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的表演比想象中結束得還要快。

直到燈暗淡，臺上布景被撤走，觀眾還是沒回過神來。

看了一眼手機，才發現是一首歌曲正常的時長。大概是表演太過彩，才會覺得怎麼樣都看不夠。

接下來又有rap、抒慢歌、民謠歌曲陸續表演完畢。

末了投票時，李焦看了一眼裴寒舟的投票，有點驚訝：“你也投林桑啊？我看你那時候淡定的，還以為你會喜歡民謠。”

裴寒舟沒說話，為癡五年的李焦倒是滔滔不絕異常：“你為啥投？是不是也覺得墜河了，不過說實話，真的讓人好想……”

男人掀開眼瞼，對投票理由做出回應：“是我老婆。”

李焦張了張，一時間沒說出話來，發了個空音。

“哦、哦……”被多胺支配得大腦眩暈無法思考的李焦，這會才好像終于想起來了什麼，“原來那個，那個就是你老婆啊，我剛剛怎麼沒反應過來。”

“我對嫂子沒想法，你不要誤會。”

暗影里，男人指尖停頓著敲擊座椅，長睫漫然半垂。

我怎麼會誤會，你剛剛就差把眼珠子挖下來粘上了。

“應該的，畢竟斯人已逝五余年，想必你為了這段真摯的也會獨善其。”

“……”李焦腦子里浮現自己剛剛力打call翩翩起舞的畫面，覺自己是不是被涵了，但是好氣啊，還得說一句謝謝，你真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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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臺，林桑正得知自己這場拿到第一的喜訊。

的表演在最中間，沒打頭陣也沒做結尾，是不太有記憶點的位置，但還能第一名，證明大家對這場表演滿意度很高。

“這種必死的主題你居然都能拿到這個績，”岳輝自己也得意了，彈著節目單喜上眉梢，“所以說啊，人一旦牛起來，真是擋都擋不住。”

他又問林桑：“你說節目組會不會氣死？一開始請你來陪跑，結果第一場就拿了第三，節目組一看這不行啊，得想辦法改變局面為難一下你，嗯，確實，為難是有用的，把你從第三搞到第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草他媽的這也太好笑了！”

“這才哪到哪，”林桑心雖也不錯，但沒有岳輝那麼膨脹，提醒道，“別高興太早。”

越讓人艷羨的地方就有越多鋒利目，上位圈看似鮮實則難守，以后必須付出的更多，拿出的更好。

況且績這麼好，搶了別的選手的風頭，還不知道節目組會怎麼做。

裴寒舟進后臺時，正好看見林桑在和攝像師說話。

笑起來其實很好看，但他見的多是的職業化假笑，這麼真心實意的非常見。

正在謝攝像師今晚的鏡頭按所需配合得很好，轉眼看到裴寒舟，整個人還愣了一下，連眼角下頭的一彎月亮都不閃了。

確認了幾秒，林桑才猶疑開口：“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男人瞇了瞇眼，像是覺得新奇，“這雙馬尾誰給你弄的？”

林桑下意識了一下發繩：“就、我自己綁的啊，誰規定我不能弄這個嗎，我才22，風華正茂。”

他笑了聲：“我又沒說你裝。”

“你不就那意思嗎。”不信一來就聚焦雙馬尾的男人能說出什麼好話，扯了兩下發繩，發現解不開后就算了。

多好看的發型啊，造型師看了都勸轉行。

裴寒舟就在對面看著忙活，半晌后才道：“你好像對我有點誤解。”

林桑想起男人之前幾句話把得想跳車的場景，似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像沒有，不就是一句話噎死人行業先驅者，抵死說不出好話派領袖嗎？”

對面男人哽了哽，正反駁，但轉念想到自己是來恭喜順便和一起回家辦正事的，于是收斂了半分，想著說點什麼人會聽的好話。

自古被譽為商很高的某人思索了幾秒，發現自己好像是沒什麼夸人的經驗，尤其是，人。

于是他目流連半晌，最后落在頸間。

“項鏈還不錯。”

莞爾一笑，回敬：“謝謝，用你的錢買的。”

“……”

說話間有攝制組導演經過，通知道：“等會后臺藝人要開個小會，林桑你準備一下，不要缺席。”

林桑點了頭，導演這才發現裴寒舟也在，邊弧度立時明顯了幾分，意外又尷尬地笑了笑：“裴總也來了？”

看向林桑：“來接你的麼？”

還沒接茬，裴寒舟倒是低低“嗯”了聲。

“那……”攝制導演也沒明顯地猶豫，仿佛只是意思著思索了一下，很快道，“桑你不去也行，我和總制片說聲，你先和裴總回去吧，不然得等好久。”

忽略掉導演突然和的轉換，又看了眼抱臂等結束的男人，下頜輕輕揚了揚，回道——

“沒事，讓他等著吧。”

