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公,你回來了。”
回到家,天已經已昏黃,寧小蟬坐在門口,拿著手繃繡著帕子,見到顧長留回來,連忙站起來,清麗的小臉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活像只驚的小鹿。
我有這麼可怕嗎?
顧長留心想道,面上卻是出笑來,將手里的東西遞給,“本來想要買幾斤回來,可是去得晚了,屠夫已經收攤了,便買了一只燒。”
寧小蟬接過東西,掃了他一眼,見他神和,心中松了口氣,“那我這就去給你做吃的。”
將東西放在灶臺上,又跑到門外,將笸籮收了起來,而后去灶臺前,整理他帶回來的東西來。
見到他買了糧食跟豬油,心下一松,這些糧食省著點吃,多放點青菜,他們吃個十天八天都不問題,這樣,等到時候的繡帕賣到了錢,就再也不擔心肚子了。
再一看,他今天怎麼還買了燒?
啊,還有香胰子。
這東西一直都想買,可是舍不得,沒想到他倒是給自己買了,瞟了一眼,見他進了屋,不由得拿起香胰子,放到鼻端一聞,嗯,是最喜歡的桂花味。
這個梅花味的,也好喜歡,真好聞。
“喜歡嗎?”
在輕嗅著香胰子的時候,顧長留不知何時走到了的后,寧小蟬連忙將東西放了下來,轉過來,一副犯錯的樣子。
這丫頭,膽子也太小了一些。
顧長留心下丫頭,手卻是輕輕的了的頭,“別怕,這香胰子是我特意給你買的,你拿著用,別人有的,你以后一定也會有。”
“顧相公。”
聽到顧長留這般溫和的話,寧小蟬鼓起勇氣,抬起頭來,“顧相公,我……我不用這些的,你的運氣不會天天這麼好,你下次還是別去賭了吧。”
“你以為我這錢是去賭場贏來的?”
顧長留一愣,有些生氣,“我先前跟你說了,我不會再去賭了,你怎麼不相信我?”
見他又開始發怒了,寧小蟬往后一,“我……對不起。”
見這般模樣,顧長留怒氣杳然消散,心又了下來,肯定是原主屢次不改,小蟬才會這般不信任他吧。
“對不起,是我不該兇你,但是我說過的,我會改,我就一定會改的,這錢不是我賭來的,是我賣詩賺的。”
他拉著的手,細細同解釋,“鎮上的王爺你應該見過吧?就是他,找我買了一首詩,給了我一百多兩銀子呢,我明天就帶你去鎮上買東西。”
“真的嗎?”寧小蟬有些不信。
“當然是真的了。”顧長留說著,將銀票拿了出來,“你看,這不就是嗎?”
說著,他又同慢慢細數,“明天我去鎮上將銀票換了,咱們再修個大點的房子,再不住這一到雨天就雨的破茅屋了,咱們請人修個瓦房,再圍個小院,在院子里種上花,還要弄個葡萄架,以后夏天了,你就可以坐在葡萄架下乘涼了。”
被他的話所染,寧小蟬也不由得憧憬了起來,但很快,便說道:“那不,這錢留著,要給你治病呢,還是你的最重要。”
“不要的,我有辦法。”
顧長留看著自己的右手一眼,他要治手,怕是還得落在那王爺上了。
“對了,王爺說了,這事讓我別告訴別人,當然你不算外人,但你可千萬別告訴旁人,知道嗎?”顧長留又叮囑了一句。
“你放心,我不會說的。”
寧小蟬說著,轉過去,“我要做飯了。”
“那我給你燒火。”顧長留連忙說道。
“你以前不是常說君子遠皰廚嗎?”寧小蟬說了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
“那我是懶,以此為理由罷了。”顧長留坐到灶口前,一邊燒火一邊說道:“我給你講講君子遠庖廚的故事吧?”
“好呀。”寧小蟬點頭。
顧長留便說道:“說是以前有一個齊宣王的人,他見到宮人牽著牛去祭祀,見到牛嚇得瑟瑟發抖,不忍心殺死它,便說用羊代替祭祀。”
“可是羊也很可憐呀。”寧小蟬忍不住說道。
“是啊,但是齊宣王只見到了牛,所以覺得牛可憐,如果他見到了羊,說不定也會覺得羊可憐的。”
“我也這樣覺得。”寧小蟬點道,笑道:“如果讓他見到羊,那豈不是都不能用牛羊祭祀了。”
“所以啊,心懷仁的君子,見到活生生飛禽走,會不忍心殺死它們,聽到它們的哀聲,也會不忍心吃它們的,所以,索遠離廚房,眼不見為凈了。”
“顧公子,你懂得可真多。”寧小蟬說著,聲音又低了下來,“有時候我也會不忍心殺死這些牲畜,但是我太了,只能對不起它們了。”
“無妨,咱們都是普通的俗人,不必想太多。”顧長留說著,繼續燒火。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說了這個“君子遠庖廚”的故事的緣故,到了晚上,兩人吃這只燒時,心中十分不忍,眼淚都差點從角流了出來。
哎,這只燒,可真香。
寧小蟬吃著燒,抬頭看了顧長留一眼,見他也是大口吃的很香的樣子,想起他方才說的故事,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今天真的太開心了。
這樣的顧相公可真好。
若是他一直像這般這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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