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小貝被帶走又過了兩日,據說他被明棋給了京兆尹,嚴刑拷打了一番,終於把所有都招了。
雖然卿黎不贊同這種毀滅人道的方式,但這個時代向來如此,也無力改變,而且最終的結果也與最初料想的一般。
確實是陸府的管家給了小貝一筆錢,讓他替換掉高大人的藥,待高大人出事便可以將責任嫁禍到回春堂上,那麼卿家將會到重創。
不過他們估計怎麼都想不到,這麼細的計劃卻被一個曾經的店小二識破!
每每想到此,卿黎都要笑弄一番,同時也不得不嘆自己運氣之好。
陸源生在這件事裡並沒有被牽連進去,管家把所有的責任都往自己上攬了,原因便是上次壽宴卿黎讓陸家出醜,所以他懷恨在心,設計並計劃了一連串的事。
明眼人自然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大家心知肚明是誰的手腳,但是如今有了替罪羔羊,再加上陸家與辰南王府的關係,不得不賣了這個面子。只是那管家還有小貝,蓄意謀殺朝廷命,被判了秋後決。
這最後的結果卿黎並不意外,若是陸源生這麼容易被扳倒,陸家也不會躋四大家族之列了!
不過,這件事勢必會對高大人產生影響,如此隔閡之下,陸家又是米糧生意,分屬戶部管轄,那這日後的運營證可就麻煩了!
了米糧這個主要的收,陸家就像是自斷一臂,沒多久便會不攻自破。除非……那隻老狐貍還能想出什麼其他的解救之法!
卿黎無所謂地笑笑,現在可沒心再去想這些盤錯節,反正都是以後的事,至短時間可以清靜會兒了。
上次購置的藥材還未搭理,這兩天便一直都窩在回春堂的儲間裡整理藥材。
這批從西川採摘購買而來的藥材有不名貴品種,大多是水墨沒有的,別人也識不分明。幸虧卿黎早些年在外遊歷,加上卿家醫藥藏書頗多,對這些藥草都較爲稔,如今分類起來還不至於太過狼狽。
大約是採買之人不懂,將這些東西都七八糟混在一塊,現在是不得不將麻袋裡的藥一株一株仔細分開,雖然是簡單工作,但長時間如此也是枯燥乏味。
雙手早就蒙上了一層藥碎屑,上好的錦緞沾上了污漬,卿黎都不去理會了,直接往一旁鄭掌櫃準備好的榻上一躺,懶得彈。
嗯,還是躺著舒服……
卿黎慵懶地了腰,側過看著散了一地的藥材。
雪荷花、奇茸草、鬼爪藤……幾乎每一種都是西川特產,也難爲了他們千里迢迢運過來。
和的雙眸似乎要沁出水來,卿黎視線一轉,陡然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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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的榻邊緣的正下方安靜地躺著一朵白花,花冠呈斗狀,萼呈筒狀,花瓣五片,上面分佈著淺淺的紫裂紋,花蕊淡,放到鼻端輕嗅,能夠到一陣馥郁香氣,隨之而來的便是頭部眩暈。
卿黎猛地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些,將花拿開,欣喜地從榻上坐起來。
“曼陀羅!”驚喜的呢喃出聲,倒不知還能在這堆雜中找到這麼珍貴的花。
曼陀羅是西川特產之一,花朵然而毒極大,有人種植,所以大多況下都是野生的,然而它的生存條件又比較苛刻,因此存量較,能夠得到一兩株已經是個很大的驚喜了!
卿黎暗自高興著,突然儲間大門被砰地踹開,迎面而來一涼風,刺得睜不開眼。
因著早先卿黎代了不許人打擾,他們自然不會這般不知趣,如今心下也開始鬱悶誰這麼不懂禮貌。
涼風漸息,卿黎終於看清了來人,一時間表有些僵。
凌逸辰?他又來幹嘛?還找到回春堂來!
而且……用得著一看見就臉黑這樣嗎?
卿黎不解,顯然是忘了那日在馬車上答應了他去王府的事。
本來今日凌逸辰興沖沖跑去卿府找,管家說去回春堂了。行,他就等等,反正時辰尚早。
可是一連兩個時辰,茶水都已經沖泡地無味了,這人還不回來!
向來桀驁又霸道的戰神大人怎麼可能忍得了這種對待?他很清晰地到自己被這個死人給無視了!頓時一摻雜了憤怒、無奈和失落的火氣騰騰往上冒,囂著讓他來回春堂找。
可結果呢?
這個人一男裝,灰頭土臉地坐在榻上,手裡拿著一朵花,表還很……興!
見鬼!
寧願對著一朵花展笑,也不肯和他去王府!
憋了一下午的怒氣已經瀕臨發,凌逸辰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覺,只知道肚子裡翻滾著憤怒哀怨的緒,甚至……有些無力!
“幹什麼?”卿黎一臉茫然,看他那張越來越黑的臉,不由地心裡有些發。卿黎相信,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已經死了無數遍了!奇怪了,是幾時惹到這位世子爺了?
幹什麼!還好意思問幹什麼?看來是把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好!很好!非常好!
凌逸辰一雙鷹眸瞪得老大,就差把燒出個窟窿,臉終於徹底黑了鍋底,也不顧忌什麼,大步向前一把就把拉過來往屋外帶。
看著地上被踩的七零八落的藥材,卿黎到一陣疼。拜託,這些東西帶過來也不容易,可不是這麼糟.蹋的!
想要掙凌逸辰的桎梏,可卻遭到了他更沉重的怒火。
大約是不想拖延時間,凌逸辰便直接將對摺扛到肩上,一溜兒大搖大擺走出回春堂。
醫館素來都是人多口雜的地方,戰神在水墨王朝的影響力也是可想而知,於是衆人只看到爲戰神的世子爺扛著一位公子出了回春堂室,表沉地可怖。
卿黎整日泡在藥堆之中,臉上蒙了一層土,又是男裝打扮,哪裡能被人認出來?
於是後來在大街上便有了這麼一幕——世子爺和一位公子共乘一騎絕塵而去。
雖然匆匆一瞥,但是那兩個相在一起的子還是引人遐想無限。
水墨民風向來開放,見此況,一時間都是衆說紛紜。於是後來就有了世子爺拋棄如花似玉未婚妻,喜好翩翩濁世佳公子一說,又有卿黎久居深閨暗垂淚,悲嘆癡心錯許人一說。
各種版本層出不窮,即使在多年之後,還是爲人所津津樂道,嘆這兩人的傳奇。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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