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你們是哪個宮裏的？竟敢搶佔蕓妃娘娘的亭子？！真是不像話！」

一道難聽的公鴨嗓子聲音傳來。

夏如卿嚇了一跳，筆一抖，墨滴滴落紙上，一張潔白的紙就這麼毀了！

紫月有些怒，一個太監而已，再得勢，也不能在主子面前這般撒野吧！

小喜子爬起來要去呵斥，夏如卿忙攔住他，自己放下筆走出亭子。

果然！蕓妃就在不遠站著。

夏如卿緩步走上前，按著規矩給蕓妃行禮。

「奴婢見過蕓妃娘娘！」

蕓妃生得極，修長的腰猶如細柳，明眸鋯齒，眼波流轉，顧盼神飛。

穿了一宮裝，腳踩白羊皮靴，外邊披著一件白狐貍的斗篷，襯得賽雪，更添幾分貴！

夏如卿心裏忍不住嘖嘖稱嘆。

『趙君堯的人，果然夠漂亮！』

「原來是夏貴人啊！」

蕓妃角含著幾分笑意，聲音也悅耳，只是沒什麼溫度。

「娘娘，奴婢一早前來，見亭子裏空空如也，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人來，就自作主張……」

夏如卿忙解釋。

有些心虛，畢竟是人家先來的！

「哼！」

蕓妃沒起來，而是直接往亭子裏去了！

夏如卿心裏咯噔一聲：就算是罰站，也得讓站直了吧！

這樣半蹲著，酸啊！

「娘娘，奴婢無意冒犯，奴婢這就人收拾東西，把亭子讓還給娘娘！」

夏如卿有點心慌，冰天雪地的，不想被罰站啊！

蕓妃回頭看了一眼，目落在穿的木屐上，邊勾起一抹諷刺。

一個貴人而已，也敢頂撞？

不過是行個禮，瞧怕得這樣！哼！

「罷了，都是自家姐妹，既然都是來賞梅花，夏貴人若不嫌棄，不妨陪本宮同賞！」

語氣輕描淡寫，說完就進亭子去了。

夏如卿攥了手心，只得也跟進去。

蕓妃環顧四周，見石桌上到是夏如卿的東西，一臉嫌棄。

「采蝶……」

後的宮應聲上前，手腳麻利地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了。

茶爐子，宣紙，筆墨，眼看著就要被糊在一起。

小喜子忙上前，笑道。

「這位姐姐，這些東西是我們貴人的，扔了怪可惜，不如賞了我們吧！」

所謂手不打笑臉人，采蝶嘲諷了兩句，總算把東西都歸還了。

桌子上很快只剩下那支滿梅花的瓶子。

采蝶正要扔，蕓妃忽然制止。

「這梅花不錯，留著吧！」

「是！」

收拾停當，宮人都退至一邊。

蕓妃坐了下來，看著那瓶子慢悠悠地道：「這紅梅開得真！」

夏如卿：「……」

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還是不接話為妙！

「這梅花修剪的不錯，也難為這些花匠了！」

蕓妃又道。

說著，出蔥白的纖指，把最尖兒上幾朵開得最好的梅花掐了下來，放在鼻尖聞了聞。

「這是……你的花瓶？」忽然問。

「奴婢愚笨，讓娘娘見笑了！」夏如卿低頭答道。

雖然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總覺得，蕓妃沒安什麼好心！

蕓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夏如卿。

忽然笑了：「夏貴人可真是會打扮，這服很是應景，倒襯得你好姿！」

賞梅，穿花的彩的都不好看，這樣素白的最適合！

夏如卿忙道：「奴婢平庸之，哪及得上娘娘天姿國！」

事實上，說的也算是實話了。

這副皮囊五長得極標誌，但由於長期被繼母待，弱，臉總不大好看。

沒有好，再的五，也顯不出態來。

所以，夏如卿的模樣，也只能算是中上了！

蕓妃涼涼一笑，沒再接話，而是忽然招手。

「你過來……」

夏如卿心裏有些不舒服，這語氣，倒像是招呼什麼阿貓阿狗似的！

默默吐槽了幾句，不願地往前挪了挪。

蕓妃起，將摘得幾朵梅花別在夏如卿的髮髻上。

「這兒素白裳，配上紅梅，當真是絕配！」

蕓妃很開心地說道！

忽然，臉一變，又搖了搖頭。

「可惜了！」

「夏貴人小家碧玉的姿，倒被這紅梅給比下去了！本宮看……還是不戴的好！」

說著，將那幾朵梅花給摘了下來。

「還是別糟蹋這些紅梅花了！」

說完，漫不經心地手指一轉，隨手就把花兒給扔了。

夏如卿怒了，這是赤果果地罵自己丑呢！

不帶這麼作踐人的！

這麼多宮人都看著！傳出去自己以後怎麼做人！

只是……

又不能，夏如卿想了想，忽然一笑。

「娘娘說的是！自己姿不好，何苦糟蹋紅梅呢！」

這話說的就有些意思了，猛地一聽是自嘲自己姿不好。

可細細一品，意思就不對了！

究竟是誰在糟蹋紅梅？大家都心知肚明呢！

蕓妃也不傻，片刻就反應了過來，登時變了臉。

「你說誰糟蹋紅梅？！」

「奴婢在說自己啊！」

「這紅梅開得好好兒的，您說它怎麼跑到奴婢的髮髻上，多糟蹋啊！」夏如卿說道。

邊還掛著幾分嘲諷和得意。

這明擺著麼，把花掐了又扔了的，是蕓妃！

「你……你好大的膽子！」

「你竟敢……」

蕓妃指著夏如卿，氣得說不出話來。

末了，一揮袖，把花瓶掃在地上，好好的紅梅花和瓶子，瞬間一地狼藉。

「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夏如卿看著的花瓶，就這麼被毀了！

心都在滴，瓶子倒也罷了，那些花兒又有什麼錯，何至於被這樣糟蹋！

當下，不卑不道。

「奴婢的規矩自有皇後娘娘教導，就不牢蕓妃娘娘掛心了！」

真以為自己是顆蔥呢！

連個貴妃還沒爭上去呢，也想搶皇后的飯碗！搞笑了！

蕓妃自宮，就和施貴妃一個鼻孔出氣。

長得漂亮，子也活潑，位分又高，又有幾分寵。

宮裏頭上上下下，也沒幾個人敢給氣！

如今……

「你……」

蕓妃本想教訓教訓，但想到上回，貴妃娘娘罰抄寫《訓》都沒討著好。

自己也有幾分氣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