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落地窗簾，有些刺眼。

傅誠將浴巾隨意的裹在腰間，出八塊腹和人魚線，在冰箱裏拿了一罐速溶咖啡，拔掉拉環，喝一口又嫌棄的吐了出來。

將咖啡罐扔進垃圾桶，急促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我艸！城，你昨晚真的開葷了？”

電話裏，龔俊寧戲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得了啊，一向守如玉的傅大居然也被人睡了！覺怎麽樣，爽不爽，不，有沒有爸爸？”

“滾！”

聽了好友的葷話，傅城回了一個字。

“我說傅大，你這是求不滿嗎？昨晚那滴滴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個，不會是沒把大爺你伺候好吧？”

“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傅城煩躁的打斷了他的話。

“……城，你喝斷片了？”

電話裏的龔俊寧聲音提高了八度，“昨晚上你喝的太多了，酒吧門口扯著一個小姑娘問人賣不賣，我正想把耍流氓的你拖走，誰知道那小姑娘竟然說賣！然後……你傅大要做的事，我怎麽敢攔。”

“該死！”傅城低咒了一聲。

“唉，事已至此，城你就想開點兒，男人逢場作戲而已，沒什麽大不了，再說了，你這麽久都不人，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暗我……”

“閉！”眼看龔俊寧越扯越遠，傅城直接掛斷了電話。

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傅城了作痛的太。

昨夜，怎麽就衝了呢？

看來，他還是小看了那件事對他的影響力。

*

上午十點，破落的巷子裏，線被兩側幾十年的青磚牆擋了大半，讓本就破落的巷子多了一份森冷然。

顧瀟從銀行取了錢之後就急匆匆的跑進了巷子，順著右側的拐角，閃進了一間殘破的民房。

客廳裏，幾個穿著裏氣的青年正圍著四方桌打牌，手邊還擺著三把亮晃晃的長砍刀，角落裏，一個佝僂的老人坐在一把掉了漆的木凳上，正焦急的往門口的方向。

“瀟瀟！”看見顧瀟進門，老人立刻就站了起來。

顧瀟也跑到顧老的麵前，上下打量一番，“爺爺，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沒事，沒事，你呀，還回來做什麽，我以為……”顧老說著就眼淚花花，抓著顧瀟的手不停的抖。

“我當然會回來的。”

顧瀟抬手替顧老眼淚，卻知道為什麽顧老為什麽會這麽想，因為的父親當年欠了賭債，就是一跑了之，留下了和爺爺相依為命。

所以這一次，有了麻煩，爺爺也以為會一聲不響的丟下這爛攤子離開，可……已經嚐過那種被人丟棄的滋味了，又怎麽會讓爺爺也再經曆一次？

“我說你們爺孫倆說夠了沒有？錢呢？”幾個青年放下手中的牌走了過來。

顧瀟從背包裏取出兩萬塊錢，在手中揚了揚，見那青年手來拿，又將手了回來，“欠條呢？”

“你這丫頭，年紀雖小，做事還謹慎。”

那青年勾著笑，從兜裏套了一張紙出來。

顧瀟拿了紙仔細看了看，這才將那兩萬塊錢給了他們，“我們的債還完了，不要再來找麻煩了！”

那青年嬉皮笑臉的揚揚手，“你放心吧，你們這屋子四麵風，蚊子又多，哥兒幾個在這守了一夜可真是遭罪，你當我們想來呢。”

顧瀟一怔，眼中閃過一意味深長，見幾個青年要走，冷聲住，“等等，你剛才的話什麽意思？”

當年父親離開的時候欠了十五萬高利貸，可是和他們大哥達了協議，每個月按時還，這些年已經還得差不多了，所以這些年他們也沒來找過麻煩，可昨天，這些人又突然找上門來，還讓們立刻就還錢，而且，必須是在今天中午之前還錢！

今天中午，是楚奕從帝京回來的時間！

會是巧合嗎？

幾個青年見目犀利，有一瞬間的詫異，幾人互看了一眼，那為首的青年才說：“看在我們這麽多年打道的份兒上，我就給你提個醒，我們啊，都是窮人，連我這小學沒畢業的都知道，窮不與富鬥的道理，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家，去惹那些麻煩做什麽。”

幾個青年打著哈欠離開了民房，拿了錢，他們上已經看不見昨天那種喊打喊殺的氣勢。

“瀟瀟……那人剛才說的什麽意思，是你惹了什麽麻煩嗎？”顧老擔心的抓住了顧瀟的手。

顧瀟這才收斂了思緒，拍了拍古老的手安道：“沒事，他們就是嚇唬嚇唬我們而已。”

“對了，瀟瀟，那些錢你是哪兒來的呢？”

“呃……”

顧瀟瞬間僵，心虛的不知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看這模樣，顧老便試探著問：“是不是前些天送你回來的那個小夥子給的？我看那小夥子穿著打扮，家庭條件好像很好的樣子，對了，他楚什麽來著……楚奕，我想起來了。是不是你找他去了？”

家徒四壁又惹上高利貸，這些年下來連親戚都不和他們來往了，所以要借到錢本就不可能，也難怪顧老會有此猜測。

“呃……對，就是找他借的。”顧瀟出一抹笑，推著顧老往屋走，“爺爺，你肯定一晚上沒睡，趕去睡會兒吧，我去給你熬點兒粥。”

“上次那小夥子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人不錯，沒想到這種時候他還能幫我們。不過借錢這回事，瀟瀟，你回頭一定得給他說清楚了，我們會按月還他，不然將來你和他相，連說話的底氣都沒有。”

“好了爺爺，我都是年人了，知道的，你趕去休息吧。”

一整天的心驚膽戰，上了年紀的顧老早就有些堅持不住，所以也就沒有推辭，回屋休息去了。

顧瀟替顧老關了房門，整個人便無力的順著門板落在地，再抬眸，眼淚便再也控製不住洶湧而出。

楚奕！

楚奕！

此刻這兩個字就像是心中的刺，每一次提及，都能讓鮮淋漓！

是……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