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坐在凳子上，眼神冰冷。

他眼里，好像本看不見虎哥，只是盯著寧立恒看。

“你是說，是寧海清把酒給你的？”

寧立恒有些失神，但還是點點頭，只是說道：“現在講這個還有什麼用，我們這下死定了。”

虎哥的手段，他還是聽過的，現在最好的辦法，或許就是……

揚起菜刀，寧立恒對著圍子，凄慘一笑，“老婆，對不起，跟著我這麼久，也不能落得一個善終。”

“與其盡侮辱，還不如現在就一死了之，有緣的話，我們下輩子再做夫妻。”

圍子一臉哀怨，但也帶著堅決，握著丈夫的手，準備一同赴死。

寧風看了一會兒，有些慨，“寧立恒，你要是當年就這樣，我也不會被你害得離開天南。”

“你把刀放下，等幾秒。”

等幾秒？

寧立恒有些莫名其妙，就連門口的虎哥，都面狐疑。

寧風的表實在是太淡定了，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是這樣。

嗯？

側耳聽去，外面雜的腳步聲忽然停下了，連罵聲都聽不見了。

整條街道，變得無比安靜，靜的只能聽見穿過樓宇的風聲。

虎哥一副見了鬼的表，他可是知道這群手下的秉，一聽說要打架玩人，各個跟瘋子一樣，來都來了，不可能就這麼停下。

一寒氣，從尾骨直躥到頭頂，虎哥再慢慢后退幾步，想看看外面到底是什麼況。

然而沒等他探頭，“噗通”一聲，一個東西丟在了門口。

是一個昏迷不醒的壯漢。

“瘋狗？”

虎哥大吃一驚，認出這個壯漢是自己幫派的金牌打手，一向殘暴，打起來就像發病的猛犬，這才有了這個外號。

被丟出的瘋狗只是一個開始。

“噗通”的影接連響起，到最后，只有沉悶的人撞擊人上的聲音。

大彪，刀疤，狼頭……

一個個悉的手下，此刻閉雙眼，像一個個垃圾一樣，丟在了門口。

越摞越高，幾分鐘的功夫，面館的門口堆滿了昏迷的混混，足足有幾十個！

虎哥此時已經站著不住，一屁坐在地上，眼睛里滿是，抖的喃喃道：“妖怪，妖怪，有妖怪！”

凌風瞥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

外面的況，他就算沒看，也知道是為什麼。

他每次出來，表面上都只是一個人，實際上，至有三只北境特種小隊在周圍跟隨，一旦確認有敵人，就會據危險的等級，實施不同的行。

像普通幫派混混這種，幾十把搶架上，啞彈一頓掃，無聲無息放倒他們簡直太容易了。

寧立恒此時驚呆了，他也不傻，總算明白寧風為什麼這麼冷靜了。

“是你的人外面？”寧立恒畢竟曾是大家族的子弟，知道很多銳士兵能達到這個效果，不像虎哥那樣無知。

“你帶人過來，是不是準備對付我？”

想到這一點，他甚至有些坦然，該來的，總要來的。

寧風盯著他的，心中嘆息。

他意識到是寧立恒背叛了他之后，確實恨意滔天，這種摯友背刺的覺，誰也無法接。

直接殺了寧立恒的心思都有。

但今天看到對方的狀況，寧風反而有點不知道該不該下手了。

本是寧家旁系爺，富家公子的寧立恒，現在只能開個破舊面館，還要到流氓地頭蛇的欺辱，或許，繼續活下去的心思未必有多大了。

“你不是幫了寧海清嗎？怎麼會落到這個下場？”寧風淡淡問道。

寧立恒吶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旁邊的寧夢琪從驚恐中回過神，平靜下來后，先是瞪了一眼寧風，有點埋怨對方也不說清楚。

“我知道寧立恒為什麼會被趕出寧家。”

“你離開天南之后，寧立恒就一直渾渾噩噩，幾乎從不出門，但或許是于愧疚的心理，對寧雨，一直很照顧。”

“后來爺爺決定，要把寧雨許配給韓家二公子那個紈绔，寧立恒站出來強烈反對，還寫了書，說家族太冷，揚言寧雨要是嫁出去，他就跟家族拼命，然后就被剝了寧家人的份，趕出家門，連他的父母，都不愿意再見他。”

寧風有些失神，平復了一下心，“寧立恒，是這樣嗎？”

寧立恒苦笑一聲，“我知道是我害了你……寧雨是你的妹妹，我想彌補，對不起，我沒能做到。”

“所以你這幾天一直在我妹妹的醫院旁邊徘徊，就是聽說我妹妹在這里，想去看？”

寧風想明白了這點，長舒了一口氣。

“是……七年來，我把寧雨當親妹妹一樣對待，這才千方百計打聽到醫院，但……就怕遇見你，我一直沒敢去。”

“我不是怕你報復我，我只是怕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寧風，看到你現在沒事，還有那麼多手下，我放心了，你殺了我吧，真的，我認了。”

圍子想要拉住寧立恒，但后者用力掙，堅定的走到了寧風面前，把手上的菜刀遞了過去。

“我罪有應得！”

寧風認真了看了寧立恒一眼，手接過菜刀，猛然揮。

“不！”

圍子驚呼。

寧立恒閉眼，聽見刀劃過空氣的破空聲。

“啊！”

慘連連，聲音中滿是痛苦。

寧立恒詫異睜開眼，發現寧風現在是空手的狀態，順著慘聲去，那把菜刀原來飛砍出去，正在不遠虎哥的肩膀上。

寧風轉過，往門口走去，“殺了你，反而便宜你了，我要你一輩子都陷進悔恨里。”

寧立恒愣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看寧風真的不再管他，直接走出面館，他猶豫片刻，還是喊道：

“寧風，謝謝你！”

寧風頓了一下，沒有回答。

“寧風，當年那杯酒，一共害了兩個人，一個……是你，另外一個，是林家小姐。”

“你們兩個，我都對不起，但你消失了，我找不到你，只能默默補償寧雨。”

“林家小姐，我也有關注，也是無辜者，這些年，過得也不好，如果可以，我希你能也見一面。”

“這也是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