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手鏈,化灰我也認識,這是上警校的第三年,我送給朋友許伊的生日禮。
"許伊!"那一瞬間,我全都失去了力氣,眼前一陣發黑,其他人我都看不見了,我的眼裡,只剩下了那無頭的。天旋地轉,我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的邊,抓住了的手。
幾個法醫見我這樣,立刻把擔架放了下來,我癱坐在地上,抖著手解下了手上的手鏈,我哆嗦著把手鏈放到眼前。我不敢睜開雙眼,這條手鏈,我太悉了,它是我親自買的,手鏈上還刻著許伊的名字。
我約聽到幾個人在我,還有人在拍我的肩膀,問我怎麼了。我極力地讓自己保持清醒,或許,這條手鏈本不是我送給許伊的那一條。心存僥幸,我慢慢睜開了眼睛,手鏈很新,就和剛買來的時候一樣,手鏈上,刻著兩個很小的字,"許伊"
腦袋裡最後的一理智,此刻然無存,我把無頭的摟進懷裡,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許伊,我也猜測過,已經遭遇了不測,當真的看見的時,我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堅強。
我不停地著許伊的名字,心疼地著斷首的傷口,許伊清秀的面龐,浮現在我的腦海中,只是這一刻,許伊的頭,已經不見了。腦海中許伊的那張臉,正在一點一點地變模糊,我想留住,卻發現我似乎已經忘記了長什麼樣子。
好像有幾個法醫讓我快把放下,否則可能會影響之後的檢,但我不管不顧,仍然地抱著許伊的,許伊傷口已經凝固起來的,蹭了我一。好像有幾個人想要把我拉起來,但趙達大聲喝止住了他們。
我也不知道我歇斯底裡地哭了多久,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警局的休息室裡,悲傷過度,我暈了過去。母親和孟婷正坐在床邊,一臉擔憂地看著我。我猛地坐了起來,問他們是不是真的,母親也哭了,孟婷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著轉,點頭,強忍住的淚珠,順著的臉龐掉落下來。
我翻下床,許伊的肯定在停房裡,我要去找
可是沒跑兩步,我就覺雙發,裡的力氣,像被人全部空了,們扶住了我,孟婷一個勁地勸我一定要保重,我哀求,扶我去見許伊。
在母親和孟婷地攙扶下,我們來到了停房裡,短短的十幾米距離,我卻走了很久,每次抬腳,我都覺我的腳像托起了一個千斤巨鼎,我想去見許伊,但我又害怕見到。停房裡有好幾個法醫,趙達也在。
見我進來,趙達忙走上來,歎著氣讓我節哀順變。在犯罪現場,我不停地著許伊的名字,孟婷是知道許伊這個人的,也一定和大家都說了。我掙開孟婷和母親的攙扶,繞過趙達,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許伊的旁。
幾個法醫正圍著許伊的,討論著什麼,見我來了,他們都讓開了道。許伊正躺在冰冷的停臺上,沒有了頭的,變得那麼陌生。看著許伊,眼淚又一次掉了下來,這麼多年來,只有在父親去世的時候,我哭過。重要的人離世,這種撕心裂肺的覺,再一次回到了我的心頭。
"李教授,這"趙達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走到了我的邊,他言又止,最後歎了一口氣。
"趙隊長,能讓我一個人陪一下許伊嗎媽,你們也先出去吧"我提起力氣,喃喃地說了一句。
趙達答應了一聲,便帶人出去了,母親似乎放心不下我,不肯離去,但在孟婷的勸說之下,們還是出去了。
偌大的停房裡,只躺著許伊一。停房裡的燈很亮,刺眼的,讓我哭腫的雙眼微微發疼。但我不想有一秒鐘不看到許伊,我趴在停臺上,哭的幾乎要再次暈倒,只是那刺鼻的福爾馬林味,刺激著我的大腦神經,不讓我解。
我的世界,好像已經崩塌了,許伊失蹤之後,唯一讓我撐著下來的信念就是那接近百分之零的生機。我發過誓,我一定會找到許伊,現在,我終於找到了,只是,已經離我而去,只留下一冰冷的無頭。
我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期間母親和孟婷進來過,們想帶我出去吃點東西,但我不肯離開許伊,們給我買了吃的,也堆積在一邊。直到我哭的眼淚再也流不出來,母親和孟婷才再次回來。母親蹲到我的邊,抱著我的頭輕輕泣,我覺我像是已經死了,任憑母親怎麼說,怎麼輕拍我的頭,我都沒有任何反應。
孟婷把手到了我的面前,的手裡,正拿著我送給許伊的手鏈。我終於有了反應,接過手鏈之後,我的心像被刀絞一樣。
"李可你真的要繼續這樣下去嗎,你不為你自己想,也為伯母想一想啊!"孟婷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愣愣地看了母親一眼,母親滿是皺紋的臉上,淚痕無數,我鼻子一酸:"媽我想死"聽到我的話,母親哭的更慘了,把我抱在懷裡,不停地抖著。
"李可!"孟婷提高了分貝,"你還是為人稱道的李教授嗎?你就不想找到殺害許伊的兇手嗎,就這樣頹廢下去,你還比不上我一個人!"
