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平日里，只要稍稍表現得主一點，顧昀笙絕對讓三天下不了床。

可是這一次，的熱卻了壁，他的僵了一秒，然后堅定地推開。

他的聲線，還帶著時的低啞，卻如同一桶冰水兜頭澆下來，將墨婉從頭到腳都澆了個心涼。

他說：“別鬧，婉婉，我接個電話。”

墨婉笑了，是那種心碎后，怎麼也粘補不上的，絕到破碎的笑。

角雖然朝著兩邊勾起，卻比哭還難看。

看啊墨婉，你又自取其辱了。

你怎麼總是這樣，學不乖的。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捧著一顆真心往南墻上撞，最終落得遍鱗傷。

聽見自己開口，聲音平穩到仿佛沒有一難過：“嗯，你去吧，別讓思雨姐姐等急了。”

只有自己知道，心里像是空了一個大，呼呼地灌著風，冷到全抖。

用被子死死裹住自己的，哪怕是拼了命抑制，眼淚還是忍不住浸了枕頭。

顧昀笙察覺到墨婉的異樣，卻來不及安。

一聲比一聲急促的鈴聲，仿佛墨思雨的求救信號。

“喂。”他接起電話，聲線無比溫：“怎麼了？”

“思雨進了急診室，昀笙啊，你能過來看看嗎？”電話那邊，墨母急切的聲音響起。

顧昀笙眉頭皺得死，披上外套就要往外走去。

門開，一臉嚴肅的顧家老爺子，坐在椅上，正守在門外。

“你干什麼去？”他開口質問。

“有一份重要文件落在家里了，我回去拿。”顧昀笙急之下，胡找了個借口。

“婉婉，真的嗎？”老爺子明顯不相信自己的孫子，直接問墨婉。

墨婉趕忙披上外套走過去。

看到顧昀笙回頭，給使了個眼。

知道他的心思，是想讓配合。

墨婉卻不理會，直接點破：“你要走便走，看我干什麼？”

老爺子老臉一板：“不許去，明天早點起來去拿便是了，繞個圈的事。”

“爺爺，今天還要理呢。”

“那你帶婉婉一起回去，你們小兩口周末再過來。”顧老爺子拉著墨婉的手，將塞進顧昀笙的手里。

顧昀笙角抿著，半晌才點了點頭：“我先去開車，你趕下來。”

“呆子！”顧家老爺子狠狠瞪了自家孫子的背影一眼。

轉頭抓起墨婉的手：“去吧，多穿件服，晚上天冷。”

“嗯，昀笙會照顧我的。”墨婉點頭。

“那個呆子，哪懂照顧人，腦子里天就想著那什麼墨思雨。”

老爺子哼了一聲，仿佛了然一切。

他拉起墨婉的手，語重心長地對說：“聽說思雨那孩子最近回國了，昀笙的心也跟著飛了。婉婉啊，男人是自己的，要牢牢抓才好，不要什麼事都藏在心里，委屈了自己。”

“你什麼都好，就是面皮太薄，自尊心太強。有時候對男人，要懂得服撒，他才會疼你！”

“婉婉，你放心。顧家我只認你一個孫媳婦，有什麼事，爺爺會給你做主的！去吧。”

他實在不明白，婉婉這麼好的一個姑娘，雖然被養在鄉下十幾年，但據說養的那家人，外婆是當地昆曲的名角兒，父親是個大學教授，家教很好，子也溫婉純良。

自家孫子怎麼就是不喜歡，非要娶那個說話像個病秧子的墨思雨呢？

真是令人費解。

“謝謝爺爺。”墨婉點點頭，眼眶有些發紅。

真心激爺爺為做的一切，可是有些人的心不在這兒，再努力也沒用。

一出門，顧昀笙已經等在車前，一臉急切。

見到立刻催促上車。

墨婉走過去，打開后車座的門。

顧昀笙額角一跳：“怎麼不坐副駕駛？”

從前，很喜歡進他的副駕駛上，兩手一攤讓他幫忙扣安全帶，心好的時候，他會轉頭，吻上櫻花瓣一樣的。

“那是思雨姐的位置。”墨婉笑笑：“我記得的。”

顧昀笙本能的不悅，想讓坐上了，已經出聲催促：“開車吧，思雨姐還在等著呢。”

顧昀笙想到墨母的催促，想說的話被哽在嚨里，啟了車子。

車寂靜無聲，連車載音樂也沒有播放。

二人陷一種奇異的僵局。

從前，他們偶有拌，總是墨婉拉下臉來求原諒。這一次，卻不在意了。

也是，傷的多了，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不是無知無覺的石頭，可以任人糟蹋。

也有心，也會痛，會難過會失，到最后，也會絕地拋棄一切。

閉著眼睛構思著想寫的曲子，思路卻再次被鈴聲打斷。

來電話的依舊是墨母，也不知說了什麼，顧昀笙的神一下子就張起來：“什麼，病危通知書？”

“快了，我馬上到！”

他猛地停下車，轉頭對著墨婉道：“下車。”

“干什麼？”

“下車，我要趕去醫院，不能先送你回家了。”

“三更半夜，漆黑一片，你要讓我下車？”墨婉沒有，忍不住開口確認：“你知不知道把一個人扔在路邊有多危險？”

“就幾分鐘，我讓阿堯來接你！”

“就幾分鐘？”墨婉覺得不可置信：“你知道幾分鐘可以發生多事嗎？”

“墨婉，我現在沒時間和你吵。”顧昀笙的聲音很冷，如同一把泛著寒的刀，殺人誅心：“我不想再說第三次，下車！”

墨婉不再開口，低著頭默默下了車。

因為知道，再說任何話，都沒有意義了。

當然是墨思雨更加重要啊。

當年是，現在也是。

活該是被放棄的那個，還在期待什麼？還要自不量力到什麼時候！

可是心真的很痛，眼淚還是怎麼止都止不住。

“我讓阿堯盡快，你乖乖地不要。”他不太放心，又叮囑了一句。

墨婉沒有回答，已經疼得說不出話。

手機再次響起，墨思雨生命垂危。

顧昀笙看著沉默而倔強的臉，心里有點堵。

但他想，們是姐妹，該理解的。

等他確認墨思雨沒事后，再回家好好哄哄。

畢竟是推墨思雨下水的，如果墨思雨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難辭其咎。

他必須去阻止，不能讓顧思雨有事，這也是為了保護。

驅車飛馳而去。

墨婉被留在原地，路燈照在頭上，拖出長長的影。

那麼孤單，又那麼無助。

眼淚順著臉頰，滴答滴答地掉，止也止不住。

是誰說，心痛到了極限，人就會麻木？都是騙人的。不然的心，怎麼還會一次又一次，越來越痛？

忽然，路邊有幾個人影，匆匆朝著這邊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