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姐妹翻車的蔣玫一時間有些尷尬,沒想到林桑會說實話,但似乎早已替自己想好圓場的說辭,收回手時又掛上了半永久優雅微笑:“那可能是我記錯了,畢竟圈姐妹太多,難免有記混淆的事。一點小事而已,你別生氣啊。”
短短一句話,又是暗示自己朋友多,又讓林桑氣量別那麼小,怎麼什麼話都被說全了。
林桑正開口,阿怪卻已經率先開始維護:“不會的,桑姐姐脾氣很好。”
既然阿怪出了聲,也得到幾句附和,林桑便也沒再畫蛇添足了。
采訪總算結束,眾人各回各家,林桑雖然忙,但看附近有一家珠寶店,出自對玉石發自心的喜,便沒有抵住,進去瞧了一瞧。
一眼就看到了對翡翠耳環,非常不錯,不由得站定,琢磨著這個配飾是否搭配自己后天的舞臺。
不期然,后傳來腳步聲,蔣玫不不慢地走近,手里還夾著士煙,說話時煙霧繚繞:“喜歡這個?”
林桑不喜歡煙味,下意識避了避,卻聽蔣玫繼續用輕漫聲調說:“我是這家老客戶,指不定能幫你打個折。”
這珠寶店坐落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每一件首飾都不便宜,蔣玫將“老客戶”三個字咬得尤其用力,卻又裝作只是不經意地展示了番,整個人出一種淺的庸俗。
沒說話,蔣玫卻好似覺得自己找回了場子,吞云吐霧時放松地撣了撣煙灰,扭著腰揭開煙盒,示意來一。
林桑莫名其妙地皺眉:“我不啊。”
“你不煙?”蔣玫也來火氣了,“差不多得了,你在這兒裝什麼裝呢?”
確實覺得自己忍了很久,念著維持人設需要,都在盡可能地收斂脾,偏偏有些人就是瞧不懂別人臉,兩次三番不給臺階下。
混圈的能有幾個干凈的?本來想做做表面功夫,誰知道這假清高的林桑晦氣至極,擺明了不愿和站一邊兒,假惺惺地演都不愿演。
林桑看著蔣玫這副被踩到尾跳腳的模樣,不覺得好笑。
嗓子是歌手最重要的武,從行開始,林桑就戒掉了所有辛辣食,冬天睡覺都會用圍巾蓋好脖子,冰的食也幾乎不沾,更別說煙這種破壞品了。對來說,這是作為歌手的基本素養。
沒想到蔣玫在大家面前還知道裝裝樣子,出了演播廳就形態畢,刻薄地用自己丈量全世界。
“我真不,建議你也。”林桑離開時提醒,“不然到時候高音又連劈三次,修音師都救不回來。”
蔣玫一愣,這才驀地想起自己上個舞臺的確唱劈了三個高音,可以為氛圍不錯無人發現,沒想到林桑不僅聽清了,連次數都記得這麼準。
煙徐徐燒盡,差點燙到指尖,蔣玫一哆嗦,咬著牙將煙砸在地上,氣憤地用高跟碾了幾下泄憤。
///
后天就要上臺,林桑反復斟酌,這才后知后覺發現,以目前歌曲加部分表演的形式,并不足以講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必須要添個更直白的呈現方法,不然效果會大打折扣。
一思索就開始在家里踱步,走著走著就覺得有點空虛,跑到廚房去切檸檬片,腦開始活泛地構思方案,大概切了二十分鐘的檸檬片,終于靈閃現醍醐灌頂,力氣沒剎住車,刀子“砰”一聲切進案板里。
于是裴寒舟剛開門就聽到重重的落刀聲,差點以為天化日有人在廚房搶劫。
接著,搶劫犯,不對,他的妻子就穿著溫的水襯衫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看到他,還結實地被嚇了一激靈。
男人覷了一眼:“你在殺誰?”
“killinpart,”神一笑,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林桑的舞臺絕殺片段。”
帥氣地演繹完抹脖pose之后,順勢將手中檸檬片瀟灑地吮進間——下一秒毫不意外地破了功,差點被酸得離開這陌生的人世間。
看五委屈地皺一團,眼角被酸出水意,明明應該很無言以對的男人,角竟不控地抬了抬。
林桑在桌上一陣才找到自己的杯子,把檸檬扔了進去,痛定思痛:“這是意外,不是我表演的一部分。”
好像總是對自己的舞臺很在意,生怕被誰。
裴寒舟目送走進書房,甚至不用想,就知道又獻投了音樂的懷抱。
沒一會兒,書房里傳來談聲,林桑一邊下樓一邊打電話,甚至好幾次講到重點都直接停在樓梯間:“比較急,兩天就要畫好當表演背景,價格開,我全都可以接。什麼沒做過,你就按照我的文檔找鄭意眠畫十張不就完事了嗎?哦,不用了,涉這個我自己來,你再幫我聯系一下林盞,需要幫我畫個海報圖,到時候發微博拿那個做視頻預覽圖。”
人認真的時候總是很容易把別人拉進自己的世界,裴寒舟端起杯子側眸看,好像在桌上找著什麼,沒找到,又輾轉到客廳,坐在他旁邊。
“我沒跟你客氣,圖我想自己來。好,就這樣,掛了啊。”
林桑掛了電話后,又開始不停地打字涉,忙了足有半小時才放下手機,閉眼癱進沙發里充電。
男人差不多也明白在做什麼,著板隨意道:“什麼都自己把關,不累麼?”
