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個眼神看得莫名其妙，也懶得同他計較，往鍋裡摻兩勺水，蓋上蓋子待水開。

接著轉尋菜心洗淨，切蔥，又將香菇切丁，待火開後丟香菇丁和麵條，煮了一會兒，再放菜心滾水燙一下，用碗盛出。

澆上醬油、香醋，灑上蔥花，薑舒窈又從另一個小鍋裡舀出兩勺臊子放在麵上。

“勉強算是鹵麵吧。”道。

兩人也不回書房了，就近到東廂房用餐。

這碗麵做得實在是簡單，但做宵夜卻是十分合適。麵湯清爽，因放了香菇丁而有著素淡的鮮味，鹹香中混著淡淡的蔥花味，味道清淡卻不寡淡。

臊子是薑舒窈下午做的，本來打算吃鹵飯，最後晚上請安回來也沒吃。

鹵用的瘦相間的五花，切小丁丟鍋中煸出亮油，再下大料，細燉慢熬，最後放冰糖鍍上糖。把握好火候，鹵丁燒得隻有紅，沒有焦黑，每一顆都裹上了棕紅的醬。

鹵被麵湯熏熱，稍作攪拌，清淡的麵湯不至於破壞臊子原本的味道。

謝珣挑起一筷子混著鹵的麵條。

麵條鮮滾燙，保留了麵條原本清爽的滋味。

鹵臊子瘦混雜，香糯，瘦久燉不柴，鹵收得濃，很好地浸進了丁裡，爛的鹵味道濃鬱，醬香十足，而不膩，一抿便化。

配上青翠的菜心，更是進一步去掉了鹵的油膩，讓這頓明明有著葷腥的夜宵隻剩鮮香清爽和溫暖熨帖。

他很喜歡鹵，三下五除二就把鹵吃了，薑舒窈本想問他要不要再去小廚房添一勺臊子，見他安靜不語、斯文進食，尋思著“食不言”，閉了。

鹵的醬融進了湯裡，連麵條也裹上了那濃鬱的香。謝珣細嚼慢咽，將一碗麵吃得幹幹淨淨。

謝珣那碗麵是薑舒窈的兩倍，薑舒窈見他連湯底都喝幹淨了，不由得開始懷疑是他的飯量太大還是自己的手藝不錯。

一頓夜宵吃得兩人微微冒汗，渾都懶洋洋的，熨帖極了。謝珣回書房後看了一小會兒書便洗漱就寢，一夜好夢。,,

第11章

薑舒窈想要掙表現，恭敬謙順不適合，討巧賣乖倒能演出幾分。當然，討巧賣乖用現代話來說，就是俗稱的“狗”。

薑舒窈也是發了狠，起了個大早，跑到壽寧堂。幸虧天熱起來了，早晨溫度也不算太低，等了兩刻，老夫人便起了。

這時大夫人徐氏也到了。嫁過來這麼多年，早晨問安從未遲過。

薑舒窈見徐氏來了，心裡也有了底。好媳婦兒的標準模板可不就是徐氏嘛，跟著走準沒錯。

這樣一想，薑舒窈友善地對徐氏笑了笑。

徐氏心裡不準薑舒窈在想什麼，見對自己的笑還有點膽戰心驚的——示好？亦或者是憋著壞水呢？

一項謹慎敏[gǎn]心思重，無論心裡想什麼，麵上終究是不顯的。

“三弟妹今日倒來得早。”溫溫地和薑舒窈敘話，神婉。

薑舒窈還沒搭話，二夫人周氏來了。瞧不上薑舒窈是擺在明麵上的，見兩人說話，眼神在兩人上掃了一圈，笑得別有意味：“大嫂，三弟妹。”

