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音樂還在繼續，但舞臺上的站位有一瞬間的慌。

　好幾雙目齊刷刷地落在了林棠的上。

　有人在拍！

　是剛坑的嗎？

　林棠舉起相機的作，仿佛為這個舞臺注了一活力。

　錄制棚的地板被跺得噠噠響，氣勢十足，引得觀眾們也抬頭看了幾眼。

　如果說剛才的舞臺整是50分的水平，現在勉強達到了60分。

　最后的結束pose，C位的綠頭發甚至沒有看向節目組的鏡頭，著氣，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林棠的鏡頭。

　十分熱地送了個wink，像一只開屏的孔雀。

　林棠：……

　所以說，追糊團也是有好的，對于普通來說，更容易得到福利，追的次數多了，豆們也眼，見面時打個招呼都是很常見的。

　林棠也好久沒有追過這樣的糊團了，覺得很新鮮。但經歷了無數次的追星和塌房，也很難為這種福利心了，更在意的是舞臺的線好不好，拍圖的效果怎麼樣，要怎麼構圖，怎麼修圖。

　放下相機，調出剛才拍到的照片。

　照片里塞滿了十一人，看起來像畢業大合照。

　后排的段清野又被擋住了，但因為優越的高，出了一雙狹長銳利的雙眼，被汗水打的銀灰碎發搭在眉眼上。

　但，幾乎沒有一張能用的照片。

　修圖都拯救不了……

　救命啊！

　表演結束，男團員們呼吸還沒平復，就排著隊下臺。

　主持人也走上舞臺控場：“謝SU男團的表演！接下來還有一位重量嘉賓，大家稍等片刻。”

　臺下的觀眾終于收起手機，臉上的表從漫不經心變為了期待。

　“幾位老師，麻煩走快一點……”

　一旁的工作人員彎著腰，小聲地催促著剛從舞臺上下來的一幫人。

　走的也太慢了，第一排有什麼東西嗎？

　鏡頭早就不在這里了啊？

　耳麥里傳出導演催促的聲音：“作快一點，吳老師已經在候場了！”

　他又催了一遍，這群人終于加快了腳步，但神莫名有些不舍，往后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

　看什麼呢？

　此時，林棠著一道道熱烈的目又從自己上過了一遍，似乎都能聽到他們的心聲：“怎麼不拍了？”

　突然有些良心過不去呢。

　還好沒有良心~

　一臉淡定，像是本沒察覺這種氛圍一般，抱著相機，手指虛虛地搭在快門鍵上。

　直到段清野走到面前時，才開口：“段清野，加油。”

　聲音很輕，但足夠讓他聽到。

　他驚訝地回頭過，額頭掛著一層細的汗珠，銳利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和，帶著一難以置信。

　“謝謝。”

　他的聲線低沉，有些繃。

　耳垂也有些發紅。

　嘶。

　反差萌！

　林棠的作比腦子更快，角噙著笑意連拍了好幾張，直到他的影消失在通往后臺的側門。

　拍到正臉了！

　好他媽帥！

　系統也在尖：“啊啊啊，他好帥，他還臉紅了，好可！”

　剛才，段清野和林棠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到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和薄荷味發蠟的味道。

　系統覺自己的數據串都有些發燙。

　*

　“剛才那個是我們的吧？”

　“肯定是！”

　“好像是方的……”

　“現場爬墻不行嗎？我跳的這麼帥！”

　后臺走廊，男團員們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激，紛紛討論起來，語氣激得像是回到了剛出道的時候。

　他們已經太久沒有在現場見過了！

　曾經人氣最火的時候，舞臺下從來不缺舉著橫幅的，鏡頭也永遠對準他們。

　但自從隊長退團后，況就越來越糟。

　曝機會變，們熱減退，幾乎看不到愿意花錢來現場的。

　像今天這種綜藝，節目組也沒給他們分門票，想來的話，只能花錢去買。但因為主嘉賓方最近人氣高漲，門票的價格也隨之上漲，更沒有愿意來現場了。

　最令人興的是，剛才那位新坑的“”可是扛著相機的！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們能有曝了。

　對于有名氣的明星，公司自然會傾斜資源，安排專業攝像師幫忙拍照拍視頻，發到網上營業維持熱度。

　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營業機會了。

　沒有曝，就沒有機會。

　只會越來糊。

　等把照片發到了網上，說不定就能吸引不新。

　就像昨天季宵憑借一張機場照上了熱搜。

　這，就是和站姐的重要了。

　員們對視幾眼，不約而同開始幻想自己上熱搜的場景。

　“對了，段清野，剛才你是不是跟說話了？”

　綠頭發想起剛才掃到的一幕，停下腳步，側朝后面問了一句，語氣帶著一暴躁。

　這句話一出，其他員也都紛紛腳步一頓，扭頭看向段清野，表不太友好。

　段清野憑什麼？

　他干什麼了？

　段清野抬起頭，眸深深。半晌，淡聲說：“嗯。”

　“說什麼？”

