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希來得及

姜為到的時候江錦言已經端坐在東次間上首擺著的太師椅上，雖然一素服，頭上綁著白綢，略顯稚的臉上卻一派肅穆。

姜為這幾日為了方家的事一直在外奔波，現在匆匆趕來還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剛剛換上的素服也不甚合，出底下染了灰塵的皂長袍。

江錦言緩緩開口道：“姜伯……”

姜為一下子怔住了，大小姐向來不喜歡和下人親近，從來對他都是淡淡的，他如何擔得起這聲稱呼。

“大小姐不必多禮，小人擔不起。”姜為畢竟是軍人出，再過窘迫也無半點卑微的樣子，江錦言見了更是心里寬，前世一心不喜這個三五大的姜管事，出門子的時候遠遠把他打發了，現在想來，這也是自己能用得到的得力助手。

江錦言臉不變，“姜伯是我外祖父邊的人，是方家的老人兒了，不能隨方家軍遠征已經是委屈在侯府了，如今方家蒙了如此大的冤屈，還要姜伯奔波，實在是讓錦言心中有愧。”

姜為語氣有些激，“大小姐實在是折殺我了！”不再自稱小人，也算是承了江錦言的。

隨后他神一凜，“大小姐，方家全府主子如今被在大理寺辟出的院子里，大理寺陳卿陳大人曾方老將軍的救命之恩，對方家很是照顧，現在還沒有其他旨意，只能等前線的消息。”

江錦言此時卻在琢磨著前世方家被污叛國的事，在母親出殯前夕，方家軍破敵的消息傳來，方家才被正了名，母親出殯才算是有了面。

江錦言又想到王氏和江錦芊的異常舉，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若是有人刻意要偽造證據讓方家獄，目的是為了打擊方家？

前世方家出獄前夕，表哥方立誠被所謂地嚴刑供叛國罪證，結果被廢了雙。

江錦言垂著眼眸，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桌面思索著，前世方家經此飛來橫禍后，自己的外祖父方老將軍便一怒之下請命去鎮守天門關，方家也從此一蹶不振。

看來這是王家的手筆了，堂堂王半朝果然是名不虛傳，前世為了讓端王府避開王家的鋒芒，自己也是煞費苦心，沒想到王家和自己的過節這麼早就開始了。

江錦言突然想到前世這個時候從前線趕回來的許君彥，許君彥曾和自己說過，前線曾派來三撥往報捷的，可都消失無蹤了，最后許君彥恐有變，才從最為偏僻的宜輝門城，卻還是在宜輝門外的水邊遇到了山賊，耽擱了一天才回了城。

王家是想拖住前線捷報以此整垮方家？

江錦言眉頭一跳，“姜伯，你手里有多手好的人手可用？”

姜為有些錯愕，“江家和方家能為我所用的、手好的大概有七八十人。”

江錦言來不及細想，口道：“姜伯，我下面說得所有話，你都要記牢了，我自有我的道理，希姜伯能信任我這一次。”

姜為看著神凜然的江錦言，敬畏地拱手行了禮，“大小姐盡管吩咐。”

“你帶這七八十人從現在開始就去宜輝門外順著水查探，若有異樣就派人進城去尋大理寺陳大人，就以……山賊襲擾為由頭。”

姜為一愣，“大小姐可是有了什麼消息？可該留心的應該是長廈門才對啊。”

江錦言臉不變，“還姜伯信我這一次！”

姜為在江錦言的注視下倍沉重的氣勢，心里一，點頭應了后疾步離開了中涵院。

江錦言握了拳。

希這一世來得及挽救方家，自己那個武藝超群的大表哥方立誠，是方家未來的希，二表哥學文，只有大表哥能支撐門戶襲承將門缽。

這時門外傳來雪硯的驚呼聲，“二夫人，您怎麼來了？”

江錦言聞言也起向門外走去，這二夫人陸氏是靖安侯府的二老爺江士宏的正妻，也是自己母親的手帕。

陸氏扶著丫鬟緩緩走來，一素白錦緞衫，頭上只斜斜了羊脂玉簪子，一向明的臉上此刻一副蒼白的病容，了平日里的強，多了弱。

江錦言對這個嬸娘很是看重，陸氏是陸史的嫡次，修為個都很不錯，為人也爽利，雖說二房不適合手太多大房的事，可這個嬸娘前世里幫過自己很多，可惜陸氏命薄，沒多久就一病不起了。

江錦言連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