把眼睛瞇開一條隙,確認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后才接口:“累啊,但是……累并快樂著。”
“畢竟沒人比我更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對吧?”
這是的職業,是發自心熱的東西,是即使無奈跌倒也要爬起繼續為之斗的夢想,希竭盡所能把它完到最好,所以服裝、燈、舞臺效果、背景這些大可由他人做的事,為了呈現心里構想的樣貌,還是愿意傾注心,只為不在熱上留憾,只為細節也盡善盡。
可能會有人覺得很笨吧。那些時間花在商演上,賺的早就翻倍了。
但有時候又覺得,這樣笨下去,也不錯。
裴寒舟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
剛剛在繪畫論壇里找了一圈頂尖畫師,才定下來林盞和鄭意眠,這會兒有些乏,就靠在墊子上睡了五分鐘。
藝人的睡眠時間通常很碎,長此以往,便掌握了五分鐘快速恢復神的技能。
不偏不倚,五分鐘后準時轉醒,元氣恢復,興致地湊過去看男人在做什麼。
指著他屏幕:“你不也總是親力親為。”
男人盯著指尖,忽然開口:“紅的是什麼?”
這才注意到,發現手上有個滲的小傷口,回道,“可能是剛剛切檸檬沒注意,消下毒就沒事了。”
裴寒舟正想說醫藥箱在柜子里,卻直接吮了吮傷,細微的吞咽聲在安靜的廳顯得微弱又清晰,淡的瓣微鼓著翕。
按照大眾思維消毒完,林桑覺有人在看自己,咬著指腹抬眼,只來得及和男人目撞上一瞬間。
下一刻,裴寒舟若無其事轉開視線,只是結克制地滾了滾。
覺得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趕打開微博轉移注意力,某條微博圖片翻到最后,突然竄出個相關圖集,心不在焉地點來點去,居然進個裴寒舟手鑒賞pot,連他洗手都發了六宮格出來。
手掌顛了兩下,鬼使神差進評論區,熱評第一正在釋放虎狼之詞:這雙手太人了,尤其是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呲牙]
樓中樓都在對熱評人發出關押警告,林桑滿頭黑線地腹誹兩句,眼神竟不由自主地到他正在打字的手指。
好像確實好看的?修長又骨節分明,打字快起來還靈活。
的心思莫名其妙又開始徜徉,并且好像有點剎不住車。
沒他那麼警覺,直到男人轉頭把捉了個現行:“看什麼?”
“沒……沒啊。”林桑并攏手指給臉頰扇了扇風,不自然地扭了幾下,蓋彌彰道,“有點熱而已。”
……
…………
房寂靜,兩個人就這麼心懷鬼胎地并坐許久,林桑也不知道自己腦子是怎麼又了,無緣無故冒出一句:“你不洗澡嗎?”
“洗了澡干什麼?”男人指尖稍頓,眼底有些晦難明。
林桑抱著抱枕往后靠了靠,聲音有些磕:“不……干什麼啊,你不是喜歡洗澡嗎。”
他又冷淡地收回目,繼續投工作:“哦,那不洗了。”
……??
什麼不干點什麼就不洗了??
品出他話里淡淡的失,林桑覺此時的客廳危機四伏,稍有不慎就會被人吃干抹凈。為了自保,迅速穿好拖鞋就往樓上跑,路過餐桌的時候才想到自己是下來喝水的,是因為找不到杯子才去了客廳。
那杯子到底去哪了?
站在樓梯口轉頭,發現男人手里握的杯子很眼,就是那只,上面還飄著吮過的那片檸檬……
然后男人就在的注視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這男的就懶到這種地步,水都不愿意屈尊倒一下,非得喝的?