徐氏不願與多費口舌，見大丫鬟出來了，先一步進了壽寧堂。

薑舒窈趕忙跟上，生怕落後優等生半步抄不上作業，那陣勢仿佛要踩著徐氏的角一般。

周氏一瞧，有貓膩！也跟著急急忙忙追進去了。

徐氏聽到後麵二人的腳步聲，不知發生了何事，腳步也跟著慌了一點。

老夫人坐在羅漢椅上等媳婦兒們請安，一抬眼就見三人跟狗攆了似地往裡沖。

徐氏到底是多年端莊謹慎慣了的，隻是稍微有些晃神，眼下迅速穩住，規規矩矩給老夫人請了個安。

這作看得薑舒窈心頭舒坦，不愧是大家閨秀，請安都別有韻味。

反應快，跟照鏡子似地在徐氏後頭跟著請安。

留下周氏還在想到底有什麼貓膩，落後半步。

老夫人眼風掃過，周氏心裡一，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呢！

幸好老夫人沒有說什麼，周氏的思緒便飄遠了。前日裁，安排的繡娘吃了點銀子，總不會被徐氏發現了吧……

不管們怎麼和老夫人敘話問安，薑舒窈都站在一旁當木頭，表現出木訥慎言的模樣。

直到丫鬟擺飯，薑舒窈那木訥的麵瞬間垮得稀碎。

無他，起太早了，沒吃飯。

老夫人早膳喜食清淡，清粥配兩盤炒素菜，加一碟子鹹菜便足矣。

薑舒窈雖然是個吃貨，但對著白米粥也饞不起來，隻是看著白米粥便想到鹹鴨蛋。

往桌上一滾，剝開蛋殼，用筷子一夾，白鹹香的蛋白分開，出裡麵紅澄澄的蛋黃，醃出了油，一便流出紅油來。

或者白米粥配小籠包，小巧的包子必須得一口一個，燙得哈氣，咬開蓬鬆滾燙的包子皮，細細品味裡鮮鹹香的餡。

想著想著，肚子發出很不合時宜的“咕咕——”聲，在安靜的當下顯得格外突出。

所有人都朝看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著早點過來給老夫人問安，便未用早膳。”

老夫人放下筷子，語氣淡淡的：“老三媳婦兒，廚房還有清粥小菜，不如你和我一同用膳吧。”

薑舒窈也不笨，知道拒絕：“不用了，老夫人用飯，兒媳自然是要在一旁侍奉的，哪有請安時婆母媳婦兒在桌上一道用飯的。”當然，這白粥鹹菜真不想吃。

老夫人不不慢地回答：“也是，想來這些菜也不和你口味，要不是也不會一嫁過來就在你那院裡設了小廚房。”

怪氣的，薑舒窈卻裝作聽不出來，眨眨眼，目裡波流轉，目盈澈：“兒媳母親胃口一項不大好，所以兒媳平日裡便琢磨些吃食，希母親能多用兩口飯。嫁過來後，見夫君辛苦勞累，想著若是能做些暖菜羹湯緩解一二，便再好不過了。”一番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

搗鼓好吃的？那是必然的。

為了給謝珣吃？呃……他蹭過幾頓，也不算撒謊了吧。

徐氏管著謝國公府大大小小的事務，哪兒都有的人，自然知道薑舒窈說的是假話。

目往薑舒窈臉上掃過，這個人真是……臉皮夠厚的。

不過做的吃食沒給雙胞胎吃，連挑食的謝曜每次也吃的不。

想到這兒，徐氏破天荒地為開口說話：“三弟看起書來便放不下，小廚房時刻煲些湯待著，總比讓人去大廚房來回一趟方便。”

