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是您的房子要出售嗎?”
老人聽到聲音直起子,著招手讓進來。“不是我,我是替侄兒看房子的。”
“那、是這房子要賣嗎?”
“是。侄兒有事急需用錢,所以想把房子賣了。”大爺上下打量,好像在評估有沒有買房的能力。“這一院全都賣,要現錢。”
“多?”
看模樣,大爺沉一下出仨手指。“兩萬。”
“太貴了吧。”
這時期農村蓋這麼一院齊整平房的話得兩三千左右,加上吊頂、鋪地、窗玻璃等也用不了五千。就算這是省城,農村沒得比,可兩萬也著實太高了。畢竟,這時期剛開放,大家本看不到地理位置帶來的優越,房價也本沒起來。
“我侄兒說,這地片以后房價肯定要漲。而且,你看看這周邊,南房外頭就是大街,以后放開了是可以做生意的。這麼好的位置,那可遇不可求。”
老人說的倒是真的,剛剛就欣喜與這地理位置。院子臨街周圍挨著好幾所學校,隨著大學的擴招擴建,以后這地方的消費絕對不一般。不論做什麼生意都可以。
“那兩萬也太高了,別說省城,就是京城也沒這麼高的價。”房地產的黃金期得到千禧年后,這長時間拿錢去做生意得賺多。我這是為了保險,所以才選擇長期投資。
“我侄子說的就這個價,小媳婦你要存心要就說個價,他回來的話我幫你轉告。”
李霞考慮一下,說了個中間價。“五千。”
老人搖頭一笑沒多言,擺擺手送客。從院里出來心中忐忑不定,是不是自己出低了?好房子可遇不可求,買下的話長時間看絕對比存錢在銀行劃算。房地產在未來可是水漲船高,錯過了難找。
一路上邊騎車邊在心里算賬,再過二十年省城房價在每平兩千左右,但那是樓房可不是這種獨家小院。這一院連房帶院子大概四百平左右,房子面積也在二百五六。聽說拆遷房子按照等同面積,院子按照一半面積。
這條件是地理位置相同的樓房。這麼算的話市中心房子也能得兩套樓房加一套商鋪,如果稍微偏一些,那可能就加倍。兩萬金到那會兒能兌換小二十萬,加上利息也就二十萬左右。而換房子的話最也價值七八十萬。
這麼換算下來已經賺一筆,而且隨著時間推移房價會一路飆升。買了房能多住十幾年,或者租出去賺房租,這也是形的賺頭。將來置換了樓房和上鋪也可以繼續出租,這都是利潤。
明天、明天再來。如果能將價格一些會更多賺,畢竟如今可沒幾家能拿出這麼多錢買房。如果他非要兩萬,估計很難賣出去。沒事,這麼算一下心里有了底,知道底線在哪里。
實際上前世只活到二零零六,若是再多活十幾年就會明白,千禧年后的房價才是打著滾的往上翻。就是此時兩萬買了也絕對是大賺。
這時期能一下拿出上萬的那屈指可數,放心的騎車回家,一進門院里居然站著前婆婆。老太太在跟鄰居說不是,看回來了放大聲音重申。
“瞧,瞧見沒。一天天的自己賣包子,給自己親兒子吃居然還要孩子的錢。你們見過這麼當媽的沒?就算離婚了,可這孩子是親生的吧。吃個包子都要錢,是不是太過分了。”
原來是為這個,李霞下車停好后不冷不熱的接話。“你知道一個包子多錢嗎?”
老太太楞了一下回:“一錢。”
“你給了一一多零花錢?”
“這、這我哪兒記得清。”
李霞白一眼,進屋拿出一把票。“數數、”
接過來大家全都看到了,基本全是一分兩分的。一共加起來頂多幾錢。果然,一張張數過去,一共四四。
孫子每天都跑來他媽媽這里,這事兒心知肚明。就算一天一個,那也三十多個。這完全沒票一個一錢差的也過于多。數完錢底虛不敢吭聲,李霞豈會放過,直接當著眾多吃瓜群眾開口問。
“多?”
不說有那看到的人說:“四四。”
“從我賣包子開始到現在,你覺得這錢夠嗎?孩子一番心意說心疼媽媽,我不好不要。咋到你這兒就了我賣包子給我兒子了?咱都住的不遠,雖然離婚了可孩子總歸是我生的,我至于不至于跟自己兒子計較這個?”
事實勝于雄辯,前婆婆頓時被這事實打擊的臉頰發火。方中誠從未給過畫畫任何東西,反倒是一一經常來媽媽這里。吃的又豈止是包子。
“方家真摳,這麼點小事也來找。親母子,那是能揪斷的嗎?”
