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回國後，沒有刻意了解晏南風的下落，隻是偶爾避免不了看到關於他的新聞，他不喜歡麵和張揚，能看得到的並不多，大部分是和大明星慕青椋捆綁在一起的訊息。

在和外界人眼中，晏南風和慕青椋是在一起十多年的恩。每次想要熱度的話，總會拉著慕青椋出來炒一炒，順帶把男方帶上。當然能知道的，不過是關於晏南風作為鋼琴界天才，公布於外的一些獎項；至於私人生活方麵，晏家的兩個爺，從不對外公開。

連流在外的照片，都是方化的。

雲月上次無意間看到過照片，很意外，因為他這些年他沒有一點變化，一樣的白燕尾服，修長手指輕鍵盤，他沒有老，但也沒有更讓人注目的彩。

又或者，自從那天後，看他時的眼底，已經沒有了。

雲月神坦然地看著車門啟，大概五秒鍾的時間，先出現在視野裏的是一隻人的高跟鞋。

等車上人下來，那張麵孔，並不是晏南風。

但也是悉的人。

慕青椋。

這個人自從雲月見過以來，永遠端莊得，永遠是天之驕。

以前就會常常在晏家出現，一定製名牌，珠寶簡約得當，舉手投足間著富家小姐的優雅，唯一不足的便是因為生病常常慘白的臉。

現在不知是病緩和還是痊愈，看上去已經是個正常人，優越的家庭背景和一同攜手並進的男人，讓擁有無限的自信，不論熒幕前還是現實中，都包含幸福滿的神態。

別人評，則是被評為“娛樂圈最幸福的明星”，在社圈曬出致高奢的生活，令追捧熱。

這樣一個人，和雲月應該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毫不相關，也沒有利益衝突才是。

可慕青椋下車看到雲月的一瞬間，臉就變了，掠過繁多緒，意外？驚訝？還是有一點點的怯弱和張？

雲月倒是平和，微微挽，笑容清麗，一如當年怯生生小姑娘，隻是現在的眼底藏了深藍的海似的。

論關係，應該是慕青椋的救命恩人。

畢竟以前，這位富家小姐上的都是從這裏走的。

以前的雲月想，既然有人需要同款型救命，就當樂於助人嘛，沒什麽不好的。

可誰能想到慕青椋並不待見，還故意栽贓陷害，是把這個救命恩人，變善妒的惡人，離開。

虧心事做在前，慕青椋反倒沒有一點慌，致修飾的手指夾著定製手袋，語氣並不友好：“你怎麽回來了。”

雲月淺笑：“不可以嗎？”

“你在國外過得不好嗎？”慕青椋緒略顯激，“回來是想做什麽？”

“慕小姐。”雲月目輕巧掃過對方那價值不菲的豪車和一的行當，“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你覺得我能做什麽？”

回來找他們算賬嗎。

一個普通人，能算什麽賬呢，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的。

慕青椋大概也想到這一層關係，臉慢慢安定下來，不知是不是出於保險心裏，轉頭吩咐保衛，從今以後，止雲月來晏家，半步都不允許進來。

外麵都在傳聞，慕青椋是南風爺的朋友，未來的主人，的話，保衛不敢不從，忙點頭答應。

慕青椋說這些話，一點都沒顧忌雲月就在旁邊，上了車，還降下窗戶，丟下一句：“周雲月，你最好安分點，隻要有我在的一天，你連進晏家的門都進不了。”

雲月不姓晏，也不會是這裏的人，所以沒機會進來。

想到慕青椋那副主人的氣勢，雲月靜靜地想，還什麽都沒做，那人怎麽就慌神了。

……

晚上，雲月和老趙一起吃飯。

不演戲的時候，妝容很淡，幾乎素，兩頰滿滿的膠原蛋白，像是鄰家乖巧伶俐的小孩。

看起來，很單純，很好欺騙。

老趙坐在對麵，早早地把東西吃完，然後環手抱把眼前的人打量一遍，如果不是認識這麽久，他也快被雲月的表麵無辜給騙了。

譬如現在，他問好幾次關於下午去哪裏的問題，都被完避開。

甚至還一邊吃菜一邊慢條斯理地反問：“你覺得我能去哪裏？”

老趙最近忙的，工作忙家裏忙。他離過婚，和之前的前妻有過一個兒，才四五歲，大部分時候都由家裏保姆帶，最近因為生病，導致當爹的不得不親自照顧。

照顧家裏，工作上的事就有所疏忽，沒顧得上雲月這邊。

“我是真的擔心你才這麽問的。”老趙歎了口氣，“小雲，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被那些富家子弟拐去玩。”

雲月這回沒忍住，低低一笑，“你想多了。”

“那你老實告訴我，你和二公子到底是什麽關係。”老趙說，“給章導打電話那次我就想問來著。”

是校友以上的朋友嗎？這話騙騙章導就行了，老趙這邊是很難瞞過去的，因為他調查過的家世。

他明明記得念的隻是公辦的普通學校，別說二公子，和普通富家子弟都不可能有接的機會。

這雖然是個簡單的調查出錯，可卻代表著，這個家世被篡改。

而能篡改的人，非富即貴，權力極大才是。

“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雲月倒是不急不慌，細嚼慢咽地吃著自己的東西，“我要是和二公子真有一的話，你應該高興才是。”

“可別折我壽了，真有什麽的話，我每天提心吊膽的，生怕你把人給得罪死。”

“他有那麽可怕嗎？”

老趙唏噓，無法詳說，北上隻手遮天的公子，誰敢去惹。

雲月吃得差不多了，才給老趙吃一顆定心丸：“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惹事的，你知道我。”

