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你主我主外

“不累，不及娘子辛苦的萬分之一。”

李瑞頭也不擡的回道，手裡寫得認真，說話的語調酸溜溜，似暗指某些事。

他彷彿已經進到書法的另一個境界，實際上耳朵豎直了聽葉青青的靜，面無波，卻眼嚴肅。

葉青青微微一怔，想不明白李瑞這是演哪一齣。

心底盤算著，自己沒得罪他吧，出門之前不還好好的嗎？也沒說讓他有誤會的話啊，已經清楚的表明會和他踏實的過日子。

葉青青頓莫名其妙，正開口問原因，可又想到兩人雖然生活同一屋檐下，但也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還沒到掏心掏肺、至死不渝的地步，這麼唐突問出口沒準適得其反，故而把到邊的話嚥了回去。

轉頭眼天，又回看了看李瑞細手白皙的手，道：“我去弄晚飯。”

等葉青青到廚房把野豬切下大塊厚脂肪榨油時，小五突然跑來了。

目專注鍋裡的食材，“是不是了？馬上就好。”因此沒有看到後小五怪異的臉。

葉青青以爲小五又在鬧孩子脾氣，沒把他小聲的嘀咕走心，一心理野豬。

把多餘的豬油盛在碗裡留作平時用，隨後有將注意力轉到那塊生野豬上，準備頓一大鍋，免得天氣熱生放不住。

“沒良心！”

見葉青青的態度，小五一時忍不住，突然冒出一句，並且憤憤不平地抱怨，“我家爺哪裡比不上那隻蠻牛？不嫌棄你，你倒……”

野豬已經分切了塊，葉青青這纔看向小五，困不解又有些失去耐心，“有什麼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

小五氣惱這人不把自家爺放在心上，急得一跺腳，“阿七送你野豬的事，村裡都傳開了！你還這副態度！”撂下話，轉跑回屋了。

等人跑沒影了，葉青青才從烹飪中回過神，微張，心底一驚。

怎麼又傳開了？！

上次因爲阿七的一句話，“”一時想不開一命嗚呼，迎來了二十一世界的，就不信送野豬這事是阿七傳開的。

正納悶時，院外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咒罵喊。

“葉青青你就這個醜人給老孃滾出來！你別躲在裡面不出聲，老孃知道你在裡面！”人尖銳的聲音似要把房頂掀翻。

野豬塊早已隨調料下鍋，葉青青舀了一瓢水倒鍋中，蓋上鍋蓋這才衝了衝手向外走去。

葉青青纔出了廚房，就見李瑞也從屋裡走了出來。

李瑞朝葉青青溫一笑，彷彿之前給葉青青他有心事都不過是錯覺，“娘子，你主我主外。”言下之意，門外的事給我。

他一簡裝難掩他淡雅如玉的氣質，病態的蒼白臉令見者心疼，後跟著畢恭畢敬的小五，倒是出生家，某些氣場與生俱來，儘管家道中落，他已不再是深宅大院的大爺。

葉青青一愣，被李瑞的態度反差徹底弄迷糊了，是眼花了？還是他沒睡醒。

眸中俊俏的男人更是讓有一時間的恍惚，這樣的他是下了多大的勇氣才娶當娘子的？

趁著這個空隙，李瑞已經走上，小五也已上前將可憐的木板門打開。

“你……怎麼是你？葉青青呢？起來了？”

中年婦聽到裡面的靜後本要破口大罵，沒想打開門迎來的卻是李瑞，於是著眼睛往裡瞅。

努鼻子用力嗅了嗅，一淡淡的香飄來，想來剛剛鍋不久，就見中年婦臉更加憤恨難堪，好像那是從上刮來似的。

院子裡有個草棚，放滿了堆的高高的柴火堆，正好擋住了剛剛走出的葉青青。

葉青青恍然回神，正好看到中年婦的模樣，在繼承的記憶力搜索一圈，才知道這個中年婦是阿七的娘耿氏。

耿氏是村裡出了名的尖酸，佔小便宜，就算爲了跟豬也能跟你甩開腮幫子破口大罵，沒幾個招惹的，基本能躲就躲，被便宜也不願多和計較。

站在草棚後的葉青青從此角度正好可以將門口的況看的一清二楚，的目落向李瑞單薄的子，微微皺眉，有些擔憂他對付這個潑婦，正想提步上前，沒想李瑞比耿氏更先一步開口。

“耿嬸子？”李瑞一臉驚訝，“你也來瞧病？”眉清目秀的他神認真，一點沒有揶揄之意。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耿氏眼眶下的黑眼圈，以及脖頸的小紅疙瘩，脣角一個極其小、極其小的弧度揚起又消失，快得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

