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不認識?”
賀蘭簡等人都跟著爹進了書房,才閒閒靠過來,以扇掩面,道:“我剛想起,小瓷你在青州呆過,這小子據說在青州名氣大得很……該不會也是……”他猶豫了一下,不太確定,“因爲臉吧?”
賀蘭瓷語氣平淡,敘述的毫無:“不,因爲才華。”
賀蘭簡:“……?”
賀蘭瓷倒真有一點驚訝:“你沒看過他的文章?”
“……我應該看過?”
“你在國子監讀書……去年解元的程文你總該看一眼?”
賀蘭簡咳嗽了兩聲。
賀蘭瓷對哥的不學無有了新的認識,當下繼續毫無道:“總之你知道他文章寫得很好就是了。他以文思快著稱,提筆能書,不假思索,而且讀經史,文采風流瑰麗,字句凝練犀利。”
當初對著陸無憂的文章想找茬,看了半天不得不承認,他是確實寫得好。
“你對他評價這麼高?”賀蘭簡吃驚地轉頭看向自己仙似的妹妹,印象中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夸人,他回憶著陸無憂的相貌,“難不你對他……”
賀蘭瓷也轉頭看向自己親哥,目十分危險。
“……沒、沒什麼,我胡說八道!”賀蘭簡撐開摺扇,“天真熱啊哈哈。”
***
賀蘭謹把人帶進書房,談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只留下林章,其他人都出來。
走出來的四個人神各異,但其中三個都用不乏欣羨的表看向容貌最爲出挑的年,反倒陸無憂本人神平常,和剛進去時沒什麼太大區別。
“霽安兄得總憲大人的賞識,將來可謂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我才學不如霽安兄,恨不能多讀兩年書,剛纔也不至於……”
他們也沒想到賀蘭大人把人來是真的在談經論史!
鬼知道他都是二十多年前的進士了,居然還對經史典故如數家珍。一問一答之間,好幾個了怯,只有陸無憂和林章算得上對答如流。
而後,賀蘭大人再問他們有沒有趁手的文章帶在邊。
結果又被陸無憂出了個風頭。
賀蘭大人拿著他的文章不釋手的模樣,令衆人都羨慕嫉妒,恨不能以相替。
“以總憲大人對霽安兄的賞識,說不定招他做個乘龍快婿也是有可能的……”
“你們方纔都見到了,那賀蘭家小姐的容貌……真的是天仙下凡不過如此,古人云‘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今日得見矣。”
“霽安兄,你……”
賀蘭府院中栽了幾株玉蘭樹,此時白的花開,如刻玉玲瓏,一陣風過,吹得蘭香馥郁,半朵雪片似的花瓣蜷曲而落,綴在陸無憂肩頭,又倏忽飄遠。
隔著楹窗,看枝頭罅隙間長玉立的清雅年沿石路信步,當真是庭下芝蘭玉樹,如玉公子翩然。
才學比不過也就罷了,長相也輸得慘了,怎麼人不氣。
就陸無憂這樣貌,只要進了殿試,怕是憑臉都能贏個探花郎。
“霽安,我可太羨慕你了……”
“我們當中若有人能得賀蘭小姐的青眼,那非你莫屬啊……”
陸無憂拂去上落花,笑道:“這話說得,可真是折煞在下了。”
雖然賀蘭謹是很喜歡他的文章,但今日真正相看的卻並不是他,因而陸無憂也完全沒放在心上。
他耳力遠勝常人,此刻猶能聽見房間賀蘭謹對林章旁敲側擊的提問,不由又勾了幾分脣角,陸無憂漫不經心擡眸時,恰見雪的裾一閃而過。
正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響。
衆人,包括賀蘭府上的門子家僕都是一怔,隨後甚至還有噼裡啪啦似是鞭炮的聲音。
“林老爺!林老爺在此嗎?”
後面嘩啦啦還跟著一大羣人。
門房愣道:“這是賀蘭府上,哪來的林老爺?你是走錯門了吧!”
“我剛從會館過來,是說林老爺往這來了啊!我是送金花帖子的!林老爺高中了!會試第十五名!”
賀蘭瓷和賀蘭簡對視一眼,反應過來:“應是林公子。”
覺得林章不會來也是因爲,這日子絕大多數士子都老老實實在家或者客棧要麼會館,張無比地等著會試績,沒幾個心大的會出門做客。
賀蘭簡從震驚中回神:“他還跟我說他覺得自己答得不行……”
賀蘭瓷很不客氣:“人家跟你謙虛罷了。”
“豈有此理,我這就去找他算賬!”
不過林章高中也是意料中,他八文寫得極好,文章除了過於平和方正,並沒什麼問題,又兼今年會試的主考徐閣老本就是個謙和中正的人,會點他的文章也屬正常。
賀蘭簡還沒進去,林章已經聞聲急匆匆從書房裡走出來了。
十年寒窗苦,等的便是此時。
賀蘭瓷很能理解。
他步履匆忙地從面前走過,在看見時,出現了片刻慌,臉紅得更勝以往。
不過很快,林章便低著頭,拱了拱手,而過,直奔門口,眉眼間都是抑制不住的喜。
殿試不會篩人,他兩榜進士的出已是穩了。
其餘三名士子也跟過去,連聲祝賀,至於是否語帶酸就冷暖自知了。
陸無憂走在最後,步履平緩,臉上神依舊看不出喜怒來。
賀蘭瓷心知他絕對不像表面這麼平靜。
報錄人都說到第十五名了,前面只有十四個名額,如果再沒有,那他大概率是落第了。
經綸滿腹,才華橫溢,最後還是落榜的也不是沒有,譬如文章不得主考所喜,也因此很多考生往往會迎合當年主考的喜好,陸無憂的文章向來鋒芒畢,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這會倒是心有幾分同的。
然後便見陸無憂路過側時,微微揚起脣角,對道了聲:“恭喜。”
賀蘭瓷:“……?”
