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兒氣呼呼地擡腳往張嬸家去。
“姐,別生氣啦,其實我也覺得你今天脾氣是大……”杜衡捂著笑。
“你還敢說,還不是被你們氣的!”杜若兒沒好氣地拿鑿子敲了敲他腦袋。
杜衡捂著額頭痛,鬼著跑進張嬸家去了,鬧得一院子飛狗跳。
他們今天第一個先給張嬸家修竈臺,張嬸男人杜常貴黑瘦結實,爲人忠厚能幹,幫著打下手。
幾人忙活半天,因爲杜常貴以前也幹過泥瓦匠,所以這活兒做得很快很漂亮,鍋沿還修了水滴形,形狀更優。
杜若兒本來拒絕收錢的,張嬸卻拍拍的手道:“這怎麼行,知道你家要還衙門的稅錢呢,這錢俺家還給得出。”
杜若兒一愣,張嬸家雖然地多日子也不錯,但是上個月才娶了兒媳婦,花了不錢,並不寬裕。
想想家那一門極品親戚,人和人差距怎麼這麼大!
杜若兒的子一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向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對好,掏心掏肺,對不好,哪來的滾哪去!
也不矯,點頭道:“好,我收下這錢,這個我記下來了,嬸子以後有事直說,什麼事我能幫你的都幫!”
“客氣什麼,你娘不在了,我能幫你的就幫點,大家都不容易。看你們累得,來來來,吃碗糖水。”張嬸熱地端了兩碗糖水蛋過來。
這年頭農家用來招待客人,糖水蛋已經是極其隆重的了,香氣撲鼻的糖水端上來,屋子裡玩耍的張嬸小兒子杜狗子就饞得圍了過來。
杜衡地吃著,杜若兒見杜狗子啃著手指看著碗裡的蛋流口水的樣子,便把自己的碗讓了出去。
“這兔崽子,若兒你讓給他幹啥,中午他才吃那多飯。”張嬸罵了杜狗子幾句。
“不用了,我不吃這個,讓他吃著吧。”杜若兒搖頭拒絕了,什麼沒吃過,不至於稀罕這個。
但兩個孩子可是很吃到這個,他們吃得很是高興,吃完了連碗都一遍,還意猶未盡的樣子,那樣子讓都不忍看。
上輩子城裡人往農村去,驗農家樂,鄉村生活很是自在,空氣還好,可這裡——
窮,還是窮!
杜若兒這時候忽然有點理解以前書上說的那句話了,這真特麼是個萬惡的舊社會!
杜若兒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改變這裡貧窮的現狀,爲一個農業專家,覺得自己有責任做些事!
“姐,我們走吧。”杜衡吃完了糖水,意猶未盡地說道。
杜若兒點頭,拉著他離開,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杜衡,你信不信,有一天姐能讓你吃膩糖水蛋!”
“吃膩,這麼好吃怎麼會膩呢?”杜衡疑道。
杜若兒沒回答他,只是帶著他去了東邊另外一戶人家修竈臺,等他們姐弟忙完回家,已經是傍晚時分,天際太開始墜落。
晚風徐徐,春末夏初時節,野花在路邊盛放著淡藍的小花朵,蜂蝶紛飛。
杜家莊西面有座山,山巒深闊,一條河從山那邊流過,環繞幾個莊子,因此灌溉並不缺水,村莊中阡陌縱橫,犬相聞,田地裡此刻冬小麥鬱鬱蔥蔥,還種著些高粱棉花,黃豆之類的作,正有農人在田間忙碌著,一派田園風。
杜若兒回來的路上在路邊挖了點薺菜和小蔥蒜,一邊打量著周圍的農作,問了杜衡一些問題。
只知道這裡是大周朝,這裡是開縣,到底是哪個省杜若兒這個農腦子裡本不清楚。
從沒聽過這個什麼大周朝,莫非是個架空的時代?
但看這裡的人們穿著服,農家多是短打服,子就多是領襦,多半包個頭巾,這裡的著打扮倒有點類似大明朝的風格。
姑且當個類似大明朝的時代吧。
是大周還是大明不關心,管他是哪裡呢,還不是活!
雖然生活困苦,但對自己充滿自信,上輩子父母早亡,一個人鬥,從小小的研究員還不是爲高級科學家,就不信這輩子活不出個人樣來!
杜若兒看看遠方的夕,雙手叉腰,頗有一番指點江山的架勢,牛氣哄哄:“大周朝,我來啦!”
“嘎嘎!”一隻被嚇著的大白鵝惱怒地朝啄了過來。
“救命啊!”杜若兒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提起子落荒而逃,往家裡跑去。
那隻鵝極其兇悍,追著杜若兒一路跑,杜衡忙追上來趕鵝,一頓飛狗跳,終於把鵝攔了下來。
夕西下,蕭景瑄站在門前,看著杜若兒被一隻鵝追得狼狽不堪、花容失的樣子,驚奇地看去,不由好笑。
這小丫頭不是彪悍嗎,一副天下無敵的樣子,沒想到一隻鵝居然把嚇這樣。
那鵝極其兇悍,停下了還在囂張地飛起嘎嘎直。
杜若兒嚇了一跳,沒頭沒腦地跑到家門前,剛鬆口氣,結果一擡眼就看到蕭景瑄站在門口。
他似笑非笑地站在那裡看著,那過分俊的臉龐在霞下金璀璨,目瀲灩,慵懶迷人。
杜若兒被他看得臉上發紅,想起自己剛剛的樣子,頓覺惱起來。
這混蛋剛剛一定是在笑話呢!
氣呼呼地跺了跺腳,怒瞪著他,杏眼圓睜:“看什麼看,沒看過啊?”
說罷氣哼哼地跑進院子裡去,深怕再被他看笑話。
蕭景瑄忍俊不,小辣椒惱怒倒打一耙了呢。
這個樣子真個蠻可,像個張牙舞爪的貓兒,偏偏只是虛張聲勢。
“姐,姐你跑啥啊?”杜衡終於跑了回來,把籃子放下,疑地道:“你怕鵝?”
杜若兒頓時惱起來:“我纔不怕鵝呢,我那是,那是不跟它一個畜生計較。”
理直氣壯,對,就是這樣。
蕭景瑄勾脣,微笑,認真地讚:“杜姑娘果然深明大義。”
“不跟你說了,我做飯去了!”
杜若兒被他的話臊得有些惱,不想再討論這個丟人的問題,小腰一扭直接起進了廚房準備做飯去了。
笑,有什麼好笑,姑就怕鵝怎麼了,誰還沒個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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