“李書生，你休要胡說，我子可好著呢！”耿氏一聽自己被指有病，急了。

想這樣的守財奴、吝嗇鬼不只怕死，還害怕看病買藥花銀子。

來這裡的目的無非就是爲了阿七給葉青青的那塊野豬，若不是今天留心注意了一眼，還不知道阿七把野豬便宜給了別人，心疼的似割一般。

李瑞面嚴肅，並且意外地反問：“王叔沒和你說嗎？我前幾天到王叔，還特意讓王叔轉告你莫要太勞，子累壞了可是自己的，有的事想開了就好。”

他頗爲無奈地搖了搖頭，“耿嬸子也知道，我一直不好，俗話說得好，久病醫，這才比別人多留心些。”說的煞有其事，並且提及了周員外大公子病倒前的一些正裝。

後的葉青青將兩人的對話聽的一字不落，挑了挑眉，突然很想笑，因爲怎麼看李然怎麼都不像個好人，更不像能被欺負的主，於是邁出的步子又收了回來，留在原地看門前的好戲。

耿氏聽到李瑞這些話，反而安靜下來了，一雙細長的小眼睛溜溜地轉。

心裡打算盤，李家雖然破落了，但李瑞他爹當時一些較好的舊相識還是和李瑞有往來的，就比如周員外，那可是有頭有臉的大人，於是留了個心眼，態度緩和下來，不在那麼強。

耿氏隨口回了句，“這些癥狀咋聽得這麼耳呢。”

李瑞手放在前，輕輕咳嗽了幾下，盯著耿氏的臉，言又止，連連嘆氣，半響，惋惜道：“可不就是耿嬸子的癥狀嗎？神張、思慮過度、渾發有紅斑。”

耿氏被李瑞盯著心裡咚咚直跳，待李瑞說完話後，更是嚇的三魂丟了二魂半。

小心翼翼地詢問是何病，又該如何醫治，早把討要野豬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李瑞行爲神，把小五也支開後才低低的和耿氏說實話，以至於讓葉青青聽不到他們談的容。

他說話時一臉嚴肅，微皺著眉，偶爾嘆氣兩三。

片刻的功夫，葉青青就看到門口耿氏那張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黑，黑了又紫，彩似調盤。

李瑞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耿氏表富的臉頰出現了一抹討好的笑容。

“李書生，阿七送的那點野豬夠不？改明兒嬸子再給你送來些。”隨後的幾句話又低了，就見李瑞點點頭，耿氏這才鬆了口氣。

這可看得葉青青一愣一愣的，要不是耿氏嗷的一嗓門，驚天地的，險些把鍋裡還燉著都忘了，仍在百思不得其解。

“殺千刀的，怨不得……和老孃天天哭窮……敢揹著老孃玩人……”

好奇此事，但葉青青不得不去看鍋，等到晚飯開吃的時候，心裡仍和貓撓似的。

飯桌前，時不時看李瑞兩眼，可他淡定的很，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好吃唄？多吃點。”著實忍不住的葉青青討好般的爲李瑞夾了塊香噴噴的瘦塊。

李瑞把葉青青的好奇看得徹，卻偏偏不提這一茬。

他溫一笑，“還是娘子對我好。”回手也爲葉青青夾了塊放進碗中，隨即繼續細嚼慢嚥。

葉青青見他本沒有要解釋詳的意思，氣餒不已，忿忿地咬著剛剛進碗的塊。

一旁的小五忍不住了，“就不能有點吃相嗎？”看著那張臉都沒什麼食慾了，也不知道爺看上了什麼，“哪裡有一點人的樣子……”小聲嘀咕。

“小五！”李瑞微微皺眉，低低的一聲已表出他的不悅。

他扭頭看向小五，“就這般沒記嗎？”

“夫人，對不起，是我碎，我錯了。”小五委屈萬分，向葉青青道歉。他能不委屈嗎？他之所以壯膽說出這話，還不是因爲下午李瑞對葉青青理不理的態度嗎？

這樣一鬧，葉青青心底的好奇本沒有機會問出口，這一拖便是三天後了。

日子已經漸漸步正軌，但家裡的存儲也不過是飽和狀態，並沒有多餘的資換銀子，葉青青心裡其實早已有了計劃。

早些天，葉青青把挖來的蛐蟮都養在了草棚的柴堆下，泥土溼、鬆、還有腐葉，最適合不過的地方。

清晨起牀後，翻開柴堆，見到不蛐蟮的排泄，並用柴枝翻翻土，看見了一條條拼命往土壤裡鑽的蛐蟮，它們總算是安家了。

沒想後傳來小五的驚呼聲，“啊，好惡心！你……”稱呼生生改口，“夫人，你弄這些噁心的蟲子做什麼！”

葉青青淡淡瞥了眼大驚小怪的小五，把柴堆重新放好，站了起來拍拍上的土。

“問你家爺去。”李瑞的才華從生活當中的點點滴滴葉青青已經見識到了很多，相信蛐蟮這東西，在李瑞眼裡可絕不是簡單的噁心蟲子。

一清爽的李瑞從屋中走了出來，許是天氣逐漸暖和，他的臉好多了。

“娘子，今天要進山嗎？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