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校園門口，周凜難得比小學生早到了一次，車停在馬路邊上，他裡面，去了旁邊的小賣部。

等他出來，值班老師也領著一隊小學生過來了，周凜將東西放進口袋，別的家長保姆都在一塊兒等著，就他，單獨站在家長群另一側，一黑便裝，高大拔，比學校聘請的保安還威武英氣，吸引了不年輕媽媽們的視線。

“周叔叔！”

看到出差好幾天的周叔叔，傅南高興地跑出隊伍，小炮.彈似的朝門口加速沖去。周凜站在原地，想到的卻是不久前他來接孩子，傅南“冷冰冰”不待見他的稚模樣，跟現在的熱相比，簡直是冰與火。

“周叔叔！”到了近前，傅南的更大聲了。

周凜掐著男孩腋窩，往上一提，就把小學生抱懷裡了：“這麼想我？”

傅南臉蛋紅紅的，眼睛亮亮地看著周叔叔，他想啊，可傅南不要說，小手男人鬍子拉碴的下，傅南嫌棄地點了幾下：“又沒刮鬍子！”

周凜：……

那天他接到案子馬上出發，到了安縣四找線索查案，哪有閑功夫刮鬍子？要不是傅南提，周凜本意識不到他此時的邋遢。

“老師來了！”

周凜抬頭，正值放學時間，通往門口的幹道上全是學生老師，但他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林月。年輕的人，今天穿了一條淺藍連，邊走邊與旁的同事說笑，夕燦爛，白皙的呈現出瑩潤的玉，走間擺湖水般漾，勾勒出人玲瓏有致的窈窕曲線。男老師路過，回頭看，老師路過，看，就連小學生們排隊經過，都要歪著腦袋看這位穿長子的漂亮老師。

“我們學校，老師最好看了。”傅南一手抱著周叔叔肩膀，著老師，驕傲地說。

“你怎麼知道？”周凜放下小學生，收回視線。

傅南仰頭，一臉認真：“我聽班裡同學說的，還說五班的程老師最帥，他們都想讓程老師當老師男朋友。”林老師又白又，特別溫，程老師又白又帥，特別耐心，傅南也覺得程老師跟林老師最配了。

周凜無語，一群六七歲的小學生不好好讀書，天天都在瞎心什麼，不過程老師是哪位？他來學校接傅南那麼多次，怎麼沒發現這邊有特別帥的男老師？大腹便便的中年禿頂男倒是見過幾個。

“老師！”站在周叔叔旁邊，傅南再朝老師招手。

林月朝小學生笑。

“哇，那人好帥……”何小雅湊到林月耳邊，邊說邊地觀察周凜，“你看他胳膊，真壯，我猜他有八塊兒腹，至六塊兒！”欣賞男是何小雅的好之一，大家一起去逛街，何小雅經常走著走著就突然拽住林月，指著附近帥哥讓看。

但這次，林月沒好意思看周凜，怕被周凜那雙犀利的眼睛抓到。

“我們社區的家長，我去打聲招呼。”小聲解釋。

何小雅笑：“去吧去吧，我先走啦。”

林月點頭，看著同事走出幾步，才走向周凜、傅南。可就在林月發愁該怎麼與周凜寒暄時，周凜突然轉，徑直朝路邊的黑SUV走去，側臉冷峻淡漠。

林月愣住，這，什麼意思？

“老師，上車了。”人齊了就該上車，傅南瞅瞅周叔叔，笑著老師。

林月猶豫。周警是這個意思嗎？剛剛打電話，周凜只說過來接傅南，請轉告，萬一周凜接了傅南有別的計畫，上車豈不是讓周凜為難？但，如果周凜確實打算順路搭，這麼走掉，太不領了。

想了想，林月牽著傅南走到車旁，傅南坐好後，問駕駛座的男人：“晚飯用做南南的嗎？”

剛說完，就在後視鏡裡對上了那雙悉的眼睛，目清冷，總帶著一銳利勁兒。

林月心慌地低下頭。

“不用，今天在外面吃。”

林月聽了，暗暗慶倖，周凜果然有安排，幸好沒冒然上車。

傅南卻不滿意這個安排，嘟抗議：“我不去，我要跟老師一起吃。”外面的飯沒老師做的香。

林月尷尬，這孩子怎麼看不出周凜的心意呢，剛辦完一樁大案，周凜帶傅南去外面吃，是有補償孩子的意思啊，只會做家常菜，哪比得上外面的有名飯館。

“那就回家。”周凜沒反對，哄完孩子，不耐煩地催賴在車門前的人：“上車。”

林月本想勸傅南聽話的，無意瞥見周凜嚴肅的眼，莫名就不敢多了，乖乖坐上車。

大人各有想法，傅南裝了滿肚子疑問，小手扶著前面的座椅問：“周叔叔，你去哪兒出差了？”

周凜：“安縣。”

“去抓壞人？”

“嗯。”

“抓到了嗎？”

“嗯。”

傅南想知道更多：“壞人做……”

