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我心裡想著。

四阿哥的手像燒紅的烙鐵一樣，扣在我的手腕上。

我抬眼看去，他卻一臉的漠然，只是淡淡地看著我，我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十三阿哥他們。

還好，十三正在說些旅途趣聞給德妃聽，他本就詼諧幽默，加上口齒便給，逗得德妃前仰後合的，拿著手帕捂住了，笑個不停，一旁伺候的人也都停住了忙活，跟著笑。

我不自地松了口氣……“噝……”我倒吸了口涼氣。

好痛，只覺得手腕子都快斷掉了，我忍著痛看了四阿哥一眼，就垂下了目去著那幅布料。

我真是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做著這麼火熱的舉，卻又有著這樣一副冰冷淡漠的表。

不有些迷糊起來，如果不是手痛得很，我甚至以為是不是在做夢。

“呵呵，看來小薇真是很喜歡那幅料子呀，都邁不兒了……”十三阿哥的笑謔傳來，我一愣，下意識地使勁手……不了……天啦！我哭的心都有了，這四爺到底是想幹什麼呀！我有些生氣了，抬起頭瞪著四阿哥，好啊！既然他都不怕丟臉了，我還客氣什麼？板是吧。

正要鉚足了勁兒把手解放出來，就看見那雙烏黑的眼眸突然閃過了一笑意。

我不一愣，“啊！”我尖了出來，“撲通”一聲，就一屁坐在了地上。

四周眾人都愣愣地看著我，我只是傻乎乎地住了四阿哥。

他……他怎麼可以突然松手呀，這可也太卑鄙了。

“小薇？！”德妃了出來，這才醒了眾人，冬梅們忙上來扶我，我只覺得臉熱得好像馬上就要溢出來。

真是可惡，我屁痛得要命，可又不敢當眾去。

我正在喃喃地詛咒，突聽德妃問：“小薇，你這是怎麼回子事兒？”我忙使勁做了個笑容，腦子裡拼了命地轉念頭，可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出口……“額娘，是我剛才聽十三弟說笑話兒聽住了，攥了料子卻沒防備來拿，就猛地松了手，卻不想……”四阿哥突然開了口。

“哧！”德妃笑了出來，“這倒是兩下裡湊了巧，只是可憐了小薇的……”德妃一笑，掩住不說了。

周圍的宮太監沒有個不笑的。

我是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站在那裡苦笑。

冬蓮已走上前去，把那幅料子拿走了，我悄悄地退後了幾步，背靠著牆，輕輕地我那可憐的屁，只覺得尾椎一陣陣的生疼，不抬了頭，瞥了四阿哥一眼。

四爺看了我一眼，就轉頭去跟德妃娘娘說話兒，樣子仍是淡淡的，可角已帶了笑意。

“唉……”我輕歎了口氣。

不知為什麼，看到十三阿哥因為我而開心的樣子，我也會很開心。

可看到四阿哥因此而開心時，我卻有種暈車的覺，說不上舒服，但確實暈得很。

我無意識地盯著四阿哥看，心裡的，腦中雖在胡思想，可四阿哥淡淡的笑容還是吸引著我，也許是因為稀吧，就好像曇花一現一樣。

要是他一年四季都是一臉和善的笑容呢？我下意識地想了想那種狀況，“呵……”我不打了個寒戰，只覺得上的皮疙瘩全部起立，不咽了口唾沫，那一定是很可怕的。

突然一道目來，我轉眼一看，是十三阿哥，他正直直地看著我，臉已暗了下來，我一頓，轉開了眼睛，心裡暗歎：“暈車藥來了。”

他這樣的目可比什麼都有用。

我低了頭下去琢磨，難道說我是白雪公主後媽的毒蘋果嗎？兩個人一起吃，一個吃了高興的話，另一個就必定得噎死？不苦笑了出來，既然這樣，那就都不要吃好了。

我往一邊又退了兩步，站在了宮太監們的後面。

打定了主意，最不濟做個爛蘋果，誰也不想就是了……過了半晌兒，天兒已晚了下來。

按規矩，宮妃們是不能輕易留飯的，就是親生兒子也不行，四阿哥他們看天不早也就辭了出去。

四爺是大阿哥，早已開府建衙，自有宅第，而十三阿哥因年紀尚，仍住在宮中的麗景軒。

德妃讓福公公送了他們出去，下人們也大部分都散了去，我仍然留了下來，幫著冬梅們忙著收拾四爺十三爺他們帶回來的禮。

這本來不是我的活兒計，可我現在半點兒也不想離開這裡，今兒個晚上已經夠詭異的了，要是現在出去，上了誰，我也吃他不消。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比德妃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他們總不能又闖了進來，拉了我出去。

可冬梅們倒以為我是因為跟們好，所以才留下來幫忙，心裡倒是歡喜，說我有姐妹誼，還不時地與我說笑。

我也實在不好實話實說的，就只能擔了這名兒，隨們去說。

總不能告訴們，我是因為想做頭烏，而覺得德妃這裡的殼子比較吧。

折騰了半天兒，總算是大致弄好了。

德妃見我如此勤快，就誇了我兩句，還把那塊兒讓我摔了個屁蹲兒的布料賞了我，我忙著表白推辭。

冬蓮們倒笑我裝相兒，德妃也只以為是我們在玩笑，誰也不知我是真的之有愧。

福公公進來通報德妃，說晚膳已好了，請娘娘去進膳，德妃就帶著冬梅們去了。

伺候進膳是有很大規矩的，都各有專人服侍，可能是為了安全吧。

這是我萬萬不進手的，所以我只是行了禮，然後退下了。

我提著食盒兒在長春宮中裡快步走著，剛才因為一直在德妃屋裡忙，倒是誤了我自己的晚飯。

宮裡服侍的奴才們為了伺候主子，都是分了兩撥來吃飯的，我是屬於早吃的那撥。

今兒個實在是晚了，本以為去了也是什麼都沒了，沒想到李海兒那小子倒機靈，他是管送飯等雜務的，因見我沒來，就給我留了一份兒，放在食盒兒裡，我忙謝了他，他又說了些什麼我們是姐弟，自然要照應一類的，我笑著又謝過他。