　幾道質問的聲音同時響起。

　段清野不想和他們糾纏，垂下眼眸：“說，讓我們加油。”

　不是的。

　說的是，段清野，加油。

　“我就知道！”綠頭發頓時興，朝旁邊的頭發炫耀道：“你剛才也看到了吧，結束的時候，肯定在拍我！”

　當初出道時，他的標志作就是wink。

　嘖，說不定就是看到自己才爬墻的！

　吵鬧間，助理推開化妝間的門，沖他們晃了晃手機：“今天的直播錄屏發超話了，王哥說讓你們上線轉發。”

　王哥是SU男團的經紀人，他手下帶了不藝人，自然不會對這個糊團太過上心。

　團隊的宣發也是直接錄屏直播間，簡單剪輯一番就發出去，更別提調濾鏡去環境噪音了。

　再說了，這樣的“工作”本來就是自發做的，經紀人能記得這件事已經很用心了！

　這一次，男團員們格外默契，迫不及待地沖向化妝間拿起手機，點進超話。

　除了團隊發的視頻外，超話里還有幾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錄屏視頻。

　還是有活的。

　只不過每條微博下的評論都只有兩位數。

　一群人先后點進視頻，嘈雜錯的音樂聲在化妝間響起。

　助理捂住耳朵，逃也似的跑出了化妝間。

　太吵了！

　走廊里，段清野靠著墻壁，歪頭帶上耳機，隔絕了房間里的吵鬧聲。

　修長手指點了點屏幕，表專注。

　錄屏的畫質不夠清晰，舞臺的打也格外暗淡。

　唯一的優點是，背景音沒有觀眾的歡呼聲。

　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盯著畫面暗的某個角落，反復看了好幾遍，角溢出一苦。

　一首歌也就四分鐘不到的時間，但他出現的畫面只有10秒，沒有正面鏡頭。

　還是看不到自己啊。

　按理說，舞臺的站位是時刻變化的，編舞師也是這麼排的，讓團隊的每一個人都能有幾秒站在C位的機會。

　但隊人氣最高的幾個人格外霸道，死死地把他摁在最后排的位置。

　經紀人沒時間管，也不太想管。

　好像已經徹底放棄了他們這個團……

　他在公司當了五年的練習生，當初得到這個出道機會時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失落。

　被塞進SU后，其他十名員對他敵意很深，隊暗的冷暴力霸凌就不提了，公開活時也總是擋住他的鏡頭，采訪時刻意涵。

　在微博上搜自己的名字，出來的結果也全是謾罵。

　他真的，很想有人能看到自己。

　段清野想起剛才在觀眾席第一排，看到的那個舉著相機的孩，睫了，一滴汗珠吧嗒落在了屏幕上。

　……會是我的嗎？

　不可能吧。

　他下意識就否定了。

　畢竟才十秒鐘的時間，怎麼可能被人注意到？

　但，還是有一期待，不控制地從心底冒出來。

　*

　另一邊。

　終于等到綜藝錄制結束，林棠匆忙趕回酒店，先把“芝士老板”的照片打包發給了。

　很快就收到了對方的消息和轉賬。

　【一片芝士：神仙太太！！！】

　【一片芝士：嗚嗚嗚太絕了！我覺都不用修圖了……】

　【AAA給我錢：謝謝老板~】

　放下手機，注意力放在傳到電腦上的照片，一邊挑選一邊下載ps。

　幾百張的照片里，能用的其實很，只有最后拍的幾十張照片勉強能用。

　妝太重，可以修。

　線不好，可以修。

　背景雜，可以修。

　沒有站姐修不了的圖！

　挑了幾張構圖不錯的照片，連著修了好幾張，直到都有些僵了，還是不太滿意。

　抬起頭，歪了下腦袋活頸椎，剛好看到一束過玻璃打在酒店的白墻壁上，影錯落的一幕格外有氛圍。

　林棠作頓了頓，突然來了靈。

　二十分鐘后，怔怔地看著屏幕上的片。

　就是這種覺！

　段清野上有一種很迷人的矛盾氣質，就像第一次看到他時，驚艷之余并不會有太多的心，畢竟娛樂圈的人太多了。

　但看著這張照片，覺里仿佛有電流穿過一樣，指尖麻麻的。

　林棠練地申請了新的微博賬號，敲下【片刻心】這四個字，把這張照片發出去。

　這是的第一個站子。

　也是段清野的第一個站子。

　這是一張黑白調的照片。

　右上角一小束明亮的線落在了骨節分明的手掌上，映照得如同一塊溫潤玉石，黑白調讓影更加純粹，注意力瞬間被吸引。

　修長手指輕扯領帶。

　白襯衫，黑領帶，著一的味道。

　他的前是一扇虛掩著的大門，一半的側臉落在影里，角勾起的弧度看起來一個獵手，看到自己的獵后，不慌不忙地撲上去。

　克制又冷靜。

　這種氛圍讓人瞬間腦補出無數故事。

　全程圍觀的系統將這張照片存進了自己的數據空間。

　嗚嗚嗚，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