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星南帶著瑞爾特回屋的時候, 注意到了外面值守的騎士只剩下了一個,另一個應該是去給暴君匯報況去了。
雖然早有猜測,可見到這一幕,他心里還是生出了幾分急切, 現在當務之急是趁著暴君等人有作之前, 先跟零和斯特叔串好臺詞。
這麼想著, 喬星南表面依舊沉穩,可腳下的步子快了許多。
跟在喬星南后出門的瑞爾特,左右看了看, 不知為何忽然嗤笑了一聲, 也不再張, 喝了口酒,態度顯得有些散漫。
兩人很快就走到了喬星南的屋前。
屋,斯特叔坐在桌子邊,用白的手巾著自己的眼鏡,零則和往常一樣, 乖巧地蹲在自己的墊子上, 抬頭看著過窗戶照下來的發呆。
兩個卡牌之間互不打擾,氣氛極為和諧。
下一秒開門聲響起, 原本臉上掛著笑的斯特叔,在看見主人后跟著的瑞爾特, 角的弧度瞬間消失。
喬星南作一頓, 反手關上門, 隔絕了外面的視線,打圓場道:“斯特叔, 零, 我們回來了。”
“瑞爾特現在也酒醒了, 好了,大家都開心點,來歡迎新人吧!”
喬星南臉上的笑容十分開朗,生生無視了沉默冷淡,臉沉的斯特叔,以及后吊兒郎當,本看不懂臉,時不時還灌上一口酒的瑞爾特。
氣氛一時有些古怪。
懵懵懂懂的零看著門前的主人,緩慢地歪頭,表木訥呆板,卻像是為了應和主人似的,角僵地扯出一近似于無的弧度,磕又機械地道:“歡迎,新人。”
看得出來,零真的很努力在歡迎新人。
這一刻,喬星南覺得零簡直就是天使!
瑞爾特看向了面冷凝的斯特,又看了看面無表的零,他挑了挑眉,了自己腰間的劍,又喝了口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瑞爾特略過了斯特,只散漫地揮手跟零打了招呼,不著調地道:“小木頭人不用客氣,既然認識了,以后給哥哥送點酒,誰欺負你就告訴我,哥哥幫你揍他。”
“呵。”
空氣中忽然傳來一聲不屑的輕笑,片刻后,聲音的主人“歉疚”地對瑞爾特道:
“真是失禮,不過請原諒我,我也是因為太心疼零了,畢竟,被一個渣滓隨意稱呼,真的很晦氣。”
斯特矜持地戴上眼鏡,厭惡地移開視線,等對上喬星南懵的眼神,他緩緩笑道:“主人,辛苦了,很抱歉,斯特沒能幫上主人的忙,都怪我無法忍和廢呼吸同一片空氣。”
喬星南看著不斷拱火的斯特,言又止,轉頭準備安一下瑞爾特。
斯特就是毒,沒有什麼其他不好的意思。
然后他就發現,在斯特的毒舌下,瑞爾特角的笑容不變,手覆在自己的酒瓶上。
莫名有一種他說任他說,我自巋然不的酒仙式灑。
喬星南心里贊嘆一聲,瑞爾特好樣的,只要不跟斯特叔計較,你就是我心里最大氣,心最寬廣的男人!
但下一秒,喬星南就看見瑞爾特喝了一口酒,角一扯,深灰的眼眸里滿是嫌棄。
“主人啊,這老不死的你不丟進卡池,留著下酒呢?耳朵不嫌煩嗎?”
喬星南:……老、老不死?
斯特溫和的眼眸漸漸充斥著冷意,他的手攥黑檀木拐杖,角的笑容卻愈發明顯,莫名有些滲人:“哦天吶,站在我面前的廢,可真是喜歡大言不慚。”
“對待卡池的長者失禮而又魯,我可憐的主人有了你真是倒了大霉。”
“嘖。”瑞爾特有些不悅,他喝了口酒,看向斯特,語氣吊兒郎當的有些欠揍:“在混沌卡池待的你腦袋有問題了?我都沒見過你,這麼臭,是我搶你酒了?真是可笑。”
沒見過斯特叔?
