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跟文店的老闆談好了，周五晚上過去幫忙，周六周日下午過去到晚上，包一餐。

這天正好週五。

蘇顔下課後沒上自習，直接趕去了文店。

正巧上老闆在吃飯，還讓一塊吃。

蘇顔激，稍微吃了一點，就起幫忙，老闆娘把最後的一口飯菜塞進裡，幾乎是平了碟子裡的菜，還端著個碟子，蹲在蘇顔的側問道：「你小小年紀怎麼就跑來打工啊？」

蘇把一疊記事本放上櫃子，道：「我就是勤工儉學。」

老闆在櫃檯後面，笑了起來：「勤工儉學。」

「喲，勤工儉學--」接著懶散的嗓音帶著笑意傳了過來，蘇顔看過去，張越著煙後跟著周朗跟楊凡，走了進來。

「……」

蘇顔不想講話，老闆娘一的油上前接待：「同學要買什麼？」

周朗笑嘻嘻，也不跟蘇顔打招呼，就探頭問老闆娘：「賣不賣同學？」

老闆娘宛如被調戲似的，瞪他一眼：「我們店裡就我跟我老公，沒有同學。」

「那不是嗎？」周朗手指輕輕一指，一臉不正經。

看了一眼蘇顔，老闆娘晃過神，「原來是同學啊，行，你們自理，蘇顔，你好好招待你的同學。」

蘇：「……」

沒抬頭，繼續弄著手裡的事，整理那些筆記本。

邊的位置蹲下一人，蘇筆記本剛擺上，修長的手指就住的筆記本頭，張越懶洋洋問道：「你這麼蹲著不累？」

「不累，你買筆記本嗎？ 」蘇顔沒看他，繼續整理，問倒是問了。

「買多打折嗎？」張越把煙滅了，翻來覆去地看那本筆記本。

「我又不是老闆，你問我沒用。」蘇顔站起，上還疼的，這一站子晃了下，但很快扶著架子站穩了。

一隻手在腰上虛虛地扶了下，見站好了，收了回去。

周朗靠在門邊，跟楊凡笑道：「我們買點筆記本吧，畢竟是同學嘛，照顧一下的生意。」

蘇聞言，偏頭看他一眼：「謝了。」

張越咬牙，單手撐在的頭頂，低著嗓音道：「我說買，你怎麼不說謝？」

蘇：「……」

上輩子就喜歡這麼一個玩意？

中二這樣？

蘇顔彎腰從他的手臂穿過，走到一旁整理那些筆，很多筆放久了沒墨水了，在草稿上畫不出來，那些學生挑選的時候，又再次塞了回去，抬手整理，張越手還撐在剛才的位置，側過臉，神忽明忽暗地看著。

不過這三個人也不是真來搗，還真買了不的東西，這一照顧，老闆娘眉開眼笑，拍了拍蘇顔的肩膀：「你同學還大方的。」

蘇顔笑了笑。

張越把買了的袋子扔到周朗的手上，又看了一眼，這才轉走了出去。

周朗笑著舉了舉袋子：「走了，蘇同學。」

「拜拜。」

蘇顔目送他們出去，轉繼續忙。

忙三個小時就是三十塊，現在快八點，還有一個小時，回去後若是不被打的話，還可以再寫兩個小時的作業。

想到這裡，作就加快了。

外面天暗暗的，學校門口斜斜的路燈投下來，走過去拉長了人影，周朗把袋子扔進車裡，轉看著張越，「我問你，你真對蘇顔上心了？ 」

張越偏著頭，低低的，一隻手擋著風打火機，裡叼著煙，他起眼皮，沉默了會：「也許吧。」

楊凡：「我草！」

周朗笑了下：「你之前不還很討厭人家的嗎？」

張越吸了一口煙，住了拿開，語氣很輕：「誰讓眼神他媽的勾人。」

沉默。

又沉默。

周朗看楊凡：「勾人嗎？」

楊凡攤手：「沒覺。」

「你越哥有病，還他媽的病得不輕。」周朗總結。

三個人上車，黑的轎車揚長而去。

一個小時後，蘇拿著賺來的三十塊錢，從文店裡出來，九點多，這路很安靜，車子過去也是飛快的，校門口旁邊門衛室亮著燈，蘇顔推著單車，回家，很重生後的學生生活，但是一想到要回到胡同裡那套房子見到那個男人，就心驚，更怕母親沒等努力，就死了。

