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裡,樓就對這句話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當自己喊出「要參加特訓」的話語后,一道道目彷彿鋪天蓋地的箭雨,從四面八方投而來,或驚訝,或疑,或好奇,讓人下意識便覺害怕與張,就像曾經試過的全校演講,站在升旗臺上,看著黑一片人頭,心底總是局促,險些結,還好當時自己不是主角。
施老頭見狀,笑瞇瞇道:
「不錯,這位同學看來對武道是發自心的熱啊,嗯,你什麼名字?」
「樓。」樓深吸了口氣道。
施老頭翻看著手中的名單,尋找著樓的名字,隨口問道:
「大幾?有業餘幾品了?七品還是八品?」
場館一片寂靜,林缺眼觀鼻鼻觀心,一直都事不關己的模樣,陳長華仗著高,遙到樓,思索著這貨究竟是誰,怎麼沒有印象,其餘武道社員則好奇等待著答案,只有蔡宗明、邱志高和嚴喆珂這寥寥幾位認識樓者才更多是驚訝。
樓沒有多想,坦然回答:
「大一,沒有品階。」
「沒有品階你也參加特訓?」施老頭口說道,自踏武道場館以來第一次失態。
此話一出,武道場館頓時掀起了陣陣鬨笑,四都瀰漫著歡快的氣氛。
樓這時就TM有點尷尬了,忍不住老臉微燙。
「不錯不錯。」施老頭了右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笑瞇瞇道,「初生牛犢不怕虎,很有我當年的幾分風采嘛,明天記得來特訓,如果撐不住就退出,不要強來,弄出了人命,我可不負這個責任。」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你自己呢?樓邊腹誹邊回答:
「是,施教練。」
說完,他下意識尋覓著嚴喆珂的影,只見對方恰好也了過來,眸子帶笑,做了個鼓勵的手勢。
施老頭沒理會武道社員們的議論紛紛,繼續問道:
「樓第一個報名參加特訓,第一個吃了螃蟹,還有誰?」
「教練,我也參加。」甜又悉的聲傳了樓的耳朵,他扭頭看去,竟然是嚴喆珂。
,也要參加?
是單純熱武道,還是別的原因?
「人生錯覺之一,做這件事是為了我……」旁邊的蔡宗明乾脆利落打消了樓的幻想。
「讓我多開心幾秒不行嗎?」樓瞪了蔡宗明一眼。
蔡宗明笑呵呵道:「摒除自我覺良好是追生的重要前提,不過,橙子,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為了追孩子竟然能每天早起參加四個小時的特訓,有毅力,有勇氣,這一點上,我比不過你!有志者事竟!苦心人天不負!」
聽著小明同學胡言語,樓忽然不知該怎麼回答了,直接說金丹的事顯然不行,事不則失己,也就只能默認是為了追孩子:
「反正試試唄,到時候不了還可以退出嘛。」
「有道理。」蔡宗明頷首並豎起拇指,「孺子可教也!」
嚴喆珂的參加讓不男同學蠢蠢,互相起鬨著報名,好一會兒后,施老頭才記錄完畢,然後臉一板道:
「大家站好,準備上課了。」
「雖然你們有的人是業餘一品,乃至職業九品,有的則連業餘定品賽都沒資格參加,但在我的眼裡,你們都一樣,沒有區別,都是武道還未真正門的好者,都是還沒斷的小鬼,所以,第一堂武道課,全都從基礎開始,萬丈高樓平地起不是白說的。」
施老頭背負著雙手,在隊伍前方來回踱步,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讓每一個學員都能聽得清楚:
「……武道門,先從樁功起,輔以步法練習和現代化的力量訓練,比如臥推,深蹲,引向上,背部拉等,等這些都到了一定程度,才談得上練習打法,掌握不同招式的特殊發力技巧……」
「……你們校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恭恭敬敬把我請來,那我肯定不是浪得虛名之輩,第一堂課的樁功,我教你們道門『雷部』絕學的基礎,『樁』!」
哄的一聲,音浪炸開,一位位武道社學員或興或震地頭接耳,議論紛紛。
道門「雷部」絕學聞名遐邇,在全世界亦是赫赫有名,它的基礎樁功雖然在武道圈子裡早廣為流傳,但在業餘好者眼裡,在社會之上,還是相當見,非那些簡單陋的樁功能比。
樓亦是激,側頭對蔡宗明道:「是上清宗的『雷部』絕學?」
「應該是。」蔡宗明也有些興。
道門武功雖然出現不算早,非真正的武道源流,但也上接了先秦上古的傳承,整頓了舊神故鬼系,下開了後世百花齊放的武道格局,是武道流派里至關重要的一支,核心武功做「五部絕學」,最高是「部」,下分「雷部」、「火部」、「斗部」和「瘟部」。
為當今兩大勢力的上清宗和龍虎俱樂部就分別傳承了「雷部」和「火部」絕學,另外一個大勢力蜀山齋則有著「斗部」的完整傳承,至於「瘟部」絕學,歷經戰,已然散失,很多勢力各持一部分。
這樣的絕學基礎,如何不讓早就耳濡目染了武道圈子種種消息的學員們興和激?
