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鋼鐵廠回到農機廠，秦海自己回了單樓，寧默等人則直接到了車間，開始四搜羅廢鋼廢鐵，甚至連機床加工出來的鐵刨花和鐵屑都不放過。

“胖子，你要這東西干什麼？”

金工車間里上夜班的工人見寧默像揀寶貝似地掃著機床邊上的鐵屑，并小心翼翼用幾個不同的盒子裝起來，都到十分詫異。廠子里揀廢鋼鐵去做各種東西的事并不罕見，這也算是靠山吃山。但這類鐵屑從來都是作為垃圾清除掉的，沒見過有人連這種東西都要揀。

寧默嘿嘿笑著不回答，反而對問話的人詢問道：“你剛才加工的零件用的是什麼鋼？”

“什麼鋼？”對方莫名其妙，“20號鉻鋼吧，領料單上寫著呢。”

“嗯，20號鉻鋼……”寧默認真地在裝鐵屑的紙盒子上寫著對應的鋼號，至于那個鉻字寫了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別看青鋒廠只是一家縣級的農機廠，在過去20多年時間里，倒也發展到了一定的規模，生產的產品類型多樣，涉及到的鋼材牌號也是紛繁復雜。比如制造拖拉機上使用的小齒，用的是20號鉻合金鋼；而加工冷作模，就要使用鉻12鉬釩鋼。普通工人對于這些鋼材的能差異并不關心，他們只是按著工藝要求去倉庫領取指定牌號的鋼材，然后進行加工。

秦海打算給蠻牯的那個侄子做一把能杰出的軍用匕首，首先必須要找到合適的鋼材。要在韌、強度、耐磨等方面都十分出，這種鋼材必須是某種合金鋼。秦海的腦子里有許多各種合金鋼的配方資料，隨便拿一種出來，也比現在市面上常見的鋼材要好得多。要冶煉這種合金鋼，需要用到鉻、鉬、釩、鎳等多種金屬材料，而以秦海現在的份，要想弄到這些原材料，是非常困難的。

幸好秦海是個不拘一格的人，他想到了工廠里現在使用的各種合金鋼里，就包含著這些金屬元素，如果能夠將多種合金鋼進行巧妙組合，熔煉在一，得到的就是他所需要的那種超高強度鋼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給寧默等人安排下了到車間搜集廢鋼、鐵屑的任務，并要求他們把這些廢舊鋼鐵的鋼種型號記錄清楚，以便進行配制。寧默和苗磊分別前往金工車間和鑄造車間去尋找廢鋼，喻海濤是倉庫統計員，便利用職務之便，搜羅倉庫里回收的廢舊車刀、齒等，這些東西里面也都含有秦海所需要的稀有金屬。

秦海沒有與寧默他們一起去搜集廢舊金屬，這原本不是他所擅長，他也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他一個人回了單樓，進了自己房間，取出白紙，開始把他腦子里想出來的幾種軍械變加工圖紙。

“篤篤篤，篤篤篤。”有人在外面敲門，接著就是王曉晨的聲音：“小秦，你回來了嗎？”

秦海起給王曉晨開了門，把讓進屋里，笑著問道：“有事嗎，曉晨？”

王曉晨手里拎著一個熱水瓶，說道：“我多打了一瓶開水，給你拿過來用。你一下班就和寧默他們走了，肯定沒打開水吧？”

“多謝曉晨了。”秦海趕把熱水瓶接過來，向王曉晨道著謝。

王曉晨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今天下班以后，項科長、蕭科長和冷科長三個人一起來找你了，不知道是什麼事。項科長說，你明天要準時到鑄造車間去上班。”

秦海道：“我本來也得去鑄造車間上班，他這不是多此一舉嗎？不過，我知道他們來找我是什麼事，肯定是今天我跟冷科長說的高頻應堆焊的事。”

“他們沒說。”王曉晨道，說罷，把聲音低了幾度，問道：“小秦，你聽說了嗎，咱們廠又要轉產了。”

下午中層干部會議的容，沒等過夜就已經在青鋒廠傳得沸沸揚揚了。青鋒廠總共才200干部職工，其中倒有30多人是屬于中層干部的。每個中層干部都有三五個關系要好的職工朋友，開完會出來，自然要把會上的容向自己的朋友一二。30多個人同時向外的結果，自然就是把這個消息傳得家喻戶曉了。

“轉產？轉產什麼？這和我有什麼關系？”秦海納悶地問道。他今天一下班就被寧默他們拉走了，這會才剛剛回來，自然是不知道中層干部會上的事的。

此外，他是昨天才到青鋒廠來報到的，青鋒廠以往的那些恩恩怨怨，對于他來說也是頗為遙遠的事。在他看來，青鋒廠愿意生產什麼，那是廠長要琢磨的事，與他何干？他的確有不材料工藝方面的知識，但這也要取決于廠里需不需要。如果廠里不需要他的知識，那他就索和寧默他們去干私活