“啥啊、你不知道。”有那知人開始料:“他們是恨不能將那孩子推給李霞自己完全不管呢。聽說在給方中誠介紹對象呢,有孩子是累贅。”
“那可就過分了。倆孩子一人一個,都給李霞想把累死啊。孩子又不是一個人生出來的,孩子爸爸當然得負責。”
“別胡說啊。”方老太打斷人群中的話語,趕快往回找補。“我們方家的孫子我們自己養,我們沒說不管。一人一個,各盡責任。”
說完灰溜溜的拉開人群落荒而逃,大家在后指指點點笑話。“那就別來找人親媽的后賬。給孩子幾分零花錢而已,還怕人親媽占了便宜。幾分、又不是幾十。”
“真是。一分錢當磨盤大了。李霞一個人帶著仨,男人還是植人,這輩子眼見黑的看不到頭,哪個看了不說可憐。說是養孫子,實際還不是任由孫子跑來吃他媽媽的。要不然那包子都能賣錢。”
“可不。不到三十呢,一個人養活著仨。這麼年輕守活寡可憐啊。”
“就是,要是沈海不醒這輩子毀了。”
“沈海醒了也許更可憐。”
不論是前婆婆還是外頭人,都夠讓無語。最關鍵鄰居都是憐惜,想回懟幾句都好像不識好人心,所以干脆從來不聽。
吃瓜群眾在閑磕牙,李霞忙著收拾家伙什沒去關注旁人。價值觀不同說了也白費唾沫。可憐干啥呢,覺得自己活的很好。
搖搖頭回家收拾出攤的東西。弄完了給躺床上的男人鼻飼,一邊喂一邊跟他說話。
“我找到個好合適的房子,那房子就算按照他們開的價買了以后也絕對穩賺。可我想再抻抻,能點兒是點兒。暉暉和畫畫倆人開始上學了,今年學前班明年正式一年級。
暉暉我覺得以后學習應該能好,他現在就能看出記和反應特別好,老師讓背的課文看兩遍就能背會,他背一本書畫畫一篇都還沒背會。唉、這閨啊就畫畫好,配啊啥的不用教就會,可一讓背書算題就完蛋。”
跟男人念叨了下生活瑣事,完事了給他干凈臉,又換了盆和巾給他洗腳。弄好后喊倆孩子過來,扶起男人,倆孩子飛快的給他換了床單和枕巾。
“好了,我給爸爸按,你倆玩去吧。”倆孩子應一聲準備走,想起來買房又把暉暉回來。開口跟孩子說了買房的事兒。
“你爸爸現在這樣,媽媽有事只能跟你商量了。我覺得呢,買房肯定比存銀行合適,你愿意買房嗎?”
“聽您的。”小家伙笑笑,“韓叔叔說過的,你現在是我的監護人,讓我聽您的話。”
“那就買了。等過戶的時候我領你去。”
韓軍和堂叔,不用說這倆也是對起監督作用的人。不過韓軍是正面的,只要心思正,會在生活等各方面關照。而堂叔是雙面的,既會給帶來麻煩也起到監督作用,但只要心思正他就沒辦法。說白了,自己行得正站得直沒什麼好怕。
看上了那套房,接下來每天都過去看。一天天的跟老人磨,給老人一個有意買房但錢不是太充足的表相。
“小媳婦,我侄子說了,你那價啊他不能賣。這房子要不了幾年絕對翻翻,太便宜賣他太虧。”
“大爺,這生意不就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嘛。你侄子說過幾年房價要翻翻,難道他沒想過過幾年價漲、錢本沒有如今的購買力嗎?”
這些經濟學的名詞都是前世跟電視里學來的,此時跟大爺現學現賣。大爺對這個也不懂啊,畢竟國的價可是多年沒變過。
計劃經濟下質匱乏但價穩定,一下子轉變到市場經濟,多人腦子轉不過彎,沒想過將錢換來防止通貨膨脹。前世村里有一家爺四個種地、農閑當小工,反正不閑著的掙錢存銀行。可存了十多年,發現當年能蓋兩院樓房的錢連一平房都不夠了。
“這個老漢不懂。你等著吧,我把你的話轉告我侄子。”
來了好幾趟,結果連正主的面都沒見到。不過據正主這推測,他應該是個有見識的人。計劃經濟往市場經濟轉變,一步步與國際接軌。沒有見識學識膽識、只依靠著以往幾十年經驗的話,不止發不了家還會吃大虧。
“那好,我后天再來。”
告別老人返回家中,倆孩子還未放學。上午照例打掃衛生、然后做包子的準備工作。不知不覺到了中午,今兒多弄了點兒蘿卜豆腐餡兒,給倆孩子包了餃子。
“媽媽,我們回來了。”
探頭沖倆孩子笑笑,“乖,去洗手準備吃飯。”
餃子啊,雖然是素餡兒的但倆孩子依舊吃的很高興。李霞下意識的瞅瞅外頭,兒子這幾天沒來,是家里老太婆又出什麼幺蛾子?制不住,不會背地欺負兒子吧?
“暉暉、”
正擔心兒子,一個人站在門口喊沈暉,李霞頓時對上了號。難怪看這人好眼,原來是沈暉的親媽,在相冊里看到過照片。
此時的人比照片上更時髦,高跟鞋、筆直、呢上、五明麗帶有攻擊。跟李霞質樸的打扮簡直倆極端。
“暉暉,快來啊,這才多久就不認識媽媽了嗎?”
“周笑棠小姐,23歲,名校畢業。”年輕的西裝男扶了扶眼鏡,對比了眼前的人和照片上,確認無誤差後又繼續道:“體檢合格,可以簽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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