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笛看的眼神有些輕蔑,見看了過去便打量一番,譏笑一下移開視線。
將這些盡收眼底,沈青黛直勾勾的眼神也算不上友善。
在一中讀書的時候,孟笛單方面跟結下梁子,總想不自量力找麻煩,都沒放在眼里。何況孟笛和那個音樂社社長的恨仇,跟有關系。
直到三年前。
暗度陳倉換了的申請表,臺里把調去了國外,導致錯過了見父親的最后一面。
原本不必計較的細枝末節,都因為這筆賬在心里生了。
“看什麼呢?”拿著碗筷過來的喬芊子,好奇地順著沈青黛的視線看過去,看到是孟笛,一口氣徒然憋到口,“怎麼哪都有。”
沈青黛順手把碗筷端過來放在桌上:“我等會兒吃完就先上去了,姚主任有事找我。”
黃鶴把紙巾放在中間:“行啊。”
喬芊子正要坐下,看到不遠的孟笛起,朝他們這邊看過來:“不會要過來挑事吧?”
沈青黛:“最好不要,我會忍不住把碗扣在腦袋上。”
喬芊子豎起大拇指:“你這個態度我就放心了。”
不過孟笛終究沒有過來,只是看了他們幾眼,踩著高跟鞋仰著高傲的頭顱走遠。
喬芊子輕嗤一聲,把水煮片推到沈青黛面前。
黃鶴想起來,問沈青黛道:“你們倆沒有競爭關系,當初為什麼要改你的申請表啊?”
“我和是高中同學。”沈青黛說,“我也是沒想到,這梁子能結十年。”
喬芊子抬頭:“什麼梁子?”
梳理起來有些麻煩,有的細節沈青黛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索言簡意賅:“青春期的恨仇,跟我沒多大關系。”
另外兩人瞬間明白了點,不再就這個話題聊下去。
吃完飯,沈青黛先一步上樓,繞過曲曲折折的走廊,輕輕敲了兩下姚主任辦公室的門。
見到沈青黛,姚檬原本嚴肅的表立馬變得喜悅起來。
沈青黛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位老師出這種表的時候都像是笑里藏刀。做實習生的時候姚檬就是這樣,批評學生從來不會板著臉,綿里藏針搞得大家骨悚然。
沈青黛干脆先發制人:“姚老師,您別笑,有話直說。”
“……”繃了下角,姚檬招呼坐下,“這回真是好事,你記得你前年提過的紀錄片吧?”
說起這個,沈青黛的眉心不自覺地跳了一下:“嗯。”
“提案過了。”
姚檬話落,沈青黛眸一凝,看的眼神充滿了不確定。
解釋道,“這幾天臺里把這個提案翻了出來,上午我們開了個會,過了。你手頭現在有文旅局的項目,臺里打算給其他人,但畢竟這是你給的提案,而且當年你磨了我兩個月。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我頭一回見你對一件事這麼上心,所以我給你要了回來。”
沈青黛的心在這段話中起起伏伏,最后安安穩穩地落下來。
平靜地看著姚檬,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紀錄片……我能拍了?”
姚檬笑著點頭:“嗯,全權給你,帶著你們三人組,臺里會提前去和有關部門通。如果需要人手隨便挑,臺里都給。這個紀錄片主題特別好,臺里很重視。好不容易有機會做了,加油啊。”
“好。”
“不要讓自己失。”
囫圇地應了一聲,沈青黛激地朝姚檬笑了下:“知道了,謝謝老師。”
兩年前調回社會記者的崗位,就提出有關人民警察的紀錄片,當時臺里的提案太多,一時間沒辦法理這個提案。磨了兩個月沒有結果,加上工作繁忙,沒再提起這件事,但心里終究還是有個疙瘩。
沒想到時隔兩年,真有機會在臺里做這個紀錄片。
疙瘩被平了,竟然難得的有些想哭。
這個紀錄片,對來說太重要了。
回到工位,沈青黛在椅子上坐了會兒,打開網頁開始搜索相關資料。
喬芊子和黃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沈青黛像個打字機一樣噼里啪啦地敲著鍵盤。
“你不是把稿子寫完了嗎?”喬芊子湊過去,“警察的種類……你要干嘛呀?”
下意識念出文檔里看到的容,有些詫異,低眸看著沈青黛。
黃鶴聞言坐著椅子過來:“你要搞一個警察專訪嗎?”
沈青黛拉著鼠標,單手托腮:“我兩年前給臺里的提案過了,要做一個人民警察的紀錄片。”
喬芊子和黃鶴對視一眼:“紀錄片?”
“嗯,姚主任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沈青黛說,“你們要和我一起嗎?”
喬芊子:“你這不是廢話嘛,我們可是貓眼三姐妹,什麼外務行不是一起啊?”
