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到胡總,簡寧本能地後退了一步,昨天晚上差點就栽在他的手上,到現在想起他膩的大手和臃腫的肚皮還想作嘔。
這時,胡總後轉出一個人來,是早上才見過的劉校長,他竟笑嘻嘻地對著簡寧招手,道:「小莫,別怕,你過來!」
小莫?
他們什麼時候這麼親熱了?
諂的臉簡寧從前見得多了,敢斷定劉校長有求於,是要討好胡總,再去陪他睡一晚上,還是……
沒躲開,走下臺階,朝劉校長和胡總跟前走去。
「小莫啊,是這樣的,昨天晚上你跟胡總有點誤會,你看看,胡總一看就是個好人,按照歲數來說,你這丫頭應該他一聲叔叔,這個……」劉校長語無倫次地說著。
簡寧差點笑出了聲,叔叔帶著侄兒開房,這可真是好人做得出來的事兒,冷冷淡淡地打斷劉校長,道:「校長,您就開門見山吧,時候不早了,我還得去上課呢。」
這丫頭自從昨晚跑出酒店房間起,口氣就沒下來過,與從前的莫苒判若兩人,劉校長只好使出殺手鐧:「小莫啊,昨天晚上去酒店之前我們就已經說好了,你媽媽在醫院裡需要用錢,你陪胡總一晚上,給你兩萬塊。你後來反悔了,胡總也沒把你怎麼著啊,你怎麼還怨上了人家呢?這不是兩清了麼?」
簡寧一愣,想起手機相冊里那兩張醫院裡的照片,那個頭髮掉了的背影……原來莫苒的媽媽生了重病,所以才將自己的初夜賣了出去,兩萬塊……顧景臣與這暴發戶胡總一比,頓時因為出手大方顯得高尚多了。
見簡寧沒有接話,劉校長以為理虧了,忙又道:「所以啊,你不能怪人家胡總,也不能記仇,咱們做事一碼歸一碼,你還小,不懂事,長大了就明白了!」
還是啰啰嗦嗦拐彎抹角,簡寧聽得頭大,轉道:「我知道了,一碼歸一碼,我不會記仇的。我去上課了!」
「別!」劉校長拽住了的胳膊,被簡寧大力掙開,視著他道:「別拉拉扯扯的,就算你是校長,我也可以告你擾!」
不知是熱的還是怎麼的,胡總一直在旁邊汗,這會兒見簡寧這麼烈,扯開角道:「喲,原來是朵帶刺的玫瑰,昨天晚上老子就見識到了,沒想到今天更烈!」
劉校長忙給他使眼,胡總把那噁心的臉收斂了一點,劉校長站在簡寧後陪著笑道:「是這樣的,小莫啊,昨天晚上因為你,胡總呢,跟四鬧得有點不愉快……校長是想啊,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鬧得這麼僵,以後見面還會尷尬,所以呢……就想什麼時候請四賞個臉出來坐坐……」
簡寧一早猜到與顧景臣有關,可見早上對劉校長說的那番話他當了真,於是,順水推舟地反問:「跟我有什麼關係?」
劉校長笑得更歡了,眼睛瞇了一條,跟早上那盛氣凌人的態度完全不同:「小莫啊,既然四那麼喜歡你,胡總就想請你幫忙牽牽線,到時候胡總做東,請你陪四吃吃飯喝喝酒,說點好話,這一來一去大家的誤會不就解開了麼,是吧?」
真會算計,用人來討顧景臣的歡心,簡寧在心裡一哂。
在準備開口拒絕時,劉校長卻將一疊紅的鈔票塞到了的手裡,恬著臉道:「小莫,這些錢你拿去急用,去醫院給你媽媽買點好吃的,啊……」
見簡寧沒有立刻將這錢推開,劉校長用錢在手心裡拍了拍,隨後回手,直起腰板道:「就這麼定下了!小莫啊,等哪天邀到了四,我們就來接你。」然後招呼胡總:「胡總,天兒熱,您快去辦公室歇會兒,別中暑了!沒事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小莫,快去上課吧!」劉校長回頭跟揮手,還是那副笑嘻嘻的臉。
簡寧了手裡的錢,應該有兩萬塊。
很需要這筆錢……
極度想要回S市……
有很多很多事想做,都需要用到錢。
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掙到足夠的錢,可是沒有時間等,只有這骯髒的易來錢最容易,十七歲的莫苒是不是也面臨著比更絕的境?
簡寧還在猶豫,這時手機響了,鈴聲還是那陣悉的旋律:
「不曉得他還記得嗎?曾用力去的春夏。不用說話,雨一直下,兩個人那麼傻……」
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程醫生。
電話一接通,裡頭響起一個溫潤的男聲:「莫苒,雖然很抱歉,但是醫院方面讓我通知你,這個星期的住院費……」
簡寧苦笑,莫苒果然比更絕。
再不用掙扎考慮故作姿態,簡寧將錢裝進了包里,對那頭的男人道:「程醫生,我馬上就去醫院,我……有錢了。」
錢是個好東西,而能拿顧景臣的名字輕而易舉地換來這些錢,很樂意……不管易的後半部分會付出什麼……
簡寧隨後打車去了C市人民醫院,在前臺問了一下,找到了程醫生的辦公室,敲門后,那溫潤的男聲應道:「進來。」
簡寧推開門,見辦公桌后坐著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正在單子上寫著什麼,聽見開門聲,他抬起頭來……很意外,那是一張英俊的臉,戴著一副方框眼鏡,鏡片后的眼睛異常沉穩淡然,無端給人一種安心的覺,竟是個十分年輕的男醫生。
看到簡寧局促地站在門口,他微微一笑,更添暖意,習慣地一推眼鏡,招呼:「莫苒,來了?快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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