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陳之和走到梁言跟前：“走吧。”

　“啊？”

　梁言懵住了，“走……去哪兒？”

　陳之和往酒店方向略微偏了下腦袋，意有所指道：“已經簽了合同，不想再應付了。”

　梁言往他后看了眼，剛才和他一起從酒店里出來的幾個人正殷切地看著他們，立刻就明白陳之和為什麼會喊住，原來是想以為由擺應酬，這做派可不太像集團老總。

　對面綠燈亮了，陳之和率先往前走了步：“跟上，不然一會兒你也走不了。”

　“啊……哦。”

　梁言干笑著沖還站在酒店門口看著他們的幾個人擺了擺手，隨后轉過忙追上陳之和，“你就這樣走了……不太好吧？”

　“白紙黑字都簽了，沒什麼不好的。”

　陳之和語氣肆然，心不錯的樣子。

　梁言語噎，心道資本家果然任。

　過了馬路，他們自然而然地往前走。

　“小丫頭最近在學校表現得怎麼樣？”

　陳之和問。

　梁言有一說一：“時好時壞。”

　“嗯？”

　“的緒起伏有點大，有時候心好就會愿意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心差的時候連飯都不想吃。”

　梁言覷了眼陳之和，“我和你……爸爸說過這個況，不過，好像沒什麼效果。”

　陳之和略有所思，大哥大嫂懷了二胎，這對小丫頭影響大，現在他們夫妻倆的關注點都在肚子里的未出生的寶寶上，這還要好幾個月孩子才能出來，讓小丫頭搬去二老家住他們反倒累，和他一起住酒店也不是長久之計。

　真有點難辦。

　陳之和沉默的時候，梁言就有些糾結了。

　這大晚上的怎麼就和他一起散起了步呢，他們好像還沒到這種程度吧，而且……看他似乎并不知道上個月去過他家的事，合理地推測，那天在場有那麼多的小姐姐，他媽媽肯定看不上，說不定連的照片都沒準備給他看。

　梁言想到這兒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他既然不主說出自己的份，那就裝作不知道，一切照舊。

　萬燈照拂，夜風吹送，風中傳來熱鬧的音樂聲以及陣陣的香味。

　梁言回過神發現他們不知不覺走到了食街，這一條街是江南出了名的食聚集地，一年到頭總有老饕來這里覓食，街道上還有很多網紅食店，自從打出了名聲后，很多外地游客也會來這邊打卡。

　今天晚上街道也特別熱鬧，排隊等吃的的人一列列的，梁言正慨天下何人不通食時，余看到陳之和步子一轉徑自往街道里走，頓住腳一時走也不是跟也不是。

　陳之和走了幾步發覺邊沒了人，站定后回頭：“怎麼了？”

　梁言委婉道：“有點晚了。”

　陳之和借著路邊的燈看了眼腕表：“是有點。”

　他放下手看向梁言：“嗎？”

　“啊？”

　陳之和沖示意：“走，請你吃宵夜。”

　梁言想說不是這個意思，可陳之和沒等回應就轉過往街邊一家賣烤冷面的小店走去，站在原地猶豫了兩秒跟了上去。

　他要是不問，也有點了。

　小店窗口那兒有很多人在排隊，陳之和一正裝站在隊尾像是混其中的異類，怎麼看都不合適。

　梁言察覺到已經有人往他上投去好奇的目了，沒忍住還是靠近他小聲地說：“要不我來買吧。”

　“不用。”

　陳之和倒是一點也沒覺得不自在，他抬手指了指不遠空著的一張長椅，“你去那坐著等。”

　有人排到了梁言后面，只好點點頭離開隊伍。

　“梁言。”

　梁言回頭，陳之和問：“不吃什麼？”

　“蔥。”

　梁言接著說，“番茄醬，謝謝。”

　陳之和笑了，心想還上道。

　食街晚上人多，很多店都坐滿了人，因此天的長椅格外搶手。

　梁言趕在一對前坐在了陳之和剛指的那張長椅上，半側著看著烤冷面店，隊伍又往前挪了幾個，陳之和隨著前邊的人走了兩步。

　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梁言看著隊伍中十分突兀的陳之和不由到困，明明是天之驕子一樣的人，怎麼做起市井人的事也這麼從容不迫，明明不久前他還和人談笑風生，現在竟然在排隊買烤冷面。

　最讓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為什麼要喊上？

　沒多久，陳之和拿著兩份烤冷面走過來，他把其中一份給了梁言：“趁熱吃。”

　食的香味隔著包裝盒聞著都令人食指大，梁言今晚就吃了份涼皮，剛才走了那麼一大圈，的胃早空了，此時食當前，吞了吞口水，難得矜持。

　陳之和坐下，他看出梁言還有點不好意思，于是率先筷，夾起一塊冷面嘗了嘗。

　“味道還不錯，你嘗嘗。”

