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昂離開之後，方召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間辦公室。

除了辦公桌和那裡的微計算機外，最顯眼的就是那一排書架。

如今看紙質書的人已經很了，但也不是沒有，有些人喜歡復古的風格，有些人則是純屬喜歡紙質的手和觀。

這間辦公室書架上大概有上萬本書，有些看起來很新，有些已經被翻得邊上都起了，或許是因爲材質的升級，方召並沒有看到缺角爛頁的，也或許是那些被翻爛的書已經替換了新的。

這個書架經歷了不知多任主管。

方召大略掃了一眼，多是關於虛擬偶像的書籍，從虛擬偶像的歷史變革，到技更新，到形態質，都有。

《虛擬偶像的概念及其文化特徵》、《虛擬偶像學》、《論虛擬偶像的表現力》、《淺析雷哲空間》……

方召挑了一本介紹虛擬偶像文化發展的書，坐在辦公椅上看起來。

辦公室的條件比黑街那邊好得多，沒有人打擾，不開燈只開窗也有足夠的線。

一頁頁翻著書，越看方召越到這個時代娛樂圈的不同來。虛擬變革的開始，就是在末世結束後，新世紀206年，被當代人稱爲虛擬偶像之父的雷哲，發明了“雷哲空間”，將虛擬偶像正式推上星燦爛的大舞臺，在下，與真實明星展開競爭，開闢真正的虛擬盛世。

“滅世時期過後，世界經濟快速復甦，科技迅速發展，數字技是其一，它將現實中的一切信息數字化，並通過視覺、聽覺甚至其他覺再現給人們，還可以通過一定規律和手段合現實世界中沒有的圖、文、聲、像。

電子技合的虛擬形象，也是人類社會視覺時代的產，它們從虛擬世界中走出來，活生生地站在人們面前，活躍在大熒幕上，歡騰在一個個會場。無可否認，雷哲空間無疑是一個劃時代的發明……”

方召看著書中對雷哲空間的介紹，覺當真神奇。

“雷哲空間”是一個虛擬世界，是三百年前被稱爲新世紀虛擬偶像之父的雷哲，創造的一個理與計算機學的合應用，虛擬偶像就是從這個應用技裡面被製造出來的。

三百年前的雷哲將虛擬技改革，創造雷哲空間這項技，讓以後的虛擬技人員能更好地、更真實地創造一個虛擬形象。

“雷哲空間”承載數十億種，離投影空間侷限劣勢，讓虛擬偶像的態效果銜接更加自然流暢，無視觀看角度，投在空氣中，手可及。

用這本書裡的話來說，“虛擬偶像的創造，是一個在虛擬世界中創造形象，並賦予其活力的過程。”

誕生於雷哲空間的虛擬偶像們，從幕後工作人員的頭腦以及更新的電子技中不斷獲得生命。

到了雷哲三百年後的今天，虛擬技已經經過了無數次提升，使虛擬偶像更加完，但那些新技無一不是在雷哲空間的基礎上完的，可以說，雷哲空間技，就是新世紀虛擬偶像技的基石，每一個從事虛擬偶像技的人員都必須瞭解的技。

雷哲創造了“雷哲空間”，開闢了虛擬偶像盛世，但三百年後的今天，雷哲早已離去，虛擬盛世不再，這並不是雷哲空間的原因，關鍵點還是人。

人，纔是“雷哲空間”的掌控者，纔是創造虛擬偶像的神之手！

若是能夠選擇，方召倒是很願意穿回三百年前，看看書上和影視紀錄片中都提到過的虛擬盛世究竟是怎樣一個時代，影片總比不上親經歷來得深刻。

思緒回到現實，方召有些犯難。技人員可以找，但當下首先得決定，他要造出一個怎樣的形象？

書上說：“在雷哲空間裡，你就像是一個握著畫筆的畫者，一個手執工刀的雕塑家，創造屬於你的夢想。”

方召現在面臨的問題就是，就算給他一支筆，一把工刀，他要畫什麼？刻什麼？

就在方召苦思的時候，有人來訪，還是三個。

編曲部主管亞爾林，運營部主管朱利安，後勤部主管布萊，一起過來了。

“嘖嘖，難得這裡又有人了啊。”亞爾林擡起沒骨頭似的手指點了點辦公室的幾個角落，“還是太空了。”

“沒事，方召是吧？”後勤部的主管布萊一副關小輩的樣子，“別擔心，我明天就讓人給你送個沙發過來，還缺什麼就跟我說，只要不是太難辦的，我都能幫你搞定。”