老夫人點點頭，這麼想倒也能接了，不過……薑氏這種子，能做得了什麼好菜，還不如往謝珣院子撥幾個廚娘和丫鬟呢。

人收了飯桌，按照往常一樣閒敘了一小會兒，徐氏和周氏便告辭了，留薑舒窈去小佛堂抄經。

明明知道沒吃飯，卻讓去抄經，薑舒窈知道老夫人是想整治。

雖然沒什麼宅鬥天份，小說總是看過的。明裡暗裡收拾媳婦兒的手段海了去了，老夫人這還算是手段溫和的了。

規規矩矩跪在小佛堂桌案前，等嬤嬤走了後，從懷裡掏出油紙包住的兩塊餅——昨晚做的，早晨洗漱時讓白芷幫忙熱過，揣在懷裡，現在還是熱的。

揭開油紙，麵餅外麵那層煎炸過的焦黃餅皮的香味兒便冒了出來，薑舒窈滿足地吸一口氣，大大地咬一口。

“卡嚓”，千層餅皮外層鬆脆，裡層，咬開餅後，豬膘的油香瞬間鑽鼻腔，胡椒麵花椒麵用的足，調料簡單，除了蔥花便是鹽，餡帶著淡淡的麻味，一腥味兒不帶卻保留了質最香的一麵。

五花的油全被烤煉出來了，浸到了餅皮裡，讓餅皮都帶著油氣的香味兒。■思■兔■在■線■閱■讀■

薑舒窈三下五除二啃完了餅，又掏出另一個蘿卜餅，油。

蘿卜餅吃起來比餅清爽多了，蘿卜有點苦味，但苦味極淡，更多的是清新的蔬菜香味兒，清脆爽口，吃完後裡還留有回甘。

這一頓吃得舒服極了，薑舒窈愜意地坐在團上等味道散去。

才吃飽不想抄經，閒散地放空時，和佛像對上了，有些尷尬。

“觀世音菩薩，實在是抱歉啊，我太了，沒有不敬的意思。”翻起來跪在團上磕了幾個頭。

拜完後薑舒窈去外間要了杯茶水，被嬤嬤誤認為是極了喝茶墊肚子。

嬤嬤年紀大了，還有些不忍心，眼神在上停留了幾刻，看得薑舒窈無比心虛。

接下來幾日薑舒窈都很規矩，來的最早，走的最遲點，看多了徐氏怎麼侍奉老人，也學上了幾分，時不時幫老夫人墊個靠背什麼的，眼疾手快。

終於在第七日，薑舒窈看老夫人心不錯的樣子，把自己抄好的經書了上去。

老夫人接過，都快忘了還有這事兒了，前麵兩個媳婦哪個不是在第二天第三天就抄好了的。

隨意翻看，隻看了一眼眉頭便狠狠地皺在了一起。

“你這是寫的什麼！”老夫人人生中就沒有見過這麼醜的字。

薑舒窈鬱悶：“經書啊。”是真的覺得自己寫的沒那麼爛。

“你、你這是存心敷衍！”老夫人越看越氣，抄了十天，抄這幅鬼樣子，還不如直接不寫，說嚴重了這就是不敬菩薩。

“兒媳不敢。”薑舒窈委屈，學渣的痛誰能懂，“兒媳學不，再怎麼努力寫，字也就這樣了，可是每一個字都是我認認真真寫的，帶著虔誠的敬意，抄經不就講究一個‘誠’嘛。”

“好啊，你還頂，我看你還要說出花來。”老夫人一口咬定敷衍，太，“算了，算了，你既然不願意用心，我還能你不？”

薑舒窈太委屈了，這幾天抄經抄到手腕酸痛，結果被扣了這個帽子。

老夫人見耷拉著腦袋，可憐兮兮的模樣，心頭更堵了。

允文允武滿腹經綸的兒子怎麼就娶了這麼個人？

越想越痛心，揮手讓薑舒窈趕走，不要在麵前晃悠添堵了。

嬤嬤趕上前給按太：“老夫人，氣壞了子可不值當了。”

老夫人隻能念叨著自己的盼頭：“隻等時機一到就休了。”

薑舒窈回到院子裡，在廊下站了一會兒，將白芷喚來：“你說謝國公府會休了我嗎？”

白芷連同後的丫鬟嚇得“噗通”一下跪下：“小姐！”

薑舒窈是真不懂這些，想問問們而已，見狀急道：“你們跪我作甚！我隻是問你們一句而已。”

“小姐。”白芷戰戰兢兢抬頭看，見沒發火，才試探地站起來，問道，“何出此問？”

“我一直都有這個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