尤其施教練還是校長親自請來的,應該真有幾分本事,非是撒謊!
可惜不是龍虎俱樂部的「火部」樁功……樓還有一點點小小的憾。
施老頭雙腳微分,氣勢為之一變,如山如海,淵渟岳峙,然後雙手抬起,如封似閉般橫在前,口中則繼續絮絮叨叨道:
「靜樁的外在作都很簡單,重點在於如何靜,『雷部』有雲,抱元守一,其煩自退,意思就是讓你們腦子裡不想點東西那是不可能的,死人才能辦到,所以觀想一,將注意力全部灌注於此,守一而得靜……」
「你們隨便觀想任何事,男的,的,貓啊,狗啊,神像,都可以,只要不是勾慾念之就行,像我,一般就觀想一百塊紙幣,以開國太祖鎮心神而又不起貪念,這就視錢財如糞土……」
學著施老頭的作,聽著他詼諧幽默的描述,樓擺開姿勢,打算靜,可思緒紛紛,總是從一件事轉移到另一件事,怎麼都做不到守一得靜,至於觀想嚴喆珂,那更是雜念湧,忍不住暢想起未來。
這時,他心中一,想到了自己丹田的那枚「金丹」。
意存下腹,樓慢慢將思緒都收束於了金丹本,想象著那宛若星雲般的夢幻冰球和點點火焰。
隨著念頭的收束,樓眼中視線突生變化,彷彿看到了丹田部,看到了那枚如夢似幻的「金丹」,
「金丹」緩緩轉,點點冰晶化作了星辰,環繞著朵朵火焰,似乎置於了浩瀚宇宙,深遠而宏大。
這……直接視到了「金丹」?樓好歹也是武道的積年,對學名詞並不陌生,很快便弄明白了自當前的狀態。
這可是「靜功」的深層次水準!
而且之前要跑步疲倦以後才能應到金丹,現在竟然可以靠著「守靜」直接視到,有了點開始逐步掌控它的妙,不再像昨天那樣戰戰兢兢,茫然無助。
修鍊武道果然有助於我掌控金丹,而金丹又能幫助我快速修鍊武道,比如剛才的靜!
選擇參加特訓選對了!
樓意存丹田,守一得靜,其餘念頭生了又滅,滅了又生,非是不想不出現,而是不再影響自。
周圍彷彿變得空曠,一切都到了天邊,施老頭的聲音「遠遠」響在了他的耳畔:
「靜之後,慢慢轉移重心,先轉往左邊,讓左腳重,右腳輕,然後反過來,將重心移到右邊,右腳重,左腳輕,自仔細悟這個過程里每一寸的發力變化,這就是樁,看似外表不,實則部靜兼顧,變化不休。」
「練這個樁功,一是讓你們掌握靜狀態,二就是讓你們應悟發力時的每一個微妙變化和彼此間的協調運作,從而更好地掌握,更協調地運用,練到極致,周勁力、、意志渾然如一,協調圓潤,有激必應,就像一枚人『大丹』,『丹』則氣生,也就踏了『丹氣』這個境界,真正的武道門,最低也能定職業八品。」
「哈哈,我也就隨便說說,你們不用多想,反正沒可能練到這種程度,你們之中大概也就林缺有希吧,其他人當耳邊風聽聽就好了。」
我,雖然說得是實話,但這老頭好賤……樓念頭一閃,依舊守一,與此同時,他開始緩慢移重心,往左腳去。
重心一,部、腳掌腰部等地方皆有變化,縷縷盡數映了樓心頭,讓他油然生出一種不認識自己的覺。
往常揮拳跑步時,看似意,毫無滯怠,誰知微小竟有這樣的連續變化,難怪有的時候姿勢不對會累很多慢很多,原來是發力變化的順序不對了!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樓很快沉浸這全新的,不斷緩慢移著重心,悟著虛實、靜、輕重之間的種種變化,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尤其金丹開始運轉分化出一熱流至細微后,他更是約及了某種玄妙。
施老頭教完樁,開始背著手巡視學員,第一次練靜樁幾乎不可能真正做到守一,也就是讓這幫兔崽子先適應適應。
林缺還不錯,家學淵源,靜功早就門……施老頭路過了林缺旁邊,微微點了點頭。
「陳長華思慮太重,靜不下心……吳冬虧了,想靜也靜不下來……嚴喆珂掌握得不錯,多來幾次應該就能靜……這什麼鬼,在觀想什麼,口水都流出來了?」他路過一位位員,心裡做著點評,「這個是蔡宗明吧?有點天賦,但小念頭小心思太多,不好好規整一下,樁得很久才能門,噫?」
施老頭頓住了腳步,停在了樓旁,目之中竟有幾分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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