沉默幾分鐘,重新給自己倒了杯才上樓。
///
《視聽盛宴》三期開錄的前一天,林桑邀參加某時尚雜志的盛典,據說這個雜志和節目組有合作,半決賽和總決賽時會給熱門選手拍圖,人氣top的還能上封面。
但今天的活只是個盛典,大家走走紅毯簽簽名,星們負責穿高定禮服斗斗艷,順道再讓工作室發套絕修圖。
林桑隨意選了條羽,皮白骨架小,天鵝頸纖長細瘦,一字鎖骨平直,穿什麼都好看。
剛在紅毯簽完名就撞上了蔣玫,蔣玫想必是為了艷殺四方,特意出條事業線,后背也開了叉,掐著腰對鏡頭輕顰淡笑,藏著“我與世無爭但頭條必寫我”的心機。
蔣玫工作室大概率連氣質神材優越的通稿都準備好了,加上二人的禮服有點撞款,林桑不想又惹一腥,有意無意地避著蔣玫,蔣玫卻好似在找,在后臺眾人攀談時走到了邊。
就像團黏手的泥,甩都甩不掉。
蔣玫還沒來得及說話,路過的某個主持人一聲驚呼:“這禮服——”
蔣玫傲然一笑,了。
主持人看向林桑:“桑桑你這條子是我超喜歡設計師的新作!好像國一共才三條,其它兩條都在頂級服裝師柜里供著,都不外借的。”
“你很喜歡嗎?”林桑和這主持關系還不錯,便道,“我們倆材好像差不多,下次你想穿的話給我發微信,我讓助理給你送去。”
和主持人是行,因此互借禮服沒什麼,并不敏。
“那好啊!對了,我們節目最近在選新嘉賓呢,你有興趣嗎?”
……
準備接贊的蔣玫不僅吃癟還慘遭冷落,客氣話都不想多說了,轉就去找自己的小姐妹發泄。
小姐妹為哄蔣玫開心,踩一捧一地罵了林桑半天,甚至在林桑路過時還哼了聲:“也不看看靠誰上位的,清高個什麼勁兒。”
聲音不大不小,林桑恰好能聽到,旁邊也有不聊天的人往這邊瞧。
拿陪跑劇本的林桑不知自己怎麼就變靠人上位的咖了,側眸問:“我靠誰上位?”
“你設計了誰、騙誰結婚大家都不瞎吧?一開始可有人跟我說你懷孕了的,”那小姐妹愣了一下,但很快看向的肚子,“假懷孕人結婚,所以裴寒舟才討厭你從不帶你玩吧?”
“我本來還以為他去緬甸會帶著你,畢竟那兒有個拍賣會,緬甸的翡翠又好,業都傳你喜歡翡翠——沒想到你今天還得可憐兮兮地出來跑活。看你這表,怕是連他去緬甸的行程都不知道吧?”
裴寒舟去緬甸的事還真不知道,畢竟他們本沒有互報行程的習慣,于是思考了一會,沒來得及回。
誰知小姐妹變本加厲:“聽說他下午拍了對貴的要死的紅翡耳環就離開了,不知道是趕著去和哪個小姐姐約會……不過這打你臉也太明目張膽了吧?你不覺得疼嗎?”
蔣玫的小姐妹是個模特,此時搖著紅酒杯笑得張揚,像是打算將林桑惹怒蔣玫數次的新仇舊賬一塊算,見林桑向前兩步,以為要走,趕忙搖曳生資地走上前,勾出一條要來踩的子攔:“走什麼啊?老公當眾出軌覺得丟人了?”
林桑不過忙著換香檳沒來得及說話,這小姐妹還飛揚跋扈起來了。避開那條不知分寸的,正要開口回懟,沒料到又被小姐妹鍥而不舍地再度絆了下。
還沒來得及尋找重心站穩,下一秒,跌了某個溫暖臂彎。
悉的柏木氣息席卷而來,男人低沉聲線徐徐響起:“抱歉,來得有點晚。”
一片嘩然之中,也是一愣。
這是……裴寒舟的聲音?他怎麼會來?
“不過剛給你拍了對耳環,”男人并未被影響,就這麼半圈著,打開手中的絨面首飾盒,“看看喜不喜歡。”
盒放著的正是小姐妹方才說的紅翡耳環,在燈下紅得細膩又通,澤與質皆是上乘。
仿佛是某道脈絡忽地被人打開,福至心靈地明白了裴寒舟在為撐腰,凝了凝神,抬頭去看對面蔣玫和小姐妹的表。
人前,他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太子’,被尊稱為季少。他寡言涼薄,手段狠辣冷厲,殺伐果斷為人所敬畏又恐懼著。人後,他是寵妻至上的忠犬妒夫,不分原由的護妻被人戲稱為妻奴。他專情獨一,性格霸道專製,脈脈深情讓人對她羨慕又嫉妒著。都說季少寡言狠辣,可她卻為什麼一點也冇有感覺到?第一次見麵,嗯,的確狠辣。第二次見麵,嗯,的確寡言。第三次見麵——“加上這次,我和你見過三次麵。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這句話為止,我總共和你說了三十句話,總共發給你一百零九條資訊,我記得很清楚,這些能證明我喜歡你嗎?”不是說寡言涼薄?誰見過第三次見麵就直接表白的?而且竟然說出幾十字的一大串的不是情話勝似情話的告白來?等等,季少,這和您一貫的形象不服啊?到底她哪點被看上了?能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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