孟婷的話,終於讓我有了一理智,許伊死了,兇手還沒捉到。我看著孟婷蒼白的臉,的已經被咬破了。杜磊是和許伊一起失蹤的,許伊遇害,杜磊也可能已經不在了。我這才知道,孟婷真的比我堅強。
母親還在繼續哭著,我扶著停臺站了起來,許伊的,一直都被白布蓋著,只出的肩膀和斷了的頸部。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兇手,將兇手繩之以法,或許,我能為許伊做的,也就這些了吧。
我強忍著悲傷,想讓自己變回原來理智的樣子,只是我頭昏腦脹的,本提不起一力氣。我聲音沙啞,跟母親說,出去吃點東西。母親激地把臉上的淚幹,說我能想明白就好。
我沒有想明白,我只想找到兇手之後,就去陪許伊
我上還有一些凝固了的跡,母親和孟婷扶著我,到洗浴室沖洗了一下,我的臉很髒,滿是胡渣,換了一服之後,我們出了警局。在警局門口,我們遇到了趙達,他也出去吃飯,我們便一起了。
我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把一碗面都填進了肚子,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吃飯,只是為了生存。直到趙達的一句話,讓我的腦袋清醒了過來。
"李教授,你確定那是你朋友的?"趙達頓了頓,"我的意思是,一條手鏈,未必能代表什麼。"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了力氣之後,我的思維也變得靈敏起來。那條手鏈,本不足以證明是許伊的,悲傷過度之下,我竟然沒有去掀開白布看許伊的。許伊的腰上,有一顆小痣!
趙達見我這副樣子,繼續告訴我說,鑒定科的人已經在分析死者的dna了,究竟是不是許伊,還得兩說。我猛地站了起來,激地沖趙達說了聲謝謝之後,飛奔回了警局,我要去確認,這究竟是不是許伊的。
可當我跑進停房的時候,停臺上空空如也,不見了!
他們追了上來,我張地問趙達是不是把轉移走了,趙達也慌了,說沒有,他立刻把警局裡所有在班的警察和鑒定科的人全部找來,細問之下,竟然沒有人把轉移走。老張臉煞白,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副樣子了。
"查監控!查監控!"趙達當機立斷,馬上跑向了監控室,我也跟了上去。
那個時候,監控攝像頭還沒有普及,只有一些高檔的住宅區和國家單位裡會安置一兩個攝像頭。監控室是沒有人值班的,攝像頭一直都開著,這麼大的警局,又有誰敢隨意闖進來,所以監控攝像頭,形同虛設。
趙達親自打開了監控的畫面,調到了我們出來的那個時間,可是,畫面上竟然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花,什麼都看不到。畫面恢複正常的時間,我們已經回來了。就在這短短的二十幾分鐘裡,許伊的竟然就這麼不見了。
趙達坐在椅子上,面凝重,他問我要怎麼辦。
"快,快去看看,犯罪現場搜集來的證據還在不在!"我想到了什麼,立刻提醒到。
很快,鑒定科的人跑回去了,但沒一會,他們又氣籲籲地跑了回來,說所有的材料,全部不見了!我們翻了整個警局,都沒有找到任何蛛馬跡,不僅是那無頭,包括采集回來的樣本,鑒定樣本,指紋,足跡,還有現場和的照片,全部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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