喬星南瞬間覺得這兩人要沒完了。
果然,下一秒斯特叔臉上徹底沒了笑容,臉上帶上了一抹殺意,看著瑞爾特,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沒見過我?”
瑞爾特毫不心虛地點頭:“怎麼,你是酒啊,我憑什麼見過你?”
“三十年前,混沌卡池中心域,翼族赤金撞到了你的酒杯,你砍壞了桌子二十張椅子三十六把,將我心準備的天茗,掃落在地,整個聚會毀于一旦!”
斯特優雅的聲音里滿是憤恨,約帶著一抖:“那是我優雅卡生里唯一的敗筆!”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喬星南同了斯特一秒,但這樣吵下去顯然不行,沒完沒了的。
他眉頭輕皺,覺得自己必須盡快想辦法解決現在的混局面。
無人注意的角落里,零緩緩偏頭看看斯特叔,又歪頭看向瑞爾特,滿臉茫然,他們在吵什麼?
不理解發生什麼的零沉默一秒,繼續坐在墊子上,雙臂環著膝蓋曬太吃飯。
作為正在爭吵的當事人之一,瑞爾特哈了一聲,語氣同樣不快:“原來那個該死的聚會是你辦的,那你一定認識那個赤金,告訴他,只要他出了翼族族地,就需要小心點自己的命,我的雪刃可不長眼。”
“你的耳朵要是沒有用,就當祭品送給靈族,當然靈族族長一定會嫌棄地扔掉。”斯特冷笑著。
“赤金會不會被你殺了,我不管,我在意的是我的聚會被你毀了,那是我一生的恥辱。”
好吵。
零緩慢地抬手,幾乎用了十分鐘,終于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斯特和瑞爾特卻毫不覺得自己很吵,他們都覺得自己是占理的一方,該認錯的不是自己而是對方!
兩個人越吵越兇,看著對方的眼神里都滿是殺意。
忽然——的一聲,桌面上放著的瓷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刺耳的聲音打斷了兩人聒噪的吵鬧。
斯特和瑞爾特懵懵地朝那邊看去,只見之前一直很笑,態度很溫和的黑發男人在這個時候,臉冰冷,就連那雙深邃的金眸此時都滿是涼意。
“鬧夠了嗎?”喬星南微微抬起頭,薄輕抿,聲音冷淡,約帶著不悅。
一向溫和笑的人生氣,總是有種莫名的威懾力,讓人下意識地閉上了。
斯特雖然見過主人在外人面前出這幅清冷高貴而又帶著威嚴的樣子,但是一直以來,對他和零都是笑臉相待,這是第一次對他嚴聲厲,都怪該死的瑞爾特。
斯特把賬狠狠地記在了對方的上。
酒鬼瑞爾特剛來,并不清楚喬星南的子,見斯特這個老家伙住了,他也沒說話了。
喬星南見到這招管用,臉上冰冷的樣子也消失了,他笑瞇瞇地道:“這樣才對嘛,一家人就應該和和氣氣的。”
“瑞爾特覺得自己的酒撒了,氣不過,與那個赤金干仗,毀了斯特叔心舉辦的聚會,你們兩個人各自占理,誰也講不過誰,可以自己私下解決。”
“唯有一點,不能傷害對方,也別讓莊園其他人發現你們為什麼而爭吵,畢竟我們現在是站在一繩子上的螞蚱,是一伙的。”
喬星南說完這些,也不管兩人心里想什麼,他走到了桌子邊,讓兩人坐下,手指輕點在桌子上,控制零也走過來。
拿出系統空間里的紙和筆。
“接下來我們來看看每個人的劇本。”
喬星南有條不紊地給三個人分配工作,他最近要刷暴君的好度,這兩天零他們三人絕對不能出馬腳,必須要按照他們自己的人設小傳來。
“我的主人,也就是說,我需要看不起這個廢是嗎?”斯特臉上的笑容非常真誠:“這可太適合我了,我英明的主人。”
瑞爾特悶了一口酒,他嘖了一聲,“你放干凈點,我劇本里的地位可比你高。”
斯特禮貌微笑。
喬星南懶得管這兩位了,他倆只要別在外面餡,在家里咋吵咋吵吧。
還是零最讓他放心。
這麼想著,喬星南又囑咐了零幾句,“零,到時候要救場就拜托你了。”
零面容嚴肅地緩緩點頭。
喬星南笑了一下,低頭繼續琢磨劇,刻意忽略了旁邊斯特與瑞爾特的眼神廝殺。