按規矩這食盒碗碟兒什麼的，都是要按時回的，他卻讓我先拿了去，晚些時候再回就是了，我不願讓別人覺得我搞特殊，忙推辭著說不用。

旁邊雖有別的太監雜役，可知道我在德妃面前甚是寵，都不攔著反而隨聲附和，搞得我實在推辭不得，也只得謝了他們就拿了來。

我邊走邊有些歎，世態炎涼呀，我現在所會的似乎是好的那一面，不搖頭，希自己不會有牆倒眾人推的那一天。

到了轉角，猶豫了一下，然後決定不回房去吃了。

我轉向廊子走去，想想十三阿哥送我的東西還在那兒，得把它拿回來。

那裡還有別的人去打掃，我不想讓被人知道或，那畢竟是十三送我的第一樣東西，而且我很喜歡。

廊子裡靜靜的，底下竹影婆娑，沙沙作響，我這人天生地喜靜，這會兒才覺得心徹底地好起來，低哼著歌兒往上走。

到了門口剛要開門，不頓住了，門是虛掩著的……誰在這兒？不會是其他宮人，就算打掃也是明兒一早的事兒了，這裡面都是些值錢的件兒，不是誰都能來的。

我愣在門口瞎琢磨，到有些害怕，只是不敢把門推開。

突然一張力傳來，我一愣，下意識地就明白了是誰在裡面，不苦笑著搖了搖頭，躲了半天兒，結果……我呼了口氣出來：“十三爺，是你在裡面嗎？”聽了一會兒，沒靜，我不笑了出來，這小子還真是……“嗯哼”我清咳了一聲，“既然沒人在，那就算了，我回去了。”

我重重地踩出了幾聲腳步，然後立定站好……“嘩啦”一聲，門大開。

十三阿哥滿臉怒氣地就要躥了出來，當頭看見我笑瞇瞇地站在那裡，他猛地一下頓住了，就站在那兒氣。

我一笑，走上前去從他邊了進去，把食盒放在幾子上，只聽見後的門重重地關上了。

我一樣樣地把飯菜拿了出來，一飯香馬上傳了出來，看看今兒個的菜還不錯，筍溜片，雙菇，一大碗排骨綠豆湯，還有幾個金銀饅頭，我的口水不加速分泌。

背後有熱熱的氣息傳來，我一邊擺放，一邊笑說：“你還沒有吃飯吧，不如湊合一下，也吃吃奴才飯如何？”我手裡拿著一雙筷子，正在想兩個人同用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啊”我一驚，已被十三從背後地抱住……我不歎了口氣說：“你不回去，你屋裡人會不會找？”只覺得他一僵，可被他抱得的又不能回頭看。

“這宮裡有我沒我誰會在乎。”

我一愣，覺得十三那抑的緒正強烈地傳了給我。

我心裡酸酸的，不了起來。

拉開他的手，轉過了，與他靜靜地對，他的目漸漸和了起來。

我微笑著說：“老天爺是公平的，拿了你什麼，也必定會給你些什麼。”

十三阿哥一頓，就仔細地看著我，我亦平和地回，他突然笑了，手幫我將碎發別回耳後，我從未看過他那樣笑。

他低下頭抵住我的額頭說：“你說得對，老天必定會給我些什麼，而我也決不會再撒手。”

我一愣，原本是指終有一天，當雍正登基後，他也會品嘗到勝利者的滋味，而不是指……“唉！”我不歎了口氣，萬般唏噓，只是無法說出口。

十三倒是解開了心事兒似的，拉著我在桌邊坐下一起吃飯，又作怪樣兒要我喂他，這樣鬧了一會兒子，我也放下了心事兒。

吃了一半兒，他好像是不經意地說：“你喜歡看四哥嗎？”“啊？”我一愣，剛夾的丁又掉回了盤子，暗自鎮定了一下，假裝不在意地說，“還好啦，只是難得看見四爺笑，有點兒新鮮。”

十三阿哥一愣，笑著說：“這樣兒呀，那我以後也板著臉好了。”

我笑瞇瞇地看著他說：“沒錯，這樣的話，我就會把你也看到發了為止。”

“哈哈……”十三開心地笑了出來。

我也隨他一笑，至面子上是把這件事兒遮了過去。

我有些沒了胃口，只是陪著他胡地塞兩口。

吃過了飯，伺候著他漱了口，又倒茶給他喝，他就是磨蹭著不肯走。

強拉著我一起坐在床邊的榻上，聽他說笑話兒，講一些他小時候的趣事兒。

只是說著說著他有時會變得晦起來，我心知肚明他的年不會愉快到哪裡去，就把話兒往別的地方引。

看著他說到興頭兒上指東劃西、神采飛揚的時候，我的心不也隨著他的心起伏……等我們從廊子上下來，天兒已經很晚了，彼此聊得開心，倒忘了時間。

我催著他說：“要是被別人看到就不好了。”

十三阿哥還是親了我一下，這才得意地溜走。

我哭笑不得，好在也知道這裡他得很，定可以不被人發現地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