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中天的眼里閃著，“要是你愿意下跪道歉，柳家和你三叔家的事兒，我就真算了。”

“不可下跪！”

忽然，一聲蒼老的聲音響起。

眾人都齊齊轉頭朝門口看去。

但見姜妙妙攙扶著姜家老夫人來了。

柳家人一見姜家老夫人來了，頓時微松口氣。

雖說現在慕家出了個慕昭儀，勢頭超過姜家，但姜家在京城也是大商賈，要是出手相助，局面不會變得更糟糕。

慕中天瞇眼，“姜老夫人，昨日我登門，以為同您老人家說的很清楚，您也說過，會給我兒一個代。”

姜老夫人嫌棄的眼神看姜安一眼。

“慕老爺，我也不和你繞圈子了，有些話我直說，雖說六丫頭總有一天會被王府趕出來，可現在還沒有被趕出來，還頂著辰南王府世子妃的頭銜，若是給你們慕家下跪，你們慕家或許無事，我們姜家呢？畢竟是從我姜府出來姑娘，貴人的怒火，我們的姜家可頂不住。”

聽到姜老夫人說出來的話，姜和姜風文都傻眼了。

這兩人也以為姜老夫人是來緩和局面的。

卻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兩人都知道姜安在姜家過的是委曲求全的日子，可真的沒想到……

往日，姜家那些人是怎麼待安的？

姜安早已麻木。

姜老夫人又換了副和的表看向慕婷兒，“慕小姐，你覺得我這老人家說的對嗎？”

六丫頭要是真下跪了，辰南王府發飆，慕家有慕昭儀，他們不怕，但辰南王府的怒意只能宣泄在他們姜家頭上。

自然是不能下跪的。

“婷兒，早上我娘親還說，讓五哥去你家探你呢！”姜妙妙適當開口。

慕婷兒想嫁給姜錦南啊！

雖然也真是恨極了姜安這個賤人！

等到姜安被王府趕出來，嫁進姜家，再好好折磨也不遲！

“老夫人，婷兒相信您會為我做主的。”慕婷兒一改潑婦樣子。

姜老夫人滿意點點頭。

“慕老爺，你的意思呢？”

慕中天如何不知自家兒的心思，他平日也寵，索也沒多說什麼，先看看姜老夫人怎麼理。

“六丫頭，自你嫁進辰南王府后，越發無法無天！你是因為什麼而嫁進王府，心里難道沒自知之明嗎？你再這樣不懂收斂，就別怪姜家與你斷絕緣關系！”

不僅是姜風文父子，柳家人也震驚無比。

他們不是老聽街坊鄰居說起，姜家人有多寵姜家姑娘嗎？

姜安表冷漠，“然后呢？你還想說什麼？”

姜老夫人還沒開口，姜妙妙聲道：“六姐姐，這次你是真的做錯了……”

“錯的離譜！”姜老夫人重重說道，“我以你祖母的份，命令你和慕姑娘道歉，在沒有開口說原諒你之前，你要不斷的說對不起！”

慕婷兒點點頭。

雖然還不夠，但一想到姜安不斷說著對不起的樣子，心里就覺得暢快。

“姜和你三叔替你下跪道歉！”

老夫人又冷哼道：“風文，六丫頭也算是你和羅氏養大的，如今這幅樣子，算起來，也有你們的錯，所以這責任，你們也得承擔，況且，你若是不替下跪的話，日后若是無法在京城立足，我們姜家也不會出手相助！”

這會兒慕中天忍不住點點頭。

老夫人還是老夫人，沒有白活幾十年。

知道他早年在徐州和姜風文不對付，現在姜風文代姜安給他下跪，也能讓他心里舒服。

“夠了！”姜咆哮出聲，雙眸猩紅。

饒是很早之前就知道姜家老夫人偏心，可是聽到說的這些話，姜還是為安到心寒。

若安不是辰南王世子妃，那麼今日下跪的人，便是！

“斷絕緣關系。”

姜錦南氣吁吁跑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那悉的聲音，說出這句話。

他上氣不接下氣，額頭上布滿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落襟。

氣氛有一瞬間的寂靜無聲。

姜老夫人猛地喝道：“你說什麼？”

姜安雙眸堅定，提高分貝，“斷絕緣關系！”

“安……”姜風文面發白。

“你以為你說斷絕緣關系，我就會怕你嗎？”

姜老夫人氣死了。

姜安冷冷勾，“是你提醒了我。”

從懷里掏出一塊羊脂玉佩。

玉佩上雕刻著一個安。

姜妙妙的腰間上也懸掛著同樣的一塊玉佩，只是的玉佩上雕刻著一個妙字。

不僅是兩人，姜啟五人，都有同樣的玉佩，玉佩上雕刻各自名字的最后一個字。

一共七塊玉佩都是從同一塊玉石上分割下來。

那麼多人看著。

姜安邁步走到一旁石桌上。

在察覺到他要做什麼的時候，姜錦南的瞳孔猛地一。

特別是在看到姜安搬起一塊石頭時，姜錦南幾乎是反要沖上前去。

可是還沒有沖上去，就被姜妙妙給攔住了。

“五哥……”

“放開我！”姜錦南低吼一聲。

姜妙妙被吼的一震，還未反應過來，姜錦南的手一揮，姜妙妙整個人往后退，一屁坐在地上。

“五哥！”

姜錦南腳步反一頓。

他還沒能轉頭看姜妙妙，姜安已經高高舉起手上的石頭，在所有人的視線下，猛地一砸。

“小六！！！”

在石頭砸下來那一瞬，姜錦南覺有什麼離自己越來越遠。

姜安沒有看姜錦南。

搬起石頭。

玉佩半塊已經被砸碎，只剩下另外半塊還完好。

姜老夫人被震住。

其他人都愣了。

姜安面無表看著那完好的半塊玉佩，再次舉高石頭。

“錦南哥哥！”

是慕婷兒的尖聲。

“小五！”姜老夫人急道。

將石頭再次砸下來那一瞬，是姜錦南把手了過來。

石頭砸在姜錦南的手上。

“五哥！！！”

姜妙妙不明白。

為什麼，這段時間，五哥那麼奇怪！

有鮮的滲出。

姜安僅僅愣了數秒，便恢復如常。

“小六……”

姜錦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那一刻，沖上前來。

他不想看到這樣的小六。

他想以前的小六了。

很想，很想。

“小六，五哥疼……”

姜安冷著臉搬開石頭。

石頭被丟到地上。

姜錦南那只手的手掌心模糊，順著石桌的桌沿滴落在地。

宛如朵朵紅梅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