之前連在哪表演都不知道的男人會來接還夸項鏈好看？無事獻殷勤的下一句是什麼來著？

回去之后不是過夫妻生活就是過夫妻生活，他要愿意等就等著，不愿意等就拉倒，在節目里還命懸一線，不敢有毫懈怠。

導演一聽這話差點沒嚇個半死，盤算著用這麼囂張的語氣讓公認狠戾又沒耐心的男人等著，有多大的幾率會發男人的暴怒。答案是百分之百。

就算是他老婆又怎麼樣？資本家發起脾氣來可是誰都攔不住。

攝制導演較為小心地看向裴寒舟，發現男人果然頓了幾秒，遂在心里祈禱了聲阿門，謀劃著爭端發生后自己該如何自保，然后就發現，裴寒舟他……笑了？

男人笑起來也沒什麼緒，只是帶出很淺的氣音，仿佛早有預料一般。

更他媽可怕了。

導演決定先溜為妙：“你們商量吧，我先走了。”打起來也不關我的事。

林桑聳了聳肩，把選擇權留給了自己的丈夫，也隨導演一同離開，前去開會。

其實不是什麼很正式的會議，簡單說了一下下期的規則，還有新加的踢館選手。

這期踢館功的歌手蔣玫，老實說林桑覺得蔣玫這期的歌非常一般，直播間相關討論也并不多，當時還覺得踢館功的概率很低，不知道為什麼蔣玫現場得票那麼高，還拿了第二。

林桑推門進去的時候正巧和蔣玫對上眼，蔣玫明明彎著眼，可眼睛里竟奇異地不帶任何笑意，鵝黃長加恬淡微笑營造出淡雅如的文藝，卻怎麼品怎麼不搭。

二人氣場不太對付，看一眼后便互相心照不宣地移開了目，沒打招呼更沒流。

正中央的編導正在講下期設定。

為了激發觀眾好奇心，節目下期會換規則：八位嘉賓兩兩組隊，分為四個戰隊，有各自的主題。表演還是分開，但主題上需做一個呼應，總票數最高戰隊的兩位選手都可以獲得額外獎勵，而二人之中票數更高的，則可以獲得微博開屏的刷臉宣傳。

這次的主題詞公開選擇，分為盛夏、眼睛、心和話，選擇相同關鍵詞的自為一組，雖然同組員免不了相互競爭，但更多的是合作。

林桑看中了話，在之前蔣玫也取了這個，停了下，最后還是順從本心地選擇了話。

下一位還沒來得及選，蔣玫卻了脖子，不太自然地把手里的“話”簽又給放回了原位。

有前輩問：“怎麼不選了？”

“可能不太適合，”蔣玫淺笑著挽了挽頭發，雖然聲音平穩角帶笑，講出的話卻并不溫和，“我唱歌比較注重核，不喜歡弄浮夸花哨的。”

這話一出，房間連空氣都安靜了片刻，林桑用簽條疊著星星的手也頓了頓。

什麼意思？蔣玫說風格花哨不想跟合作唄？

難道說觀眾都是傻子，投票只看誰的表演漂亮？

本音樂人三年前滿歌曲靈魂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玩泥呢。

節目本就是生存賽，battle之中互相看不上也很正常，只是氣氛還是免不了僵化，眾人拘謹了起來。

直到林桑也作勢把自己的簽放回去。

蔣玫眼神一凝，有人問：“你也不要了啊？”

“開個玩笑，我不是會被別人影響節奏的人。”笑著把星星鼓，漫然道，“觀眾不只有眼睛也有耳朵，上流歌手主導流，無能的歌手才會質疑市場選擇。”

蔣玫驀地轉頭看。

可不是乖乖任人扁圓的人，你涵我，作為禮貌我也應涵一下你，禮尚往來嘛。

熱地“禮尚往來”將蔣玫堵得說不出話后，林桑起撣撣擺：“我選好就先走啦，微信聯絡。”

回懟完的林桑心舒暢，完全忘了裴寒舟那回事，從后門出去吹著風給岳輝打電話的時候，終于有悉的車行至面前。

車窗降下，男人蹙眉不悅的臉出現在眼前：“你知不知道剛剛工作人員通知我你走了的時候，語氣有多憐憫？”

就他媽像他被無渣拋棄了一樣的。

“抱歉，我忘記了。”

車開到私人停機坪，私人飛機很快將他們送回了市，沿路裴寒舟都在打電話，到家也只是拿了個東西就轉要走。

林桑坐在位置上玩手機，玩了會兒覺得盆骨有點硌人，翻了個趴在椅背上玩兒，見裴寒舟又要走，愣了一下。

這就走了？誤會他了？

男人走前最后瞥了一眼，像是有點舍不得獵，結果這一眼過去竟生生頓了半秒，而后道：“你腰后面又是什麼？”

回頭看了眼：“小圓尾啊。”

為了配合今天茸茸的舞臺風格，特意在百褶后面了個小尾，是在漫里看到過的搭配。

想到這，又不自覺地扭了兩下：“不可嗎？”

掛在椅背上念念有詞，不知道在嘀咕什麼，男人卻忽地瞇了瞇眼，想起那次也是這麼掛在浴缸邊來去，囂張又狂妄。

沉半晌后，男人最終還是決定取消接下來的工作，復又回到屋，關好門。

林桑舌尖蹭了蹭上齒關，釀出幾分茫然：“……你不是要出去嗎？”

“不去了。”

約有點不好的預：“那你要干嘛？”

男人眸中深不見底，徐徐摘下腕表擱在桌上，這清脆聲調竟和上次把戒指放在床頭柜時——如出一轍。

扶著桌子，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