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后,喬星南抬起頭,再次把劇本給這三位講了一下,繼續道:“瑞爾特被我用‘魔法卷軸’召喚過來了,暴君在莊園也知道這件事,但是為了合禮儀,我們需要去跟他說一聲。”
“當然,我的主人。”
斯特站起來微微行了一禮:“我們這就出發吧。”
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喬星南總覺得斯特叔這次很迫不及待地要去演戲。
不過這是好事,喬星南也不再多想,站起,他白皙的臉上冷淡而高傲,帶著后三位神的下屬,走出了門。
另一邊艾斯里特早早得到信——喬又用魔法卷軸召喚出來了一個神人。
他碧綠的眸子閃過一暗,黃金蟒的蛇頭朝他游去,他手按住,隨意的把它放在脖子上。
“那位斯特果真能練出魔法卷軸。”
莊園的管家有些訝異。
一旁的霍德華和伊利爾也在深思。
就算是在亞利蘭斯,能煉制魔法卷軸的也沒幾個,畢竟人族不比靈族在這方面天賦高,而靈族和人族早年通婚生下來的那些天賦極高的子弟,一個比一個高傲。
因此,就算是他們的王,擁有的魔法卷軸總共也不超過十個。
“難道,那個斯特是靈族的?”
伊利爾低聲猜測。
“靈族的存在比木族還要神莫測,斯特看起來并不像。”管家直接就否定了。
“你怎麼看?”
艾斯里特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思考什麼,隨后,他眸子微抬看向霍德華,意味不明地問。
霍德華搖頭:“他們這一群人都很奇怪,底細不明的帝王,木族脈的零,還有個能煉制出魔法卷軸的斯特,接下來的那位,可能更加神,屬下不知。”
其實霍德華有一瞬間覺得他們是真的來自遠方大陸的神帝國,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理智告訴他,怎麼可能會發生這麼湊巧的事,這本不符合實際。
霍德華頓了一下道:“但他們很可能是其他帝國派來的,用以迷視線,掩藏背后真實目的的棋子。”
可是要是周圍帝國真有能力做到這個地步,能培養出這幾個能力不凡的人,也不至于被亞利蘭斯在頭上多年了。
艾斯里特嗯了一聲,他綠眸一閃,忽然問了一句:“異族那邊有靜嗎?”
霍德華沒想到帝王會突然問這個,他一,匯報道:“那邊暫時沒有發現異族有什麼其他的舉。”
在這片大陸上,異族和人族領地大都井水不犯河水。
艾斯里特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讓霍德華下意識地想到了最壞的那種可能——這是其他四個人族帝國聯合異族的謀。
他們耗費諸多力,培養這樣能力卓越的人,打算來對付他們亞利蘭斯。
可現在距離上次人族大戰也不過幾年時間,異族和其他帝國又為何要突然將矛頭對準亞利蘭斯。
且倘若上面的猜測是真相的話,敵方又為何要讓那幾個人表現得如此張揚,張揚得讓他們瞬間就對其產生懷疑?
霍德華越想越頭疼,怎麼想都不太對,他看向坐在上方的帝王。
艾斯里特是亞利蘭斯最俊的帝王,歷任的帝王沒有人比得上他容貌之盛,線過隙落在他的眉眼,點躍,男人垂眸沉思,高的鼻梁,深邃的眉眼讓人移不開視線。
只見他指尖微,似乎想起了什麼,碧綠的眸子里閃過一冷凝。
忽然,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是隨侍來告訴他們喬星南來拜見陛下。
艾斯里特靠在椅子上,看向霍德華,表淡淡:“讓人把他們帶到書房,我稍后就到。”
書房?
霍德華一怔,隨后低下頭:“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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