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賓利漫無目的在帝都繁華街道中穿梭。

江辭時不時過后視鏡看向顧深，觀察著他的表變化。

覺到縈繞在顧深周圍的低氣漸漸消散了一些后，江辭輕咳兩聲，打破了車廂的抑氣氛。

“老板，您晚飯還沒吃，不然去吃點東西？”

人在時容易煩躁。

顧深手肘慵懶地搭在車窗框上，修長手指著太，此時的他像極了一枚定時炸彈。

江辭突然有點窒息。

他擔心說錯了話會尸骨無存，可是這麼在街上閑逛也不是辦法，思來想去試探著又說：“林小姐應該也沒有吃晚飯吧？”

顧深有了反應。

他漫不經心抬眸，正巧與過后視鏡看向自己的江辭對撞視線。

嗤笑。

“你倒是關心的。”

“老板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想下班了？”

“……”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江辭為人也算圓，工作上從來都是八面玲瓏，不然也做不到顧深助理的位置。

可這會兒他突然被顧深給整不會了。

果然老板不高興的時候，他說什麼都是錯的。

就在江辭覺得自己就要尸骨無存時，顧深突然話鋒一轉。

“哪家味道好？”

江辭差點沒反應過來。

前一秒還如坐針氈，這會立刻放松下來。

“酒店附近就有一家不錯，林小姐常跟玥玥小姐去那里吃。”

“知道了，你下班吧。”

20分鐘后。

顧深駕車來到酒店附近的餐廳，泊好車后正準備下車，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音。

是個陌生號碼。

他的私人電話24小時開機，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家人與幾個發小知道以外，就只剩下林苒了。

他以為是誰換了號碼，隨手接聽。

“顧總，聯系你本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電話里傳出一道滴滴的人抱怨聲，顧深蹙了蹙眉。

“蘇小姐？”

蘇卿卿突然開玩笑地說：“常聽人說顧總高冷，我看也不盡然嘛，距離上次酒會遇見過去一個多月了，顧總竟然還能聽出我的聲音，這讓我有點寵若驚了。”

“蘇小姐是京城的風云人，聽不出反倒奇怪了。”

“早知道你這麼平易近人，我就該早點向林小姐要你電話號碼的，這樣談起事來更有效率一點。”

顧深神微滯：“是林苒告訴你的電話？”

“對呀，剛剛被你助理告知見面取消，又沒說是什麼原因，我這人習慣有什麼疑都當場弄清楚，既然自己聯系不上你，只好求助林小姐咯，倒是比你的助理爽快多了，一問就告訴我了呢。”

顧深握著手機的手驀然收，骨節微微泛著白，就連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上也染上了幾許霾。

林苒這個人，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拎不清？

還是說……

其實早就盼著他聯姻了？

許是半晌沒得到顧深的回應，蘇卿卿繼而又說：“顧總，顧氏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一些，也許我可以幫你，要不要當面談談？”

顧深臉上扯出一嘲諷：“什麼時候？”

蘇卿卿說：“人家常說人善變，不過經過今天事后，我覺得男人有時候也是善變的，我好擔心睡一覺醒來又會接到你助理的電話，告訴我見面取消，不如今晚見吧，這樣我晚上還能睡個安穩覺，你說呢？”

顧深抬眸看了眼餐廳名，爾后沒什麼語氣地對著電話說：“我在trbhutong。”

-

林苒在酒店房間等到晚上八點鐘，顧深依舊沒有回來。

看來他今晚不會留宿在這里了。

林苒洗了澡，然后去帽間選了一寬松舒適的裳，又為自己畫了個淡淡的妝容。

以前不是這樣致。

認識顧深的時候還是個大一學生，那時候從來不化妝，甚至有些不修邊幅。

可是五年后，已經是個穿搭高手，每次出門都要讓自己保持最佳狀態。

這樣即使被狗仔拍，也不會讓顧深沒面子。

久而久之，已經為了習慣。

挑了個休閑款的包便出了門，目的地是酒店樓下的西餐廳。

trbhutong的布置是極簡風格，著幾分干凈清冷。

顧玥還常常取笑林苒，說心智太老，竟然會喜歡這種冷冷清清的地方，一點年輕人的活力也沒有。

但顧玥不知道的是，林苒總是一個人來這里，從開門營業坐到閉店，服務員換了一批又一批，每一批都悉。

這就是涅槃重生后的生活。

沒有火，只有一潭冰冷的死水。

枯燥且乏味。

“林小姐，您來啦，今天想吃點什麼？”

帥氣的服務生來到跟前，將餐單輕輕放在林苒面前，林苒看都沒看，隨口說道：“你幫忙選吧。”

這里的菜品每一樣都吃過，沒什麼新奇的，之所以喜歡來這里，就是因為清凈。

“好的，您稍等。”

不多時，服務生將餐前面包端上來，看著林苒的目變得有些怪異，了，卻言又止。

林苒奇怪地問他：“怎麼了？我今晚的妝很奇怪嗎？”

“不是……”服務生躊躇著說：“您跟顧先生真是奇怪，來了同一家餐廳，竟然不坐在一起。”

聽到顧深也在時，林苒微微詫異了下。

服務生趕忙朝著某指了指：“啂，就在那邊！”

林苒順著服務生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巧看到著華麗的蘇卿卿朝著那邊走過去。

蘇卿卿像明星一般閃閃發，引來周圍食客紛紛側目。

林苒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麼，只看到他們的臉上都掛著笑，相談甚歡的模樣。

天造地設、門當戶對、郎才貌都不過如此了吧。

“那不是蘇氏財團千金蘇卿卿嗎？顧先生怎麼跟在一起啊？”

服務生驚訝的話才口，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趕忙將目轉向林苒，很是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啊林小姐，我剛剛看到只有顧先生一個人在……”

“沒關系，他在談公事。”

林苒致的臉上表淡然，就連隨便找的理由也是如此的無懈可擊，仿佛什麼事都無法左右的緒。

“謹言哥，這里！”

偏偏這時，不遠傳來一道子的聲音。

而人喚著的名字讓林苒拿著水杯的手不控制地突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