陸無憂眼神一瞟門外正在被衆星捧月的林章。
他知道了什麼!?
賀蘭瓷一凜:“林公子中第,你恭喜我做什麼。”
陸無憂收回視線,也沒繞彎子:“令尊有意招婿林章,我以爲你知道。”
賀蘭瓷立刻否認:“……我不知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陸無憂居然還有心調侃,“提前恭喜賀蘭小姐覓得佳婿。雖然我沒想到令尊會挑上他,林彥品行不錯,就是太老實了些……也不知頂不頂得住賀蘭小姐那羣狂蜂蝶。”
賀蘭瓷頓時同心全消。
“陸公子,這麼有閒心,不如先關心一下自己考得如何?”
陸無憂笑道:“不勞賀蘭小姐費心。”
賀蘭瓷也笑道:“若是落第,恐怕又要再過三年……”
“不會如此。”
陸無憂打斷了。
賀蘭瓷一愣。
陸無憂一直是眉目溫文和順的,但或許是因爲雙方知知底,此刻他的眉眼間卻出一近乎於鋒利的驕矜之氣,像蟄伏的猛出一抹銳利的鋒芒,耀眼刺目。
他眉梢一挑,篤定道:“——我不會落第的。”
賀蘭瓷有一刻的晃神。
覺得這人虛假也在於此,明明是眼高於頂不可一世的狂徒,卻偏要披一層溫文爾雅的表象,和認知中的真君子截然相反。
賀蘭瓷了脣,剛想說話,外頭敲鑼打鼓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陸老爺,陸老爺何在?!”
“捷報青州百江老爺,陸諱無憂,高中辛丑科會試第一名會元,金鑾殿上面聖!”
還在對視的兩人都愣了一愣。
鄉試解元,會試會元,他居然已經連中兩元,只差一場殿試就有連中三元。
賀蘭瓷下意識喃喃:“……你居然又中了。”
陸無憂也下意識理所當然道:“這不是很正常。”
“你會試四書題怎麼答的?”
“……你要我現在給你背答卷?”
“不行嗎?”彷彿回到在青州爭鋒相對的日子,賀蘭瓷本能回,“你不是過目不忘嗎?”
陸無憂:“……?”
“陸老爺!會試第一名會元!陸——”
外頭報錄人的聲音又聲嘶力竭響起,適時打斷了兩個人的爭執。
賀蘭瓷回神也意識到自己的要求離譜。
那邊陸無憂已經舒展眉宇,整了整冠,恢復溫和公子的模樣,方纔的驕矜之氣也被他慢慢斂進了眼瞳裡,他低笑了一聲,道:“賀蘭小姐,恕在下先失陪了。”
等陸無憂走遠,賀蘭瓷纔想起,忘記提醒他康寧侯府二小姐計劃榜下捉他的事了。
不過……也罷,他既然這麼自信,想來也能擺得平吧。
賀蘭瓷默默地想。
頃,爹也從書房走了出來。
這會人都被迎走了,外頭鬧得街市俱響,鑼鼓喧天恨不得全上京都知道會元郎在此。
賀蘭謹的表很和悅,彷彿想起了自己當年登第時的模樣,一捋長鬚道:“後生可畏啊。這位陸公子文章是當真做得不錯,尤其策問,鞭辟裡,很有見地,且不像有些只知讀書,不通世務之輩。此子有世之才,將來朝爲,能爲國爲民,也是天子之幸。”
賀蘭瓷沒想到爹誇得比還離譜,很懷疑他是不是連今日士子上門是爲了什麼都忘了。
當即咳嗽了一聲。
賀蘭謹:“咳,爲父問過了……彥說若你應許,他便會向家裡長輩提請,等殿試後,擇日上門。如今他既中了進士,配你也不算辱沒。”
“……若他父母不允呢?”
賀蘭謹用有些奇怪地眼神看著自家閨:“林卿是你爹的同年,應無此種可能,不過……”他目遙向府門口,似有憾道,“剛纔那位陸公子,你嫁他倒也不錯。”
“……”
賀蘭瓷面無表道:“絕無此種可能。”
章節報錯
睡在自家的大牀上,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穿越躺在亂葬崗上的棺材裡,被一溫雅俊逸的男子救下,事後得知是腹黑的王爺用殘酷的懲罰導致她休克,王妃死後理應厚葬,而王爺居然把她隨便地扔在亂葬崗。王爺把她綁回府後,欲對她家法伺候的時候,她極力反抗,被她折斷了手臂,打敗了四大護法,做出了一件自古女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休夫。
被嫡姐設計,錯上神秘男子床榻,聲名狼藉。五年後,她浴血歸來,不談情愛,隻為複仇,卻被權傾天下的冷麵攝政王盯上。“王爺,妾身不是第一次了,身子早就不幹淨了,連孩子都有了,您現在退婚還來得及。”垂眸假寐的男子,豁然睜開雙目,精光迸射:“娶一送一,爺賺了。”
秦王被聖上賜婚,娶了自己不想娶的女人為妻。 這女人柔弱似蒲柳,說話似蚊蠅,膽子比兔子還小,眼淚像湖水一樣多,還有個與他有仇的爹! 秦王很是不喜,遂將這女子扔在深宅大院之內讓她守活寡。 直到有一日,他無意攬了一把那女子不盈一握令人慾折的細腰…… 是夜,秦王獨自一人躺在書房輾轉反側,突然有些不明白,這到底是誰在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