　梁言就像小孩一樣，有一學一，吃了滿滿一大口。

　烤冷面這種食一段時間不吃就饞得慌，梁言嘗過味之后就把持不住了，一開始還想著要端莊，等東西進了里就把什麼都拋在了腦后。

　街道時不時吹來一陣寒風，陳之和坐在上風口，他特意幫梁言擋著點風，見吃得開心，他笑了下：“別吃太飽，這才第一家。”

　梁言鼓著：“嗯？”

　陳之和看見的角沾上了番茄醬，自然地把剛才店家送的紙巾遞給：“我再帶你去吃點別的。”

　梁言嗆了下，忙接過紙巾了，在把食咽下去后，立刻問：“還吃？”

　陳之和不答反問：“你以前逛食街只吃街頭第一家？”

　“……不是。”

　“飽了？”

　“……沒有。”

　陳之和拎起膝上放著的袋子，把吃剩下的烤冷面拿走，他起：“那就走吧。”

　這之后他們接連去了好幾家店，吃的東西五花八門，地道的小吃他們吃，新鮮的菜品他們獵奇也去嘗試，陳之和對吃的東西幾乎是淺嘗輒止，梁言呢，因為是吃貨加上不浪費的格總是盡量地多吃。

　從街頭逛到街尾，梁言把自己給撐著了，雖如此還是覺得很盡興，今晚本來就想約人出來浪，意外遇上陳之和算是滿足了的這個小愿。

　食街的另一頭離江近，沿江有一條木質棧道，除卻風雨，沿江道上每天都有人去散步溜達，早看日出晚看日落，等天黑了還能看看對岸的燈。

　梁言靠在欄桿上做了幾次深呼吸，然后了自己的肚子。

　陳之和站在下風口點了支煙，余看到的小作，他的眼底閃過笑意。

　轉過背靠欄桿，他偏過頭垂眼看人，突然問道：“這種方式的相親你覺得怎麼樣？”

　“好的。”

　梁言還傻呵呵地應了句，等反應過來猛然瞪圓眼，磕磕地問：“什、什麼？”

　陳之和別過頭忍不住笑。

　梁言表訕訕：“你知道了啊。”

　“嗯。”

　陳之和問，“想知道我選了哪個嗎？”

　梁言見他直直地盯著，愣了下不敢確定地拿手指了下自己。

　陳之和點頭。

　梁言顯然不相信，自己的鼻子，覺得有點無所適從：“別尋我開心了……”

　瞄他一眼：“陳總。”

　陳之和咬著煙，回視：“你多大？”

　“21。”

　不出意料，他接著問：“還這麼小怎麼會去相親？”

　梁言沉默了下：“我媽……比較著急。”

　陳之和微瞇著眼睛看著的臉，過了會兒才簡地說：“沒必要。”

　梁言常年不紅的臉突然就臊了，清了清嗓子，覺得應該客套一下，于是有樣學樣地回道：“我覺得你也沒必要。”

　“呵，老太太就瞎折騰。”

　梁言看著他，忽然覺得堂堂一個集團總裁也會被親媽婚，這還有反差的。

　陳之和看到在笑，他也哼笑：“去之前知道那是我家嗎？”

　梁言忙擺手，慌不擇言道：“我要是知道死也不會去的。”

　“嗯？”

　陳之和挑眉，“這麼看不上我？”

　“不是不是。”

　梁言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那就是看上我了？”

　梁言干咽：“……是我媽看上你了。”

　“……”

　陳之和這還是幾年來第一次被當面堵得沒話說。

　梁言察覺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趕忙找補：“不只我媽，陳先生這麼優秀的人，應該很多媽媽都喜歡的。”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別扭呢，梁言還想再補救一下，陳之和擺了下手：“打住，再說就婦之友了。”

　梁言干笑兩聲，覷了覷他，趁機問：“你今天怎麼會想來食街？”

　陳之和垂眼，梁言地看著他，眼神徹，一便知在想什麼。

　小姑娘還想學人家套話，這眼睛騙得了誰。

　陳之和直視梁言的眼睛，挑眉一笑：“相親啊。”

　“啊？”

　梁言表一滯，眼珠子左右不定，“真的？”

　陳之和故意沉默了會兒，忍不住了才笑道：“逗你的。”

　他接著說：“酒店餐廳想加點特小吃進菜單，我來做個市場調查。”

　“所以我是……”梁言再次指了指自己，“你臨時拉來的試吃員？”

　陳之和點了下頭：“剛好遇上了。”

　梁言今晚這一顆心不上不下的，現在也不知道是該釋然呢還是該覺得憾，本來還有個不要臉的小猜測——陳之和可能對自己有點好。

　自作多，沒臉沒皮，梁言暗暗吐槽自己。

　陳之和見表有異，他掐了煙，問道：“生氣了？”

　“啊？

　沒有，蹭吃蹭喝的，是我占便宜了。”

　梁言打著哈哈，有點心虛，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還開了個玩笑問，“需不需要我寫一份試吃報告給你？”

　“好。”

　“嗯？”

　梁言懵了。

　“試吃報告。”

　陳之和說得很正經，“算我欠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