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有餘孽找上門要和合作，很大可能會拒絕……除非，餘孽給很多錢？

白晁觀察著皇帝變幻的神，眼底劃過一抹笑意，狀似漫不經心的換了個話頭，“陛下，臣聽聞太後孃娘廣發帖子，邀請世家與新貴家的眷宮赴宴，想來再過不久，陛下好事將臨，臣便在此先恭喜陛下了。”

提到這個，霍致崢眉心擰起，“白先生何必拿朕打趣。”

人，隻會影響他收複幽雲十六洲的速度。

他覺得母親與妹妹肯定是在後宮憋得太無聊了，纔將全部心思放在了他的婚事上。看來是該給們找點事做，或可讓尚宮局去慈寧宮開墾一塊平地，母親閒來冇事種種地，或是養餵豬。至於妹妹霍蓉兒，如今也有十五，到了尋夫婿的年紀，他得在出征前替尋到一門好親事纔是。

霍致崢一向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下完手上這盤棋後，他便這般吩咐了下去。

尚宮局的人接到旨意時，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由得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去太後宮裡開墾田地？搭棚豬舍？這不合理，也不合禮。

可皇帝的命令，就算再荒唐，再不合規矩，他們也隻能順從聽令——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尚宮局管事平靜下來，還去安宮人們，大意是陛下這命令也算不得什麼，就是接地氣了些。前朝那昏君還效仿古時，建了個酒池林，天化日之下與一群妃嬪赤-沐浴，當眾行，那才荒唐。

嗯，這麼一對比，當今陛下真是樸實無華，清新俗。

且說這日夜裡，福寶照例來找宋清盈聽故事。

倆人纔到偏殿坐下，一人捧著一個酸酸甜甜的梨子啃著，霍致崢突然來了。

要知道在這之前，霍致崢極來偏殿，偶爾來的一兩次，還是在福寶被哄睡著的時候。今日這麼早就過來，實在是破天荒，也差點讓宋清盈被梨子給噎到。

“陛、陛下……”像是被領導抓到上班看小說般，宋清盈背過手將梨子藏到後，匆忙站起來，裡那塊梨子吐又不好吐，咽又咽不下去，隻好含著，“奴婢拜見陛下。”

霍致崢掃了眼鼓起的腮幫子，再看同樣塞了滿，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宋清盈旁的福寶。

一大一小，活像兩隻吃的鬆鼠，怪好笑的。

“不必張，朕隻是過來看看。”他不不慢的往長榻邊走去，宋清盈忙挪開，給他讓出道來。

霍致崢緩緩坐下，掃了一眼宋清盈，見還保持拘謹的站著，不知為何，心頭竟生出一不悅，就這般怕他？他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能生吃了不？

不聲的收回視線，他看向福寶，“也有好幾日冇有查你的功課了，今日叔父政務不多，正好來考考你。”

“啊？”福寶一張白嘟嘟的小臉一下子就蔫了，看了霍致崢一眼，又求救似的看向宋清盈。

宋清盈給了他一個同的眼神，然後轉過臉：彆看我，我就一泥普薩，自都難保。

福寶歎了口氣，認命般，磨磨蹭蹭走上前，拱手彎腰，“叔父考吧。”

霍致崢形筆的坐著，語調平淡的問了些問題。

福寶年紀雖小，卻很機靈，大都能回答上來，偶有回答不上來的，霍致崢倒也冇苛責他，隻叮囑他讀書認真些。

叔侄倆你問我答，宋清盈站在旁邊也冇閒著，儘量低調的蠕，將裡那塊梨子嚥下嚨。

好不容易吃了下去，榻上的男人忽然抬頭，那雙漆黑的眼眸平靜無波的盯著，冇頭冇腦的問了句，“這梨子可甜？”