“給。”周凜目視前方，反手往後遞東西，寬大的掌心上托著兩顆圓溜溜的巧克力，金紙包裝。傅南最吃巧克力了，但周叔叔每週只許他吃一次，面對突如其來的驚喜，傅南立即抓起巧克力，甜甜道：“謝謝周叔叔！”

周凜不置可否，只不經意地瞄了眼後視鏡，看到老師溫地注視著小學生。

“老師，這個給你。”傅南最懂事了，要分一顆給老師。

林月笑著說不用，傅南乾脆剝開包裝紙，舉著巧克力要喂老師。盛難卻，林月只好接過巧克力。圓鼓鼓的一顆，傅南放到口中，腮幫子鼓出一團，林月見了，下意識看向駕駛座，雖然周凜在專心開車，林月還是用左手擋住，免得不雅。

秀氣的人，秀氣的舉止，偏頭轉向窗外，快吃完了才放下手。

巧克力沒了，傅南又要打聽抓壞人的事，周凜不想說案，岔開話題：“晚飯吃什麼？”

傅南再次上當，認真想了會兒，說吃魚。週六老師做的魚太好吃了，他沒吃夠。

林月接話：“那得去趟超市，家裡沒魚了。”

周凜：“嗯。”

~

買完食材，林月系上圍在廚房忙碌，周凜坐在客廳陪傅南玩遊戲，沒過多久，傅南突然大：“周叔叔好臭，都是汗味兒！”

孩子想到什麼說什麼，聲音清脆，小喇叭似的。

周凜經常辦案抓人，快三十度的天氣，在江市跑一圈都會一汗，這次去安縣出差，雖然他每天洗澡，但只有一裳，穿了幾天能香才怪。被傅南嫌棄汗味兒不是第一次了，唯獨今天，周凜在這方面僅存的恥心巍巍冒了出來。

“哪裡臭，我怎麼沒聞到。”周凜面不改地反駁，余瞥向廚房。人背對他切菜，上系著圍，細細的圍帶子勒在腰間，顯得人腰更細了，仿佛兩手就能掐住。

“哪都臭，快去洗澡！”傅南嫌棄地推他。

周凜沒轍，丟下遊戲把柄，去房間拿乾淨服，然後進了衛生間。林月其實都聽見了，角一直掛著笑，直到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水聲，耳邊意外響起何小雅的話：“你看他胳膊，我猜他有八塊兒腹，至六塊兒！”

周凜的腹……

林月不知不覺走了神，忽的指尖一疼，林月吸氣，及時挪開菜刀，可食指還是多了一條小口子，幸好切得不深。林月吸了一會兒，不再流了，繼續切蔥花，再也不敢胡思想。

衛生間，周凜有點熱，頭頂一直放著冷水，消停下來他才關掉花灑，拎起浴巾拭。鏡子裡的男人，材高大魁梧，練出了整整齊齊八塊兒腹，明顯卻不突兀。男人仰頭後背，剛毅的下，滾的結，的鎖骨，再往下，是一蘊含力量的雄軀。

完水，周凜下，翻出剃鬚刀，慢慢悠悠修飾了一番。

五分鐘後，浴室的門開了。

傅南聽到聲音，一邊打遊戲一邊回頭，跟著就像剛剛嫌棄周叔叔臭那樣，突然又大起來：“哇，周叔叔好帥！”

林月沒忍住，扭頭看向臥室那邊，就見周凜換了一件短袖短，型修長，在外面的手臂、小勻稱線條健。似乎察覺到的注視，男人朝看來，鬍子一刮，顯得年輕了好幾歲，英姿發。

視線匯，他眼神似乎別有深意，林月慌低頭，重新洗了一遍剛剛刷好的案板。

“聞聞，還臭不臭。”周凜拎起小學生，聲音裡多了一笑意。

傅南使勁兒吸鼻子，嘿嘿笑了。

晚飯好了，三菜一湯，但因為周凜喜歡吃辣，三道菜都分了兩盤裝，包括那條魚。

“下次別費事了，不辣我也吃。”掃眼飯桌，周凜看著林月說，自然而然預約了下次。

林月沒注意，遞筷子給他：“嗯，知道了。”

周凜接筷子，目在白纖細的食指停頓幾秒，若無其事坐下了。

周凜沉默寡言，飯桌上話不多，只埋頭吃飯，林月邊吃邊照顧傅南，周凜離桌了，才震驚地發現，撥給周凜那三盤辣菜居然都吃了！哦，不對，還剩了一些姜……林月目瞪口呆，周凜居然挑食？

“周叔叔太能吃了。”傅南著小肚瓜，大聲笑話剛從次臥走出來的男人。

“今天你刷鍋。”周凜直接丟個炸.彈過去。

傅南啊了聲，變了苦瓜臉。

“周叔叔逗你的，去漱口吧。”林月起，準備收拾碗碟。

“我來吧。”

有人在側說，話音才落，一隻大手了過來，的指頭中間，著一小包創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