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陶罐壞了,除了還不太懂事的伏寧外,羅氏與伏安祖孫二人,臉上皆一副愁云慘淡。
虞瀅從屋中拿了些紅菇走了出來,把院子還沒理的野菜和捻子也拿了些,然后清洗。
在清洗紅菇的時候,伏安眼都不眨地盯著,那一雙瞪得似銅鈴,生怕毒害他們。
虞瀅也不在意,洗著野捻子的時候,吃了幾個,甜味在口中化開,心底那些苦也被沖淡了些許。
只是吃野果的時候,一旁的伏安不咽了好幾次口水。就是伏寧小姑娘也饞得都吮起了手指,怪可憐的。
不好吃獨食,但因這果子吃多了也不好,所以虞瀅便只裝了小半碗,也沒有直接給伏安伏寧,而是端給了羅氏。
羅氏看到了個模糊的影子,知道是余氏,因余氏今日給二郎治,的態度好了許多,問:“怎麼了?”
虞瀅拉起了羅氏那雙滿是繭的手,把木碗放到了的手中,態度不冷淡,但也不熱絡,淡淡的道:“先吃野果子墊墊肚子。”
說罷,便轉回去繼續忙活。
羅氏端著碗,臉有些錯愕,一時沒適應余氏的善意。
這時伏安走了過來,站在祖母的旁,小聲道:“,我盯著呢,這果子沒有手腳。”
聲音雖小,但也落了虞瀅的耳中。
虞瀅在火架子旁蹲了下來,拉著火堆中還有火星的柴火時,思量了片刻,語氣多了幾分調侃:“既然都敢給我治治眼睛了,還怕我毒你們?”
羅氏聽到這話,沉默了片刻,然后自己索了一個野果放到了口中。
原本只是想確定沒有問題再給孩子們吃,只是嘗到了野果的甜味后,臉頓時一凝。
這附近的野果子,甜的都被摘完了,除了那山里,沒這麼甜的果子了。
“你進山了?!”羅氏臉嚴肅了起來。
虞瀅也沒瞞:“進了,但沒深。”
羅氏臉更加沉重,說道:“那山里野和毒蛇,兇險萬分,這村子里不知多人葬腹之中了,也不知有多人被毒蛇毒死了,別人都是繞著山走的,你、你怎就敢山?!”
羅氏的語氣有些急,但虞瀅知道羅氏好心,所以也沒有生氣,只緩聲道:“若是能活得下去,我自然不會進山。”
知道古人對山的敬畏,卻不知畏懼到這個地步。
站了起來,往院子外去,看向前方暮沉沉的村落,目所及皆是破舊的茅草屋。
不僅僅是伏家一家貧,是整個陵水村都窮。
虞瀅無奈的問:“若是要活下去,日日都只是吃無油鹽野菜,這種日子能活得下去嗎?就是大人能扛得住,可孩子能扛得住?屋子里頭的二郎能扛得住?”
頓了一下,繼而道:“我也知道山里危險,我也害怕,可我不能坐以待斃,等著天上掉餡餅。”
余氏所言的況,羅氏怎可能不清楚?
羅氏沒法反駁,低下頭,半晌后把裝有果子的碗遞給了孫子:“拿去和寧寧一起吃。”
伏安躊躇了一下,看了眼虞瀅,又看了眼碗中還淌著水珠,垂涎滴的野果子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時不知該不該屈服。
但一會后,他就想通了。
他只是和余氏不對付,干嘛要和吃的過不去?
他接過碗就跑到妹妹的邊,自己沒吃卻先喂了妹妹一顆。
小伏寧吃了顆甜滋滋的野果子后,一張臟兮兮的小臉蛋上頓時出了笑容,小虎牙也若若現。
伏安喂了妹妹,自己也拿了一個嘗了起來。
自從阿爹去了采石場后,伏安已經兩年沒有吃過甜野果了,吃到這野果,伏安臉上也出了虞瀅沒見過的笑臉。
虞瀅收回目,低下頭繼續忙活著,但角卻在不知不覺間略一揚起。
虞瀅拉出了有火星的柴火后,也把比手掌要大些的陶罐碎片從火堆上取了出來,清洗干凈備用。
之后,用柴刀劈了一段用剩下的竹子,拇指大的細竹,直接劈了八條竹簽。
簡單的削過竹簽后,再把紅菇串進竹簽中。串好后橫放在兩塊石頭上邊,起出院子外撿了幾塊較大的石頭回來,壘了約莫一尺余長的簡易燒烤灶。
小時候,沒有燒烤爐的時候,家里做燒烤,便是拿幾塊磚頭這麼做的。
最后把帶有火星的柴火放到了行壑之中,用些枯樹葉重新引火。
待火勢穩定后,虞瀅把穿好的紅菇橫放了上去,最后才把那塊陶罐碎片放到了火上炙烤。
半晌后,陶片上的水漬才慢慢地沸騰了起來。
虞瀅見狀,便把野莧菜擇約莫半手指長的一段段,放到了陶片上。
因沒有油,不管是野菜還是紅菇都很容易糊了或焦了,所以虞瀅時不時地灑些水上去。
隔一會便翻一下紅菇,或用竹筷翻野菜。
漸漸地,烤紅菇飄散出了淡淡的烤香味。
伏安嗅著味道看向了那半的毒蕈,心說這毒蕈就是再香,他也絕對不會吃上一口的。
虞瀅見野菜了,也就夾了碗中,把方才洗好的捻子拿起直接,紫黑果也滴落野菜中。
了幾個也果后再攪拌均勻。
沒幾口的野菜,本不夠果腹,但有一口吃的墊著肚子也比肚子強。
遞向伏安:“先端進去給你小叔。”
伏安遲疑地看向祖母:“沒放有毒紅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