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壽剛把到野蛋往懷里揣，就聽到程三蓮的尖聲。

一轉頭，嚇得差點摔倒。

他的寶貝妹妹，正呆呆地站著，跟一條土褐的大蛇大眼對小眼。

“棠寶，千萬別！”程天壽甚至不敢用跑的，就怕驚到蛇。

話音剛落，蛇了。

“棠寶！”程天壽和發現險的程大牛等人都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程小棠也了。

在眾人驚慌的眼神中，程小棠雙手準地掐住了蛇的七寸，眼睛亮閃閃：“我抓住大蛇啦！”

果然是寶刀未老，不，未小。

雖然有些吃力，快準狠的技還是在的。

“棠寶！”謝玲花臉煞白，輕聲哄著，“乖寶，站著別。”

“別說話，乖乖的啊。”

程大牛額頭直冒冷汗，小心翼翼地靠近滿臉寫著開心的小兒：“棠寶，輕輕的，把蛇給爹。”

“爹爹，別怕。”程小棠穩穩當當地移，還沖程大牛出一個安的笑容。

這種可的小蟒蛇，是以前在荒野挑戰時最喜歡的。

無毒，堪稱大自然的饋贈。

“棠寶，有沒有哪里疼？”

謝玲花一把摟過兒上下檢查，氣得想打又舍不得：“以后不準來，聽到沒有！”

“這次是運氣好，要是被毒蛇咬了，世上就沒棠寶了！”

程小棠抱住謝玲花的脖子撒：“阿娘不生氣，棠寶不敢了。”

下次，要挑戰傻狍子！

“娘，都怪我沒看好妹妹。”程天壽搶先認錯，“要打就打我，別嚇著棠寶。”

程天福匆匆趕來，轉移話頭：“爹，這蛇沒有毒吧？”

“沒毒，但被咬一口，或者纏住，也不是鬧著玩的！”程大牛狠下心，對兒黑著臉教訓道，“棠寶這次不乖了。”

“哪來的膽子，還敢抓蛇，你大哥都不敢說能抓住七寸！”

程小棠乖巧認錯：“爹爹，棠寶知錯了。”

“棠寶真乖，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程天祿也替妹妹說話，“爹，棠寶要被你嚇到了。”

程大牛忙不迭換上笑臉，輕聲哄著：“棠寶不怕啊，爹爹沒罵你。”

謝玲花拍著兒的背安，又好氣又好笑地嗔怪道：“趕去把蛇理了。”

“你們幾個就慣著吧，小心慣出個混世小魔王。”

程老太也被嚇得夠嗆，看到程小棠沒事才板起臉訓斥：“說這話前，先把你閨放下來。”

“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

謝玲花被說得臉熱，順從地把程小棠放下來，小聲道：“娘，我是怕還有蛇。”

“，晚上吃蛇好不好呀？”程小棠笑眼彎彎，仰頭問程老太。

“凈知道吃！”程老太哼了一聲，吩咐道，“老大，把皮子剝好點，留著以后換錢。”

“老二家的，晚上把蛇燉了就餅子。”

程天壽開心地蹦起來：“又有吃嘍！棠寶真是小福寶！”

“哎呦——”

幸虧程小棠眼疾手快，雙手接住了掉下來的野蛋，險些就要蛋碎一地。

“好手！”

蕭崇剛跟村長一家說事，來晚了一步，正好看到這一幕。

“大牛兄弟，小棠寶這武學天賦，可千萬不能浪費了。”

程大牛聽兒被夸，臉上笑容不斷放大，喜滋滋地謙虛道：“蕭老爺子不愧是老江湖，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不過棠寶還小，說不上是高手。”

程小棠已經適應了程大牛的發散能力，許下豪言壯志：“爹爹放心，棠寶以后會為高手的！”

“小棠寶真有志氣！”蕭崇再次了收徒的念頭。

三歲看老，程小棠絕對是個好苗子。

可惜尋常人家，極會讓孩子習武，更不用說程小棠還是個娃。

“學學學，看以后誰敢娶你！”

程三蓮躲在父親后，憤憤不平地嘟囔著。

沒想到傻妞居然傻到敢抓蛇，還撞大運地掐住了七寸。

明明是傻人有傻福，卻被大伯他們夸得好像做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一樣。

“二嫂，快些把那個理了，別嚇到我兒。”楊氏擋著程文韜的視線，催促著。

“阿韜蓮兒不用怕，等下多吃些驚。”

一旁跟著幫忙的程二蓉，難掩嫌棄地撇，怕蛇，怎麼不怕吃蛇？

出于謹慎，程小棠只兌換了八斤重的蛇，不是很多。最好能自然地再整一只野，湊一頓蛇燉。

不過必須讓蕭爺爺抓到，不然不許這麼奢侈。

正琢磨著呢，就被拿著扁擔趕來的王婆子打斷：“等下，這蛇是我先看到的！”

“還被我狠狠打了一扁擔，要分我家一半！”

程老太煩了王婆子，劈頭蓋臉就罵：“天殺的刁婆子，胡咧咧什麼呢？”

“隔著十里地，你拿扁擔打個屁！”

程小棠一臉驚訝：厲害了我的，單押！

“要不是被我打傷了，這麼大的蛇能被傻妞抓住？”王婆子看到手腕的蛇，眼睛都放了。

“你罵誰傻呢！”程天壽像只小牛犢般沖了出來，對著王婆子扔了一坨土。

準頭極佳，恰好砸在王婆子要抬起的腳前。

“哎呦，小鱉孫打人啦！”王婆子一屁坐到地上，邊拍大邊哭嚎，“寶啊，快來救救你娘！”

“我沒打到！”程天壽瞪圓了眼睛，“你就是饞我們的蛇！”

王寶著鋤頭趕來，不問青紅皂白就擋在王婆子前：“誰敢我娘！”

“大丫二丫，快來護住你們！”

寶媳婦離得最近，臊得面紅耳赤，低垂著頭站在一邊。

“程天壽！你憑什麼搶我的蛇！”王棟梁才五歲，跟著干嚎，眼淚恨不能從角流出來。

他們家太倒霉了，從臘、兔子再到黃鱔，一次都沒吃上。

昨晚也沒去幫忙救人，只能聞著火粥的味兒。

“王癩頭你要不要臉？”

程天壽氣得擼袖子要揍人，被程天福一瞪，趕抱起妹妹擋住他的視線。

大哥好可怕，他不會又做錯事了吧。

“這是我一個人抓的！”程小棠斬釘截鐵地強調，聲氣，卻不輸陣仗。

就這片旱地，別說蛇，蚯蚓都死了。

王婆子絕不可能見過另一條蛇，這事兒就不存在誤會。

“鬧什麼鬧！”村長走來呵斥道，“要不是之前棠寶找到水，你王婆子連哭都沒眼淚！”

“現在罵人孩子傻，虧不虧心？”

“白活一把歲數，半點不知恩。”

王婆子祖孫嚎得正兇，被極發火的村長震住，下意識停住。

“老婆子這臭該打。”王婆子豁出去臉面，咬死自己先打的蛇，“村長要給我們孤兒寡母做主啊，那蛇分明是我先打的！”

“就算我們王家吃虧，按人頭分也行。”

反正誰也沒看到那蛇從哪里冒出來的，憑什麼全便宜了老程家。

“村長，我也拿石頭砸了那蛇一下。”程麻子眼珠一轉，也湊上來，“多的不要，分一斤就行。”

這年頭，能吃誰還要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