“就是，別跟布萊客氣，他那裡經費多，隨便挪一點就能幫你將這些事給辦了。”朱利安笑道。

他們三個就是好奇過來看看，也覺得將這麼個坑爹項目扔給新人有些不合適，更別說這個新人還是在新秀賽中獲得好績的，這不是欺負人嗎？

心中雖然覺得不合適，但要讓他們接這項目，他們是絕對不幹的，布萊也只是答應在資上補償方召一下，不敢提項目相關的事。

“方召，我知道你是作曲專業出來的，你對虛擬偶像瞭解多？”朱利安問道。

論年紀，方召比三人中間的布萊還要大得多，但這畢竟年輕，三人看小輩的態度方召就不較真了，至於朱利安的問題，方召想了想，道：“虛擬偶像，就旬懷和菲麗那樣的？”

朱利安三人同時沉默了幾秒，這話他們不好接。

頓了會兒，朱利安才笑道：“年輕人，目標不要定得太高，定太高了會失。”

誰都知道那兩大公司擅長虛擬偶像的製作，尤其是橦山實華，只要推出來的，都是千萬級的偶像。今年推出的旬懷顯然也是個功之作，已經開始投資影片了，以後會更火。再想想他們銀翼的那些撲街虛擬偶像，怎麼比？

“不需要達到旬懷和菲麗那種程度，唉，總之你盡力就好。失敗了咱們也不怪你。”布萊嘆道。

邊上的亞爾林翻了個白眼，是，他們是不會怪方召，但上面的高管們態度可就難說了。

“您幾位有喜歡的虛擬偶像嗎？”方召問。

“當然有！”亞爾林正打算說什麼，突然停住，訕笑了下，“哎，都是以前的事了，別提。”

方召又看看朱利安和布萊，這兩位也一副不想說的樣子。

“我們就是關心你過來看看，方召你先忙，我們得回去做事了。”布萊擺擺手，轉出門。

“我也得下去了。”

“我也是。”

朱利安和亞爾林都跟著開溜，亞爾林走出門之後還暗自慶幸，還好他打住話頭了，要是說多了，方召依照他說的造出一個虛擬偶像，以後項目失敗他也是有責任的。

幸好幸好！

在那三位主管離開之後，沒等方召看兩頁書，又過來一人。

來人三十多的樣子，鬍子拉碴，手掌長的頭髮糟糟堆在頭上，臉上還有紅痕，大概是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時候磕出來的。這就是杜昂說的如今部門唯一一個員工。

“你好，我祖文，是虛擬項目部門的技員。”

“我方召，現虛擬項目製作人。”方召擡手示意祖文自己找椅子坐。

祖文也沒什麼不自在的，拖過來一張椅子坐下來，“我知道你，整個部門都傳遍了。”

方召知道，這個“傳遍了”肯定不是因爲新秀賽的原因，雖然新秀賽對他們這些新人很重要，但對公司其他人而言就未必了。所以，傳遍的原因可想而知。

虛擬偶像項目的坑被塞給了一個作曲部的新人，這個事整個銀翼都知道了，公司部網絡裡一些人討論得火熱，整天混網絡的祖文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現在整個項目真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方召問。

“是啊，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祖文不在意地道，“本來還有三個的，上午聽說你要過來，就臨時申請調離，跑其他部門去了。”

在方召來之前，虛擬項目部門的確不至於洗得只剩下一個人，上午之前還有四個，自去年公司投資的虛擬項目失敗之後，虛擬項目這邊就沒人管了，上一個主管兼製作人現在還躺在醫院，據說是被打擊到了，心抑鬱，併發癥太多，留醫院休養到現在還沒出院，但真實況怎樣，他們可不知道。

反正這邊沒人管，他們就像放羊似的，每天來打個卡，睡覺，上網，玩遊戲，到點下班，每個月照樣拿工資，不多，但輕鬆好拿。

現在一聽說項目要啓，那三個人就嚇跑了。

“你怎麼留下？”方召又問，“其他人都走了，爲什麼你選擇留下？”

“沒來得及。”祖文打了個哈欠，“要調離還得寫申請，上午寫了一半睡著了，現在才醒。”

方召：“……”難怪杜昂見到祖文工作時間睡覺沒罵人，大概是擔心怕將這最後一個罵走了這裡沒人。

見祖文不斷打哈欠，方召突然問道：“你追星嗎？”

“你指的是現在活躍在網絡上的那些虛擬現實的偶像明星？”

“不止，以往那些也算。”

“如果是那些的話，我不追星。”祖文咧著一口白牙，“因爲我是一個‘雷哲空間’技員。”

方召記得，剛看的書上提到過，雷哲空間技員大多都有一種心理：我創造的，纔是我所追求的，其他人創造出來的只是別人心裡的偶像，而我的偶像，必須從我自己手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