掙錢好了。

王曉晨顯然是打算與秦海好好聊聊轉產的事，因為從的角度出發，認為青鋒廠的興衰是直接與自己利益相關的，所以對此事一直憂心忡忡。覺得秦海是個有文化的人，又沒什麼架子，愿意和這個普通的探傷工流，所以很想聽聽秦海對此事的看法。

“小秦，你可不知道。”王曉晨在秦海的床上坐下來，說道：“咱們廠這次轉產，轉得可厲害了。韋廠長的意思是要徹底放棄農機的生產，轉產洗機呢。”

“轉產洗機？”秦海看到王曉晨坐下，知道是打算與自己長談了，于是也在椅子上坐下，耐心聽王曉晨講述。聽到王曉晨說青鋒廠打算轉產洗機，秦海忍不住笑了起來：“韋寶林的腦袋被驢踢過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轉產洗機，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真的？”王曉晨瞪大眼睛看著秦海，不解地問道：“轉產洗機不好嗎？”

秦海道：“如果早三年時間，轉產洗機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當然，前提是咱們廠能不能解決馬達、塑料等原料的供應問題。時至今日，洗機已經如此火，在這個時候再轉產洗機，那就是死路一條了。你知道現在全國有多個地市在建自己的洗機廠？”

“啊！”王曉晨被秦海的話給說呆了，“你是說，咱們廠如果轉產洗機，肯定會失敗，是嗎？”

秦海道：“會不會失敗，誰也說不準，不過這的確不是一個好決策。據我的印象，這兩年全國各地都在大量上馬各種家電企業，包括電視機、洗機、電冰箱等等，很快就會出現過剩的現象。咱們廠在這方面沒有什麼優勢，如果市場過剩，最先垮掉的，自然就是像咱們這樣的廠子了。”

“是這樣啊？”王曉晨若有所思，“今天我們聽到中層干部開完會回來說轉產洗機的事，大家說什麼的都有。有的人覺得造洗機比造農機賺錢，也有的人覺得我們廠可能造不出洗機，可是沒有一個人是像你這樣想的。”

秦海微微一笑，也不做解釋。在那個年代里，中國還是一個資短缺的國家，人們腦子里想的只是能不能把東西造出來，從來不會考慮能不能把東西賣出去的問題。而到了后世，資高度富的時候，賣東西就為比造東西更重要的事。

秦海能夠未雨綢繆，想到洗機市場過剩的危機，完全因為他是一個后世來的穿越者。如果他沒有這樣的先知先覺，恐怕也會像青鋒廠的干部職工那樣，把思路僅僅局限在生產能力方面的問題上。

“秦海，你把你這些想法，跟韋廠長說說吧，讓他別搞洗機了。”王曉晨懇求道，是真的對廠子的前途到擔憂了。秦海說的理由，是能夠聽懂的，覺得如果秦海把這些道理講給韋寶林聽，韋寶林肯定會認識到轉產洗機的風險，從而改變這個錯誤的決策。

秦海心中暗道：王曉晨畢竟只是一個20歲的孩子，想問題實在是太簡單了。韋寶林他們未嘗沒有關注到生產洗機的風險，他們堅持推出這個想法，恐怕更多的是利令智昏，這不是別人隨便說說就能夠改變的。

想到此，秦海搖搖頭說道：“我人微言輕的，去找廠長說這種事，好像不太合適吧？項科長、蕭科長他們都是有經驗的人，他們難道想不到這一點嗎？”

王曉晨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想到了這一點，不過，我今天和幾位師傅聊這件事，他們都沒有提到這一點，只有你小秦想到了。哎呀，如果事真的像你小秦說的那樣，那咱們廠可就糟糕了。”

秦海道：“食者謀吧，這種事也不是我們這些小工人能夠心的。”

王曉晨也有些郁悶，站起向外走，說道：“嗯，好吧……小秦你早點休息吧。”

“好的，曉晨慢走。”秦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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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開一天會，很晚才回家。一個一向很靠譜的朋友在q上推薦了本苗新書，《一個娛樂帝國的誕生》，說與我的書很相似。

看了看，覺得真的寫得不錯。許多娛樂題材的小說一上來就是大殺八方，配角智商為零，主角充滿王八之氣。這本書寫的是正常人的世界，人世故都是正常世界的，適合橙子的口味。

其實我想說的是，看書看迷了……忘了發今天早上的更新。鬧書荒的同學可以點下面的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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