沈青黛輕笑一聲:“最近工作多,怕你們吃不消。”
黃鶴嬉皮笑臉的說:“那你請我們吃好吃的唄,養生補品也行啊。”
沈青黛瞥他:“你倒是不客氣。”
-
接下來幾天,沈青黛除了出差就是做紀錄片的相關預備工作,生活比以往忙碌了不,很多事被拋在腦后,形了暫時忘。
加上突然的口腔潰瘍,疼得顧不上別的。
打卡下班,沈青黛走出電視臺,不太自在地了角。
喬芊子擔憂地看著:“后天就是端午節了,你這樣能做報道嗎?”
沈青黛搖搖頭,微微張:“不能也得能。”
偏偏這個潰瘍靠近牙齒,說話的時候總會若有似無地剮蹭到,疼得腦袋發懵。
等的車到了,喬芊子先走一步,不忘叮囑:“你買點治口腔潰瘍的藥,這幾天也別吃辛辣的東西了。”
點點頭,沈青黛目送上車,然后順著人流朝輕軌站走去。
呼嘯的風帶走夜里的熱,沈青黛戴著耳機聽歌,抬眼看著車門上方的站線,心不在焉地用舌尖抵著口腔。牙齒不小心刮到會疼,又忍不住想。
越越疼,越疼越想。
惡循環。
想了想,還是拿起手機,給姚檬發了請假的消息。后天端午節,要去街頭采訪報道,不可避免的要說很多話,口腔潰瘍又疼得想氣,明天實在不想說話,索請一天假。
出了輕軌站,沈青黛沿著街邊走進小區。
向來痛覺神經不敏,怎麼這次這個口腔潰瘍能這麼疼。
捧著手機走回去,忘了買藥這件事,直到進了家門換上拖鞋了,才突然想起來。
算了。
懶得再下樓。
收到姚檬準假的消息,沈青黛放下手機,在島臺前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喝下去一半。去臥室里拿來電腦,推開書房的門。
自從上次賀焰把書房收拾好了之后,這個書房就一直是在用。
因為賀焰就沒回來過幾次。
每次回來的時候,恰巧又不在。
算起來,他們好像十幾天沒見了。
打開電腦,沈青黛找出文檔,前兩天出差的新聞稿還沒寫完,趁這個時間寫一點,明天反正不去臺里,也能再寫寫。
寫到一半,沈青黛起拿著杯子去廚房倒水,腦子里全是新聞稿的容。
站在島臺前,倒完水喝了一口,聽到門鎖打開的聲音,下意識抬眼,幾秒后便看到賀焰的影。
賀焰似乎沒料到在家,撞上的視線時頓了下。
空氣里飄散著莫名的氣氛因子,沈青黛直勾勾地看著他,眼神和表都十分平靜,了角正要說話,突然口腔里傳來一陣刺痛,輕輕吸了一口氣,索作罷。
端著水杯,穿過客廳,從賀焰的前走過。
賀焰見狀,沉聲問道:“生氣了?”
沈青黛:“嗯?”
賀焰:“忘了跟你說我要回來,抱歉。”
也不是計較的人,沈青黛見他有些疲憊,沒說什麼,只點了點頭,走進書房,關上門。
站在原地的賀焰盯著閉的房門看了會兒,不清的態度,在沙發上坐下。
最近隊里訓練得,又迎來了節假日,工作排布下來,他累了好幾。
今天和陸近沉換了班,正好回來好好休息一晚。
書房里的沈青黛關上房門后終于繃不住了,疼得齜牙咧。以前也不是沒有口腔潰瘍過,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疼得厲害。
只能多喝熱水緩解一下。
坐在椅子上繼續寫新聞稿,沈青黛的思緒卻總是不控制地往外飄,腦海里浮現一次又一次,賀焰剛才在玄關的樣子。
他上像是罩了許多倦意和煙火氣。
作為法律層面的夫妻,是不是應該禮貌地問問他?假意關心一下?
但比起關心賀焰,自己的口腔潰湯疼得要在地上打滾了。
忍了又忍,沈青黛最終還是拿起了手機,給賀焰發消息。
記得他有一個醫藥箱,還富,不知道有沒有能止疼的藥。
一門之隔的賀焰著額角,手機突然響了一下,他拿起來看。
沈青黛:【家里有止疼藥嗎?】
長久的疲憊使大腦運轉有些遲鈍,賀焰愣了幾秒,偏頭看向書房。
米白的房門莊嚴地閉著,沒有任何靜。
他隨手回復:【沒有。】
下一秒便起,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
屋的沈青黛聽到聲音,飛快在微信上回復:【進來。】
推開門,賀焰半靠著房門,看向電腦前的沈青黛:“不想和我說話?”
沈青黛:“嗯?”
曲指敲了敲手機屏幕,賀焰的聲音略微沙啞:“隔著一扇門,發什麼消息?”
聞言,沈青黛又拿起手機,言簡意賅:【口腔潰瘍,疼。】
明知道以的語氣,這個“疼”必然是不帶毫的,偏偏賀焰盯著這個字,恍惚了幾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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