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避重就輕地回答：“他就是個閑散的老中醫，沒什麼特別的。我自己也是誤打誤撞救了人，運氣好而已，你們不用太往心里去。”

向南好奇地看著，不信。

厲墨爵瞇了瞇眼，古井無波的一雙目深如寒潭，神莫測，看不出他的緒。

霍老了然地笑了笑，他見多識廣，自是知道背后有高人，在瞞他。

他也不惱，只說：“顧丫頭，你謙虛了。你知道麼？我研究了一輩子醫，治了這小子很久，也沒有你這一次救治的效果大。我知道，我問你的事兒你不想說，我不怪你。不過有件事我要拜托你，希看在我們這些年的份上你能答應我。”

“您說。”顧挽看了他一眼。

霍老的視線轉移到厲墨爵上：“你……有沒有辦法救治這小子，他是我朋友的兒子。如果你能救他，報酬好說，你隨意開價！”

顧挽淡然地看向厲墨爵。

聽到話題引到自己上來，厲墨爵只是抱著臂，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還是向南先開了口：“是啊，報酬什麼的都好說，說起來，我們和顧醫生也算是有緣。”

霍老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顧挽，又看了看他們。

“怎麼，你們認識？”

向南笑道：“可不是嗎？”

他了鼻子，介紹了一下他們的淵源：“之前我和厲坐著車，正好我們和顧小姐在馬路上產生了一點……通糾紛，車撞在一起了，我們也就認識了。當時不知道，顧小姐竟然是這樣的高人。”

提到這件事，氣氛多有些尷尬。

向南轉向顧挽，語氣鄭重：“顧小姐，關于那場車禍的事，我們這邊可以不追究，不索取您任何賠償費用。甚至……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可以聘請您來當我們爺的私人醫生，價格您開口。”

厲墨爵沒有表態，那就是默許了。

顧挽一愣，沒想到事會發展到這一步。

太突然了，沒有思考過這些，腦子有點。

眼下還不得不回應。

下意識地開口：“高人不敢當，要是我是個高人的話，也不至于現在生活過得這麼清苦。”

這話是自謙，也是自嘲。

自己如今落魄如斯，怎敢談高？

只是……落在別人的耳朵里，‘清苦’就有些婉拒的意思。

“顧小姐不滿意，是因為待遇問題？開個價吧。”

厲墨爵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這還是顧挽第一次聽他開口說話。

他的嗓音很好聽，低沉而富有磁，像是海妖的低語，引人沉淪，倒是配他那張當世無雙的臉。

顧挽心里盤算了一下他的份，這位爺看起來非富即貴，家不可估量。

如果為了那十萬塊錢答應他們，要是治病治出來什麼好歹，肯定要背負責任，到時候恐怕就不止十萬的事兒了。

最好的方式，就是還錢，從此與他們兩清，過自己的小日子。

想到這里，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拒絕：“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有金剛鉆，就不擔瓷活了。”

兩次婉拒，霍老爺子也看出來這是不樂意。

“顧丫頭，你不樂意治他，能說說是什麼原因嗎？”

他還是不死心，想為厲墨爵爭取一下。古醫不是一般的醫，如果愿意出手救他，無論能不能治好，肯定能大大改善他的狀況。

“我醫不，不敢給人當大夫。”

當著他們的面，當然不能說原因，只含糊拒絕。

霍老爺子還想說什麼，厲墨爵冷冽的聲音先一步出來：“顧小姐如果不同意就不勉強了，霍爺爺也不要再強求了。”

他瞥了一眼顧挽，視線冷的仿佛能把人凍冰：“或許這次，顧小姐真的只是運氣好也說不定。如果顧小姐真的醫高超，又怎麼會這樣推。”

他毫不掩飾話里的不信任和諷刺之意，多有些激將法的意思。

顧挽挑眉，剛要說什麼，霍老爺子急了，走上前去，拍了厲墨爵肩膀一把。

“小子，你胡鬧什麼呢？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救你的人，難道就這麼白白放棄了，不要命了？”

厲墨爵沒說話，往床上那邊走去。

他轉對著顧挽，語氣了幾分：“丫頭，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看在和我做生意的這兩年，我還算照顧你的份上，你幫個忙救救這小子，行嗎？”

顧挽心頭一，想了想自己和霍老認識這些年來，他確實對自己不錯。

做生意的時候，他從不吝嗇錢財，也沒有克扣半分好。

這難道不是因為憐惜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對的一種照顧？

要是不答應，只怕是拂了霍老的面子，鬧得有些尷尬。以后還要來這里做生意，也是諸多不便。

有些猶豫，要不要答應。

看了一眼厲墨爵，他眉目著冷冽，誰也不看。

他漫不經心地坐在床上扣黑襯衫的扣子，領口微微敞開。

就這麼隨意一瞥，就看到了他的口，白皙的在下泛著澤。

口上的彩刺青刺目地映了顧挽的眼。

而那個圖案，似乎是一雙銳利的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