以前，老趙以為自己夠了解。

他見過淩晨在韓國便利店黨打工遇到混混-擾還能用一把刀以一敵三的狠勁兒。

也見過為討要工錢對人低聲下氣的卑微模樣。

沒那張驚豔俗世的臉的話，就是一平凡姑娘。

可現在，老趙吃不準了，繼續帶著疑：“那你下午是不是和二公子……”

“沒有。”雲月舉起手，“我發誓，我下午沒和他在一起，我隻是去探一個老人而已。”

眼神虔誠，沒有半點謊意。

老趙信了。

他自然不知道，雲月口中的這個老人，就是晏家老爺。

雲月把和二公子的關係撇清了，老趙心裏踏實，可又有點失落，那種覺像是沙漠中的行人口的時候遇見一瓶水，喝了的話有一半的幾率會中毒，因為怕死給錯過了，僥幸的同時還帶有憾。

畢竟，要真和二公子搭上關係的話，豈不是前途無量。

雲月不是沒看到老趙臉上帶著的些許惋惜之，也清晰地認知到，和晏千關係好的話，能帶來怎樣的利益。

隻是，無法去梳理他們的關係。

晏千以前很討厭的，自從進晏家的大門起，他無時無刻都在做著趕走的一切方法，他為什麽會趕走呢？以前雲月想不明白，一直以為是自己不合群，瘦，不懂上流社會禮節的土包子，被爺嫌棄是正常的吧？

可他不嫌棄別人，隻嫌棄。

在國外的時候有時候會想，假如自己真的被他趕走就好了，早早離開，也許就不會經曆那麽多，避免從鬼門關走一趟的可能。

雲月朝服務生要了杯無糖的檸檬水，捧著溫手，側首看向窗外，是北城無限璀璨，車水馬龍的夜景。

看到對麵的老趙一邊玩手機一邊樂，多問一句：“你笑什麽？”

“剛剛看到一條熱搜。”老趙說，“現在的年輕人，熱評一個比一個有才。”

“什麽熱搜？”

“你知道吳圳吧，那個大網紅。”老趙劃著手機，“他現在的風頭比一些一線還要盛，隨隨便便發一條容就上了熱搜第一。”

“發了什麽？”

“發了條為他好兄弟征婚的微博。”

熱搜第一的字很簡單，吳圳，的，點進去看的話就是吳圳在幾分鍾前發的一條容：【為我最好的朋友征婚，條件：的。】

容不長，也沒配圖，但點讚數十萬，評論過兩萬。

底下的熱評五花八門。

【又發-了？】

【的就行？圳哥現在得都不挑食了嗎。】

網友們沒人當真，大部分人隻是把這條容當做笑梗，樂一樂就行了。

倒是這個圈子裏的人，對這件事討論的熱度頗大，老趙有很多同行微信群，就這件事展開激烈的討論。

吳圳這個人沒什麽，又秀，手頭裏有多車多資產都能抖出來，發的那條微博看似玩笑話，但也有可以琢磨深究的地方。

他邊不缺孩子，不可能在微博上去發這麽一條容，興許真的是為好朋友征婚。

而他說的是最好的朋友。

想來想去，能讓他這麽結又稱最好的，除了晏家那位，旁人還真的想不到是誰。

作為圈人，老趙很吃瓜，興致地刷著群消息，看大家謀論，還不忘給雲月看。

“笑死了，大家都在傳吳圳在給晏家那位二公子征婚，是為了特意澄清他們不是基的謠言。”

尤其是吳圳還特意強調，的。

旁人不知道，圈子裏的人多能猜到一點，因為二公子這些年清心寡，邊的書都是男的，導致很多人懷疑他是不是個彎的，而最可疑的彎曲對象就是吳圳。

吳圳多次表示自己冤枉，隔段時間換朋友表示自己的清白，但這種作反倒被人說是故意作秀。

“你剛才說，征婚？”雲月對這類事不太清楚，眉眼微微疑，“有什麽不對嗎？晏千歲數不小了，也該……”

“你說的我都懂，但是。”老趙一停，“二公子是誰啊，想嫁給他的人跟過江鯽魚似的，數不勝數，有必要征婚嗎。”

“所以你認為，吳圳的那個網紅在惡搞？”

“誰知道呢。”老趙聳肩，“可能人家是認真的吧，反正發微博不要錢。”

雲月拿起手機，隨意翻了翻吳圳那條容。

熱評第一下有他自己澄清的評論——【別鬧，我是認真地幫兄弟相親，真不是給自己撒網。】

有人反駁：【你兄弟就那點要求？】

吳圳：【我親口聽他說的，的就行，可能是家裏催婚太厲害，他不挑了。】

這話，吳圳不像是撒謊。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到年紀的話自然會催婚。

隻是那征婚條件未免過於潦草敷衍。

網友們都知道是開玩笑，沒人當真地去報名。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征婚對象是晏家那位公子。

誰要是嫁進晏家的話，不論在哪個圈子，都將是逆天反轉，過得風生水起。

征婚條件是玩笑，側麵卻可以看出晏千存在被催婚的可能。

雲月忽地想起下午時分，慕青椋說的話。

隻要這位晏家未來大夫人在，就休想進晏家的門。

雲月知道現在的自己確實沒資格沒理由隨意進出那道門。

更沒資格和慕青椋去競爭。

可份換一下，如果是晏家二夫人呢。

手機放在桌上，雲月指尖輕輕點了兩下，翻到通訊錄的時候，被對麵的老趙察覺到異樣，好奇問道：“大晚上的，你打給誰？”

“你覺得。”雲月淡淡道，“二公子那個征婚怎麽樣。”

“我哪敢有什麽看法，還不知道真假呢。”老趙嗅到可疑氣息，“你想幹嘛？不會想報名吧！”

雲月眉眼低垂，淺淺啜一小口檸檬水，過一會兒，淡笑反問：“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