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的解毒方法并沒有馬上得到衛中元的認可。
然后,就又回冷院了。
碧桃將這破落冷僻的院子收拾了一番,可瞧著依舊像是牢房。
照常的在吃完晚飯后往頭上扎針,乍一看恍若個小刺猬。
不過,神清氣爽,通舒暢。
“二小姐……”
碧桃跑到門口,一看岳淳那刺猬造型,腳步頓住。
“說。”
腦袋一,上頭的銀針晃晃悠悠。
“剛剛葉護衛來了,說是要二小姐準備好。七日后太子大婚,王爺帶您去觀禮。”
得,最厭惡什麼來什麼,這衛中元跟杠上了是不是?
太子大婚,隆重盛大。
太子攜太子妃先行去皇祠祭祖,之后乘坐輦駕一路招搖的從都城主街而過,返回東宮。
觀禮的人,都在東宮。
到了東宮,便開始接各種視線的洗禮。
岳淳即便是跟在衛中元后頭,也依舊是焦點。
“老九,帶娃兒出來散步?”
有賤的,三王爺衛思禮。
他說完,周遭一通笑。
“九哥瞅著氣好了許多,看來,真如大佛寺住持所說,小矮……岳二小姐是福星呢。”
某個年歲不大的公主邊說邊掩笑,可沒忘了那年上巳節小矮子指鹿為馬,貽笑大方。
“快,馬來了,給九嫂子瞧瞧。”
不遠的樹叢邊,兩頭梅花鹿在散步。
此鹿為貴種,只東宮可飼養。
有人牽著鹿過來,‘熱心’的給岳淳展示。
衛中元單手拿著帕子掩住口鼻,只出的眼眸深邃而無底。
“九嫂子,你瞧這馬長得英俊不?”
十五公主和幾個年歲不大的圍上來,各個期待好戲,等著岳淳再次指鹿為馬呢。
那時的岳淳的確是不認識鹿,頭回參加上巳節宮宴,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得,看啥都新鮮。
只因在岳家不寵,嫌不長個兒丟人,連鹿都沒見過。
這梅花鹿長得都比高,岳淳微微仰頭,瞅著的就是它的鼻孔。
個頭小,臉蛋兒小,但五致。
“不止英俊,脾氣瞅著也不太好。”
垂著的右手指尖一挑,牛一般的銀針飛出去。
敦厚溫順的梅花鹿猛地一抖,隨即原地尥蹶子。
十五公主連帶著旁人驚得跌坐在地,下人護衛都沖過來,一時作一團。
岳淳纖細的影十分靈巧的退出去,“看,我說它脾氣不好吧!”
笑看好戲。
“二小姐?”
后頭忽然有人小聲喚。
轉過頭去一看,這不岳向文旁的近侍嗎?
“二小姐,老爺你過去。”
近侍腦袋一歪,那意思不去也得去,別看現在是在東宮,但也由不得。
微微轉眼往那邊兒看,梅花鹿周圍烏泱泱,衛中元……居然不在這兒了。
“走吧。”
正好啊,得來全不費工夫。
還想著一直被困在九王府的冷院,也見不著岳向文。
這可好,自送上門了。
岳向文今日大出風頭,與皇上做了親家,坐在那兒的派頭都不一樣了。
袍在,極為威風。
看著岳淳出現,他眉頭就皺起來了。
這矮子給他丟了多的臉?
“九王爺可發病了?”
嫌棄的不想看,直問主題。
今日岳娥與太子大婚,能得此等榮耀,他應承下了多大的事?
若不功,自己將來怕是……
“發病了。”
往前走,靠近岳向文。
他也知道和說的事兒不能讓外人聽去,近侍把門關了守在外頭呢。
“有多嚴重?”
一聽,岳向文眼睛都發了。
“口噴鮮,眼瞧著堅持不了多久了。”
仗著量小,都走到他邊兒了,他也沒多大知覺。
“如此甚好。淳兒,你的任務就是想盡辦法湊近九王爺。一旦他咽了氣,為父就接你回家。”
哄著,岳向文轉過臉來,才發現這小矮子怎麼湊他旁邊兒來了?
分明十五歲了,卻是跟八歲那年無任何差別。
真是個孽障。
“父親,那我可就等著了。”
纖細的手從椅子豎梁間進去,銀針穿過布料扎進了岳向文的后腰。
他眼睛一閉,沒了知覺。
撤針,岳淳平靜的換針。
牛一般的小針,沿著岳向文太的皮下扎進去。
針沿著既定的路線游走進皮,岳淳眸子冷乍現。
在另一側又下了一針,還在昏迷中的岳向文搐了那麼一下。
岳淳抬手在他眉心打了個響指,岳向文的眼睛就睜開了。
眼睛渙散,他是醒了,但神智并未蘇醒。
“誰給的你藤引香,并指使你下在岳淳的上?”
“皇后娘娘。”
岳向文木然的回答,絕不摻假。
皇后?
“要殺九王爺的也是皇后?”
“對。”
“勾心斗角,無所不用其極。你呀,也只是個工。愚蠢!”
又在他腰上扎了一針,他眼睛閉上了,小聲哎呀著,要醒了。
轉離開,走出這房間沒多遠,驀地停下,“你還要看多久?”
葉肅慢慢的從后面走出來,他就沒想到,這小矮子怎麼發現他的!
轉過,岳淳平靜的看著他,“都看到了?是不是如此就可以證明我和岳向文不是同伙了?救人殺人的確在我一念間,不過,不惹我,我也沒必要殺人,你說對吧?”
眸坦,可見是如何想便如何說。
葉肅點了點頭,“您所言極是。”
“你那主子,若是能像你這般腦子好使,解毒早就擺上日程了。”
“您可以當面跟王爺說這句話。”
葉肅不想去傳遞這句話,這還是頭一回有人無所顧忌的諷刺衛中元腦子不好使。
說起來,衛中元的頭腦,葉肅認為無人能敵。
太子與太子妃祭祖完畢,輦駕回了東宮。
所有觀禮的人聚集一,面各異。
想岳娥一個小小禮部侍郎的兒,居然能被選為太子妃?
都城權貴多如牛,那麼多權貴大家份貴重的兒都沒比過。
單是想想,都極為荒唐。
有多人不服氣,可想而知啊!
幾只鴿子從上空飛過,岳淳仰起頭往天上看。
某一只鴿子猛地低空盤旋,又驀地撲棱棱飛往遠。
下面,太子衛承闊與岳娥相攜而來。
冠霞帔,太子正妃。
亦如所言,風大嫁,世間所有子的夢。
驀地,岳娥前行的步子一頓,榮耀近在咫尺,眼前卻忽然一黑,直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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