宋清盈心頭一跳，一時分不出他是隨口問了一句，還是在說反話。握手中的梨子，扯出一個假笑，“味道甜的。這梨子是小世子奴婢吃的，奴婢本來不吃的，可小世子真是太客氣了，盛難卻。陛下要不要嚐嚐，奴婢給你削一個？奴婢削水果可厲害了。”

霍致崢，“那你削一個，朕看看怎麼個厲害法。”

宋清盈，“……”今天怎麼回事，大家都聽不出客套話了麼？

乾笑兩聲，“那奴婢先去淨手，回來就給陛下削。”

說罷，轉出去。

福寶扭過頭，去看霍致崢，“叔父，大姐姐人很好的，你彆總是嚇。”

霍致崢，“……朕冇嚇。”

福寶撅起小，“還說冇嚇，你一來，大姐姐就變得很張，束手束腳的。叔父，你不要總是板著一張臉，這樣會找不到媳婦的。”

霍致崢哼笑一聲，手去他的臉，“小小年紀，從哪學來這些話，你懂什麼娶媳婦麼。”

“我懂啊，娶媳婦就是找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吃飯、睡覺，白天黑夜都在一起！”說到這裡，福寶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後腦勺，“我喜歡大姐姐，等我長大了我想娶當媳婦，所以叔父你以後彆兇了……哎喲，好痛！”

福寶捂住額頭，瞪著葡萄般的大眼睛，委屈，“叔父，你打我作甚。”

霍致崢覷他一眼，“不好好唸書，日裡胡思想。”

“哼，我是認真的！”福寶了下額頭，擔心叔父又繼續他背書，忙往外張了一圈，嘟囔著，“大姐姐怎麼還冇回來，我去找！”

話音未落，就邁著兩條小短屁顛屁顛的往外跑去。

霍致崢慵懶的坐在榻上，視線落在小桌幾上那盤黃澄澄的鴨梨，也不知想起什麼，他忽的低低笑了一聲。

不多時，福寶邁著兩條小短又噔噔噔的回來了，邊跑還邊哭喊著，“叔父，不好了，不好了！”

看著福寶小臉蛋上掛滿淚水，哭得鼻涕泡都冒出來了，霍致崢坐直子，按住他的肩膀，“怎麼了？”

福寶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搭搭的，“大姐姐流了，好難的樣子，臉也好白，是不是要死了，就像爹爹和阿孃一樣……嗚嗚嗚叔父，你快點給找大夫，我不要大姐姐死。”

霍致崢眸一暗，“流了？”

“是，我都看到了。”

霍致崢薄微抿，旋即一彎腰，單手將福寶抱了起來，從榻上起，“去看看。”

六角輕紗宮燈將四周照的明亮，暖黃的線下，宋清盈臉蒼白，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撐著桌子，額上已經布著一層細細的汗水。

他喵的，大姨媽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是因為見到皇帝過度張，還是方纔貪連喝了兩杯冰湃過的烏梅，這才導致大姨媽提前了？

深吸一口氣，強忍著上的不適，想去找個宮人傳句話，看能不能讓提前下班，或是讓回去換條月事帶也。反正這個況，也不好往皇帝跟前湊，古人不是忌諱這些的麼。

然而，還冇等熬過這一波的疼痛，一道高大影悄無聲息走了過來，濃重的影寸寸將籠罩。

宋清盈微怔，抬頭就見神嚴肅的霍致崢抱著眼淚汪汪的福寶出現在眼前，倒吸一口涼氣：這小崽子怎麼把皇帝帶來了？早知道剛纔就該抓住他，不讓他跑的！

霍致崢盯著失了的白淨臉頰，語調略低，“你怎麼了？”

宋清盈尷尬的笑，“多謝陛下垂問，奴婢冇事。”

霍致崢，“福寶說你流了，是哪裡傷了？”

宋清盈，“……”

眼前男人眉眼間滿是認真，偏偏這份認真，越發讓不好意思，自覺修煉得厚的臉皮也不自覺變得滾燙。

痛得也找不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