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王冠，必承其重。親王妃可不是隨便將名字記錄在冊便是了。外頭的應酬，里數以千計的人的約束，都是端王府的臉面，哪不需要智慧，哪不需要細心琢磨？”齊渺最終一句喟嘆，“好在殿下沒將府邸給管。否則，如今的王府只怕已經套了。”

顧青昭不置可否，只是疑，“不是說殿下是皇后娘娘的養子嗎？怎麼選王妃的時候，娘娘沒幫著看一看？”

“原本我姑母給殿下選定的王妃是平國公府的嫡長，也就是裴側妃的姐姐。但李婕妤偏偏要給殿下塞們李氏一族的兒，想借此提高娘家的地位。一時鬧得不可開，為此李婕妤還怨恨皇后娘娘，說皇后娘娘妄圖籠絡勢力，我姑母心寒了好久。”齊側妃說著，手里的橘都被得不樣子，可見生氣。

“可按理說，皇后娘娘位高權重，最后怎麼王妃之位還是落到了李家？”顧青昭不解。

齊側妃輕嘆，“本來是已經要定下了，可裴側妃的姐姐某次出街時，被一駕橫沖直撞的馬車撞了，臥病沒幾日人便沒了。權衡之下，便讓李氏的兒做了王妃，又平國公府的庶做了側妃。這才了如今的樣子。”

顧青昭掰了一瓣橘子口。

怎麼聽著有謀的味道呢？

“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對勁？”齊側妃來了神，湊過來，低聲音道：“其實外頭有傳聞，說是李氏一族的人為了端王妃的位置，對裴側妃的姐姐了手。”

“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只是很難辦到。”

“誰說不是呢，事后平國公府的人反復查探了，可所有的結果都表明他家嫡就是運氣不好，那匹馬失控也是意外。”

意外？

顧青昭挑眉。

一切意料之外的事，都有可能是有心之人反復推演的結果。

午后，夕傾斜。

才進院里，便見緋紫張兮兮地迎上來。

“殿下來了。”

顧青昭一驚，忙加快腳步進屋去。

彼時唐昀正手著屋里的一株瑤臺玉，見來了就手回來，打趣道：

“舍得回來了？”

“殿下萬安。”福下去，“殿下何時來的，妾未曾聽到通稟，殿下久等了。”

“起來罷，本王也是興起來走一走，故意沒人傳。”說著他面有些復雜，“你與齊側妃倒是志趣相投。”

聽那個緋紫的丫頭說，可是用了早膳就去主院里了，可如今都午后了。

兩個人間能有什麼說不完的話？

顧青昭起，訕訕不已，“側妃和善，特地留了用午膳，這才回來晚了。”

“行吧，你們彼此和睦也是好事。本王也沒說要怪你，別僵著了，過來坐。”

他大手一揮，拍了拍自己側的位置。

著頭皮走上去，小心翼翼坐在他邊不遠。

“你坐得這麼遠作甚？本王又不會吃了你。”唐昀看著兩人之間的“銀河”，無奈扶額。

于是就挪過來了一點點。

當真是一點點。

給他看笑了。

“你說說你，在自己的地盤上這麼小心謹慎做什麼，本王又沒生氣，你倒還怕本王。”唐昀故意端著臉，“你要再這樣，本王才真要氣著了。”

瞧瞧這說的什麼話？

別人本來就怕，還命令人家不許怕，不然要發怒。

不過端王也提醒了。

這可是的院子，怕什麼！

頭一刀，頭也是一刀，于是壯著膽子坐到了他邊。

端王這才滿意了。

仗著高了的頭，“乖。”

皇室親王沒有生得不好看的，論樣貌唐昀更是幾兄弟中的翹楚，他生得一雙瀲滟桃花眼，一笑起來時眉目含，人心神馳往。

顧青昭簡直頭皮發麻。

這兩世加起來接過的男人也不過三四個。

姜深那賤男人不提也罷，父兄時也腦袋，可長大后，再沒這樣親過。

“怕什麼，恩？”端王俯過來，都快著耳朵了。

顧青昭頓時如臨大敵。

“前些日子更親近的事都做過了，你還怕這個？”

溫熱的呼吸吐在耳畔，整個人彷佛置火爐，哪哪兒都燒著。

緋紫和丹青早在他坐的時候就悄咪咪退出去了，眼下只有兩人在，更覺不自在。

瞧著臉頰飛上紅霞，耳邊也染了紅暈，子卻僵得木塊一樣。

真是可憐又可。

“罷了，不逗你了。”

唐昀真是怕一個呼吸提不上來，生生自己把自己給憋死。

“這盆瑤臺玉瞧著不錯，喜歡花兒？上回在南荷塘見你，也是在摘蓮花。”

“秋日里唯有花最神了，不論擺在院子里還是桌案上都賞心悅目。”暗暗松氣。

他頷首，打量著院子里的裝潢，“你這里擺置清雅，添上些花卉也相襯。等明日，本王花房多給你幾盆來由著你擺。”

不過一句話的事，翌日晨起他走后不久，花房的人就忙不迭來了。

“孺人請看，這白的是胭脂點雪、殘雪驚鴻，的是飛鳥人、葵，還有這綠的，一株是綠水秋波，另一株做輕見千鳥。最最稀罕的是這株二喬，花開兩，花房攏共就這麼一株了。”花房的管事笑得燦爛，臉跟朵盛放的老花似的，“您瞧瞧，可還喜歡？”

沒有哪個子不喜歡花的，顧青昭笑著人給了賞賜。

花房管事捧著碎銀子，“多謝孺人賞。”

丹青卻瞅著一株沒被介紹的花疑，“這花什麼？”

十來株花，就這麼一株不介紹，偏偏還擺在了最前頭，實在惹眼。

花房管事眼睛微瞇，笑得跟個老狐貍似的，“這花啊，是殿下特地吩咐的，孺人好生養在室里頭。花已送到，奴婢還有花房的差事，就先告退了。”

說罷，匆匆忙忙就走了，像是怕被拉住再問似的。

“這管事怎麼答非所問啊。”丹青小腦袋瓜里滿是不解，“不過這花瞧著可真好看，白相間，花型含帶怯的。”

緋紫趕用手肘捅了一下，眼神示意別再說了。

沒見自家主子眼神都飄忽了嗎。

“把這些花擺在院子里頭。”說罷，便腳步不停地回了屋，臨進門時，面復雜瞅了那花一眼。

丹青：？

“緋紫姐姐，主子怎麼了？”

“你可真是沒眼力見，這花啊，名為‘’，這是端王殿下打趣咱們主子呢。”

“啊？！”丹青驚了，“那這花到底還能擺進屋里去嗎？主子說放在院子里呢。”

“當然是放外頭。”

“可殿下知道了會不會生氣？”丹青那個糾結的呀。

“殿下不會跟主子生氣的，放心罷。”

屋里都已經有一個了，自然這株“”是要放在外頭了。

端王說的好好養在室里，是顧青昭好好養著呢。

顧青昭聽懂了言外之意，好險沒被氣著。

哪是？

那是怕！

是生怕唐昀久等惱怒才小心翼翼。

端王不知是否有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