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凌晨一點。
屋外,冰天雪地,寒風呼嘯,窗柩上的雪花凝結冰。
屋,壁爐里柴火旺盛,暖氣很足。
關雎抱著暖融融的被子,和母親送的那個布娃娃,睡得正香。
忽而,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跟著,房門被扣響。
「咚咚咚——」
起初,關雎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沒有理會,只翻了個又繼續睡了。
「咚咚咚——」
「咚咚咚咚——」
哪知,外頭敲門聲越來越急。
關雎睜眼。
因為沒睡夠,眼皮重得像灌了鉛似的,「誰啊?」
「,是我,小衫。」
小衫是魏松給關雎在這個家裡安排的僕。
「進來。」
關雎只好眼睛,坐起來。
瞟了眼牆上那座新中式雙面掛鐘,關雎眉心突突跳了兩下,倒頭又栽回了枕頭裡去。
有沒有搞錯?
凌晨一點來敲門,這本就是來索命的吧?
小衫推門而,「?」
輕步走近床邊,蹲,小聲喚了喚關雎,「是不是吵到您了?」
關雎掀開沉重的眼皮子,有些怨念的瞅著,「你說呢?現在可都一點了,我剛做夢呢……」
小衫有些抱歉。
附在關雎耳邊,小聲道:「是三爺,他請您過去呢!」
「啊?」
關雎一個鯉魚打就從被子里坐了起來,睡意全無,「誰我?」
「三爺。」
小衫回答,又補充道:「三爺請您去一趟湖心亭苑。」
「……」
關雎眨眨眼,一度還以為自己在夢裡。
「,您快起來吧,三爺的僕可在門外等您好長時間了。」
「不是,這大晚上的他我去他房間?這……太奇怪了吧?」關雎抱上的蠶被。
小衫自顧替抱來了長棉襖,曖昧一笑:「這有什麼奇怪的,您可是三爺名正言順的妻子,是顧家三,他請您去他房間,不是理所應當的事?」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
關雎越想越覺不對,乾脆抓著被子,又重新躺了下去。
「,您這是做什麼?」
「小衫,你去回顧顯的人,就說我起不來,有事明天再說。」
「要是能回,我不早回了嘛!」
小衫重新蹲到關雎的床邊來,「三爺早發話了,您要不肯去,您房間里的這幾個小僕,也包括我在,全都得罰呢!」
「啊?」
關雎皺眉。
「嗯。」小衫點頭。
「這也太霸道了吧?」
關雎坐起來。
「那能怎麼辦,誰讓您的老公是三爺呢?在這裡,三爺的話就是聖旨,誰都不能違抗。以後您自會明白的。」
小衫說著,替關雎把棉襖披在了肩上。
關雎無奈,只好掀開被子下床。
其實,心裡明白著呢!
因為,關雎打小不也是顧顯邊的一名陪讀小丫頭嗎?
只是世事變遷,關雎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竟會『榮升』他顧顯結婚證上的另一半。
這可以稱得上真正意義上的夢想真吧?
只是這夢,是夢,還是噩夢,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倒是可以很確定,他們之間終究只會是黃粱一夢。
關雎起床后,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隨著顧顯的僕往湖心亭苑去了。
一路上,關雎都在胡思想著。
這大晚上的,顧顯自己去他房間里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該不會是……
關雎趕忙捂了上厚重的羽絨棉襖。
不會的,不會的,顧顯對的應該……不怎麼興趣吧?
可要是不興趣的話,那他們前面兩次又該如何解釋呢?
「,到了。」
僕人在前面提醒一聲。
關雎回過神來,著頭皮,跟著僕進了一張江南圓形拱門的房間。
然而,讓關雎意外地是,顧顯並不在房間里。
關雎長鬆了口氣。
房間里暖氣太足,關雎不得不褪下羽絨棉襖。
僕又將關雎領進了裡面的浴室里,「,三爺吩咐了,讓您把浴缸放滿水,一會他就來沐浴更了。」
「……」
所以,這大晚上的找來,就只是單純為了使喚?
給他放洗澡水?
虧他想得出來。
這麼多僕不使喚,卻偏得讓來,意何為,已經很明顯了。
「他人呢?」
關雎問僕。
「回,三爺在二樓書房。」
「……哦。」
「,要沒別的吩咐,我先出去了。」
「好。」
僕退出了顧顯的臥室。
關雎環顧一眼浴室,由心嘆:「有錢人的生活可真好啊!」
單這一間浴室,就比和父親的那個小家,足足大了兩倍還有餘吧!
再看跟著這所謂的浴缸,關雎無語。
這哪裡是浴缸?這尺寸,簡直堪比室泳池了,好嗎?
顧顯是在故意為難吧?這要放滿水得何年何月?
關雎打開熱水。
水溫顯示,穩定在四十二度。
關雎蹲在浴缸旁邊,手托腮,安安靜靜的看著浴缸里的水線,在一點點緩慢上漲。
「太慢了,這得放到什麼時候去啊?」
小聲嘀咕著,上下眼皮開始不聽使喚的打起了架來。
水流聲「嘩啦啦」響著,聽關雎的耳中,更像一首催眠曲。
幾分鐘之後,居然趴在浴缸邊沿上,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顧顯忙完從書房出來。
他褪下西裝,隨手扔沙發上,腳走進浴室。
卻在見到裡面這一幕時,他解襯衫袖扣的作,一頓。
微蹙眉。
偌大的浴缸外,趴著一道小的影。
鵝蛋臉在浴缸邊沿上,被得完全變了形。
烏黑的長發散落在水中,層層鋪開,似海藻一般。
頭頂,灑下,為小巧玲瓏的五蒙上了一層的暈。
有那麼一瞬,顧顯彷彿又見到了幾年前那個青懵懂的小孩。
心門,仿若被什麼重重的扣了一下。
繃的廓線條,不自覺鬆幾分。
卻很快,回過神來,峻的五,再次被冷意覆著。
他解開袖扣,卸下手腕上的鑽石表,放進盥洗臺上的收納盒裡。
鬆了松脖子上的領帶,過鏡面瞥了眼浴缸邊沉睡的孩,眉頭深擰。
「關雎。」
他喊了一聲。
浴缸邊的孩,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