咒人。若我今日沒有遇到那些臭屁正道,你便如何?」
杜預臉一變,知道發了田伯的忌諱,他作為**賊,容不得別人咒他倒霉。但事已至此,若此時慫了,不僅救不出儀琳,還會大大得罪田伯,前面的努力付之東流。
杜預推想了一番,終於用力點點頭:「田兄,我確實覺得儀琳不詳。這樣,我們打一個賭,若我說錯了,兄弟願意砍下一手指頭,給大哥賠罪!怎麼樣?」
田伯和儀琳同時變。
田伯是詫異這毫無武功基的傢伙,怎麼如此氣,敢下這本,難道他真的會氣之?一時有些躊躇。
儀琳卻眸異彩連連。縱然再沒有江湖經驗,也知道杜預這一席話,是為了讓田伯放離開。實話說,若田伯用強,儀琳為保清白,只能咬舌自盡。
這個人雖然無賴些,但為何對我如此之好?
田伯看了看儀琳,終於一掌拍在桌子上:「好!哥哥跟你賭了!若我今日真的惹上是非,便算你說得準!我便不儀琳!」
杜預大大鬆了一口氣,他知道田伯雖然**,但卻是一條好漢,言出必行,剩下的,就是要看老天保佑。
他在賭,當然是很有把握在賭。
首先,這個世界,是一個武俠的世界。作為通衢大邑,是南北必經之路。此地武風極盛,林寺、嵩山派、華山派、金刀門、鄭州八卦刀,還有其他正道門派,例如:華老鏢頭、海老拳師、豫中三英等,都在周圍!而且,此刻青城派余滄海等人,應該正在趕往福州福威鏢局,滅林家滿門,奪辟邪劍譜的路上,很有可能要從此路過。
其次,這田伯老兄加上自己,兩個豪漢子,卻帶著一個無比貌的大家閨秀,在酒樓大喝特喝。田伯還不覺得什麼,其實違和無比。明眼人一見便知道,是被脅迫的。
到時候,一旦遇上某個正派人士,看到田伯這位大名鼎鼎的yin賊,拉著一個貌在酒肆喝酒,哪裡能不出手相助?即使他們肯視而不見,杜預稍加撥,田伯又心高氣傲,還怕打不起架來?
說到底,這裡是人來人往的當街大道,無數武林中人會在此落腳打尖。只要有人,便有江湖,便有是非。杜預自信憑藉一張利,有勢借勢,沒勢造勢,也要掀起點波瀾來!
可惜,也許是天不遂人願,杜預跟田伯喝了一個時辰,別說武林高手,就是捕快衙役都沒見半個鬼影子,不由心中焦急。一看儀琳,小尼姑也是滿臉焦急,在四尋覓。
田伯哈哈大笑:「老弟可是在找武林人士?」
杜預勉強一笑。
田伯嘿嘿一樂:「你不在江湖,剛才,金刀門王元霸兩個孫子王家駒和王家駿從這裡坐了坐,看到大爺我,連屁都沒敢放一個,便匆匆走了。」
杜預道:「那是為何?」
「這道上,老哥我也算有點名氣」田伯一笑:「若不是遇到什麼林寺大和尚、嵩山派、華山派掌門,其他的什麼金刀門、八卦刀,遇到大爺都是白給!他們別說站出來,見到我就要繞著走。想讓這幫孫子出頭,莫要指了。「
他這話一出口,杜預固然是面若死灰,儀琳更是淚水盈眶。沒想到這田伯居然有如此威名,居然震懾武林正道。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酒樓外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師父,我們先在這裡打尖休息一下吧。「
「嗯。」
眾人簇擁著一個矮矬子道士,大踏步走進來。
田伯臉一變。
杜預卻心中一喜。
這矮矬子道士,正是青城派掌門余滄海!
他帶著眾多青城派弟子,一風塵僕僕之,應該是從四川趕往福州的路上。
要說從四川到福州,其實沿江而下最省時省力,但青城派弟子不習水,萬一在大江上遇到敵手,例如海沙幫,便束手束腳。出於謹慎,他們還是騎馬前往福州。
見到田伯,余滄海冷哼一聲。
他自然認得這萬里獨行的yin賊。
四個余滄海邊的道士,同時拔劍出鞘,四把明晃晃的長劍,直指田伯。
一人喝道:「青城四秀,英雄豪傑,今天便剿滅你這yin賊!」
田伯臉稍變,他倒不是害怕余滄海和青城派,打不過大不了跑路。他是在驚訝杜預老弟的預測能力,怎麼能算的這麼準?莫非這尼姑真是不得的?
杜預心中微笑,這余滄海應該是帶著青城派前往福州奪取辟邪劍譜的。
見到余滄海,他的手指頭和儀琳的清白,總算是保住了。
這又矮又胖又卑鄙的余滄海,居然看起來如此可。
不想,余滄海卻一把按住了長劍,冷冷撇了一眼田伯:「人英,大事要。這yin賊首級,先寄存在他頭上幾天再取!」
侯人英悻悻收回長劍,罵道:「我們掌門有命,你小命保住了。快滾!拿酒菜來。」
田伯自然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杜預臨走前,余滄海的目深深看了他一眼,相比又是那【狼顧狷狂】讓余觀主對杜預青眼有加。杜預只覺得靈魂都被凍結了一番,幾乎要打出寒來。余滄海見這小賊雖然面目可憎,但武功低微地不像話,便哈哈一笑,不再防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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