蘇覺得現在的日子，就是白天天堂晚上地獄。

在胡同口待了一會，才推著單車進去，又下意識地了自己口袋裡的名片。

放好單車，上樓。

在最後一個臺階時，臉頰著墻壁，聽著裡面的靜。

沒靜。

又等了一會，還是沒靜。

沒靜意味著蘇厲不在家，同時也有可能是壞消息，蕭丹被打暈在房間裡。

這麼想著，來到家門口，掏出鑰匙，剛孔，門就從裡面開了，開門的人是蕭丹，臉上竟是有一輕鬆。

「他呢？」蘇踮腳往裡看。

「工廠裡突然有事，要他去幫忙送一批貨，可能要兩三天才回來。」蕭丹帶著笑意說，「我去給你弄吃的，自習到這麼晚啊。」

蘇顔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綳的肩膀放鬆，癱坐在沙發上。

這是重生後第一次這麼舒服地坐這個沙發，如果沒有那個男人，跟母親肯定可以過得很好的。

這麼想著，就來了神。

蕭丹似乎也因爲蘇厲不在家，心裡得到放鬆，給蘇顔端吃的出來時，臉上的笑容沒消下去，蘇顔看這樣。

剛端起的碗又放了下去，站起來，一把拉住蕭丹的手。

「幹嘛呢？」蕭丹楞了下。

蘇顔拉著進了洗手間，兩母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面，蘇顔指著鏡子裡。

「媽，你看，沒有他，你這麼開心。」

鏡子裡，蕭丹的角還帶著一笑容，因爲多了這一笑容，的臉都像在發，今年才三十六歲，還很年輕，人最的年紀還沒過。

抬手了下劉海，烏黑的髮很是順，的手順著到了眼角的傷口，突然，淚水溢出了眼眶。

「蘇顔，媽媽是不是變醜了？」

蘇上前抱住，道：「不，你不醜，一點都不醜，離開他，你會更的。」

「媽，離婚不可怕的，真的一點都不可怕，想想，我們有新的生活了，可以布置自己的家，每天不用擔心怕，可以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多好。」蘇靠著蕭丹的肩膀，溫和地說著，暢想著未來。

這些，都是上輩子不敢想的，從來沒幻想過，也不曾，隨波逐流，聽從蕭丹的意思，沒有夢想，沒有想法，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這輩子，都要想，並且都要做到。

再也不要栽在男人的手裡。

蕭丹是典型的家庭婦，二十歲就生了蘇顔，一直依附著蘇厲，從來就不知道獨立兩個字怎麼寫。

現在被兒這麼一說，是聽得有些憧憬。

蘇見搖，心裡開心。

離婚這事真的要堅定，否則的話，蘇厲一個抬手，就可能把蕭丹打回原型，如果是換上輩子的自己，估計也會的，們都太膽小了。

膽小到不敢抵抗自己的命運。

從洗手間出來，蘇顔從書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蕭丹。

蕭丹一看，驚了下：「律師？」

「沒錯，律師，你離婚需要律師，媽，不用你去理，只要聽從律師的話，讓他給我們安排，你就可以順利地跟他離婚。」

「真的嗎？」蕭丹不敢置信。

「真的。」

「那，那要花很多錢吧？」蕭丹頓了下，辦什麼都離不開錢的。

雖然不懂，但是也知道，律師需要錢。

蘇道：「錢的話，也有便宜的律師的，最重要是我們先見見他，然後，剩下的事再談，這兩天他不是不在嗎？我們正好可以見律師。」

「嗯。」

當然得蘇厲不在的時候才能見了，蕭丹點頭。

蘇說：「我給律師打個電話，約他明天早上。」

「好。」

吃過東西後，蘇顔拿起蕭丹的手機，按著名片上的電話打了過去，那頭很快就有人接聽，蘇顔隻報了名字。

那頭律師就笑道：「我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個面，最好把你媽媽帶上。」

「明天，明天早上。」蘇下午還要去打工。

「有的，我們就到十點咖啡那裡去，在你學校附近，你看可以嗎？」

「可以，可以，謝謝你。」

「不客氣。」

掛了電話，蘇顔有些不敢相信，竟然這麼順利。

蕭丹一聽對方這麼爽快，也嚇了跳：「肯定是你們班主任跟人家打好了招呼的。」

蘇點頭，想到林老師那張臉。

上輩子的時候。

直到畢業了，都沒法忘記林老師那雙厭惡的眼睛。

倒是沒想到，這輩子，他會如此幫忙。

果然，人不能太過片面。

很興，也很激。

蕭丹估計也是，三更半夜，蕭丹還在客廳裡走，時不時地去鏡子前看一眼自己。

很久了，忘記了自己，也曾經是個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