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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第六章:一張全家福

中年男人從上掏出一張五十塊錢的,放在大智的手裡,對他說道:「孩子,大叔不收你的錢,給你們一家拍個彩照片,過好膠,到時你來我店裡拿就是了,當是大叔送給你的。」

大智連忙將錢推回給中年男人,對著他鞠躬道:「不,不行的,大叔,媽媽說了,別人付出勞,是要有收穫的。」

「大叔今天已經有很大的收穫了,能夠為你拍這一張照片,或許是大叔這輩子覺得最彩的事了。」他將錢塞回去到大智的口袋。

大智帶著憨厚的笑容,右手挽著母親的手臂,左手按在弟弟的肩膀上,妹妹站在最中間,照相的大叔很認真地為他們一家拍了一張唯一的全家福,鏡頭裡,母親的眼裡還帶著淚水,大智帶著他憨厚的笑容,弟弟和妹妹各自摟著哥哥送的玩

分別終究還是來了,大智的母親帶著大智的弟弟和妹妹走上車去,弟弟和妹妹在車窗裡面,大聲哭喊著「哥哥」,母親心痛而不舍的目一直著車外的大智。

大智呵呵笑著,對著他們揮著手。

突然,大智走到那個城裡人坐著的車外,對著他喊道:「不要欺負我媽媽,還有我的弟弟妹妹,不然我會揍你的。」

車子慢慢往鎮上的方向駛去,弟弟和妹妹哭喊的聲音越來越遠了,大智跑到小山坡上,看著漸漸遠去的車子,他的手一直在揮著,臉上一直掛著那縷笑容,淚水卻在無聲地淌下。

自從那天後,大智一連好多天都一個人坐在那個村頭的小土坡上,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獃獃地、遠遠地著鎮上的方向,眼裡帶著和希冀,似是在等待著母親和弟弟妹妹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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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人見到他這個樣子,都忍不住發出一聲憐憫的嘆息,卻又不忍心告訴他,他的母親、弟弟和妹妹都不會再回來了。

過年了,村裡所有的孩子都穿上了新裳,興高采烈地在村裡追逐嬉戲,時不時響起的炮竹聲和大門上著的大紅春聯,讓村裡充滿了年味,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喜悅的笑容。

大智過來跟堂叔一家人過年了,這還是堂叔和堂嬸費盡口舌才說服他過來一起過年的。

媽媽留給他的那套新裳,他不捨得穿,摺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他的枕頭旁邊;還有從照相大叔那裡拿回來的合影,他一直當是寶貝一樣,帶著,只要一停下來,大智就拿出照片,一遍又一遍地看著,時不時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但是自從母親帶著弟弟妹妹離開了以後,大智沉默的時間要比以前多了很多,他在發獃和沉默的時候,面對著的方向始終是母親和弟弟妹妹離開的那個方向。

也許,他在等待著母親哪一天安頓好了,回來接他到城裡去;也許,他在等待著母親和弟弟妹妹再回來自己的邊和自己一起生活。

又到了開學的時間了,這個寒假,大智過得一點都不開心,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放了一個假,自己就了沒人要的孩子了,媽媽和弟弟妹妹都離他而去了,往後,他就只有一個人面對所有的一切了。

媽媽說過,等在城裡安頓好了,就會回來接自己去城裡,這句話,始終縈繞在大智的腦海里,就連做夢,他都經常夢到母親回來接他去城裡住了,但是當他笑著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覺,自己依舊躺在那張堂叔一家快要丟棄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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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暮雪發現了大智的變化,追問大智發生了什麼事,大智斷斷續續地將自己被棄的事給說了出來,雖然表達的不是很詳盡,但是因為跟大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喬暮雪清楚了他邊發生了什麼。

一個心疼的眼神看著大智,喬暮雪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在替大智難過著,很想說點什麼去安大智,但又說不出來。

看著大智沉默不語的樣子,喬暮雪手一把將他拉住,朝著學校後面的山上跑了上去。

當他們跑到那一百多米海拔的山頂之後,喬暮雪著大氣,對大智說道:「你......你看到了嗎?大智,那個地方,就是城裡的方向,如果,如果你想念媽媽和弟弟妹妹了,就對著這個方向大聲喊出來,告訴他們,你很想念他們,他們會聽到你的呼喊的。」

大智轉頭看了看喬暮雪,眼裡帶著欣喜,問道:「真,真的嗎?媽媽能夠聽到我喊他們嗎?」

喬暮雪很認真地點著頭,肯定地說道:「會聽到的,但是你一定要用心喊出來,知道嗎?山上的風會將你的思念捎給你的媽媽和弟弟妹妹的。」

大智用力地點點頭,對於喬暮雪說的話,他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

「來,你學我,用雙手圈住自己的,然後深呼吸,跟著用你最大的力氣喊出你心裡想說出來的話就行了。」喬暮雪比劃著作。

大智學著作,按照說的,將自己的雙手圈住自己的,跟著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最後,他用盡了全的力氣,對著雲霧迷濛的遠山,扯開嗓子喊道:「媽媽、弟弟、妹妹,我想你們了,你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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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的聲音劃破長空,一聲聲的迴響在遠山那邊響了起來。

他繼續喊道:「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大智好想你們啊!」

喬暮雪站在大智的邊,靜靜地看著他,在心疼著這個憨厚老實的大智同學,為他悲慘的人生到難過。

大智喊了好一會,直到聲音有點沙啞了,才停了下來。

「你說我媽媽還有弟弟妹妹聽到了嗎?」他用有種期待的眼神看著遠方。

「聽到了,他們肯定都聽到了,他們一定知道大智想他們了。」喬暮雪的目也朝著遠方了過去。

「那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看我啊?」

「等到這裡開滿鮮花的時候,他們就會回來了。」喬暮雪喃喃說道,的眼裡此時已經滿含淚水了。

大智看看腳下雜草叢生、黃土滿目的小山坡,然後點了點頭,對喬暮雪說道:「嗯!我知道了!」

喬暮雪心裡發出一聲嘆息,知道這裡本就不可能開滿鮮花,就像知道他的母親和弟弟妹妹不會再回來了一樣。

「大智,你可以唱一首歌給我聽嗎?我喜歡聽你唱歌。」

大智一聽,立馬高興了起來,說道:「好啊!你要聽什麼歌?」

「你最近學了什麼歌,我就聽你唱什麼歌,反正你唱歌好聽呢!」

「那我,我給你唱一首我也還不知道歌名的歌好不好?」大智問道。

「好啊!」喬暮雪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大智高興地呵呵一笑,慢慢地從里哼出了一首歌謠:

聽我把春水

看我把綠葉催黃

誰道秋下一心愁

煙波林野意幽幽

花落紅花落紅

紅了楓紅了楓

展翅任翔雙羽雁

我這薄過得殘冬......

喬暮雪聽出來了,這首歌的歌名「秋蟬」,不知道為什麼,這首歌讓大智一唱出來,覺得特別的傷,而且從前自己聽這首歌的時候,好像沒有覺到這麼好聽,今天大智唱出來,覺得非常地聽,慢慢地跟著大智一起哼唱了起來,兩人邊唱邊出笑臉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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