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了瓣,試圖和他闡明當下的重點。

結果還沒來得及給他分析做耳環和錢打水漂哪個更重要的時候，第六塊原石競拍開始。主持人開始介紹新的料，便也沒再做打斷。

因為沒錢而錯失機會的蔣玫萬分懊悔,林桑在競拍間隙,甚至還聽到了悉的高跟鞋跺腳聲,那是蔣玫在極度氣惱和不甘下會有的慣作。

接下來的幾次競拍林桑都沒再舉牌，畢竟作為賭石新手,覺得初次參與,拍下一塊就足夠。更何況自己看中的那塊很可能以三千萬的價為全場最高。

反倒是裴寒舟又出手拿下了兩塊,過程雖有波折,但總還算順利畢竟有錢。

很快到了最后一款原石，產自帕崗礦坑。

而后面的蔣玫和金主已經討論了許久。

“裴寒舟拍下兩塊料了。”

“三塊了,加起來已經快五千萬了。”

“再不拿我們就沒機會了，馬上最后一塊了啊”

金主爸爸警告“你什麼都不懂,別在這瞎比瞎鬧騰行不行剛剛那已經夠出格了，你要真兩千萬拍下了誰給你付我反正不會給你,你自己有錢嗎”

“我之前沒想到會遇到林桑啊”蔣玫苦苦哀求，“我現在都在網上被大家噴那樣了,到都在拿林桑和我對比，我還被吊打。賭石再輸給我真的會瘋的，你就寵我這一次好不好求你。”

“之前要死要活非得跟著我一起來拍賣會,不是你自己反復保證什麼都不買的嗎”金主爸爸被勸了半天才肯小退一步,“好吧,就這一次，最高一千二,多了不給。”

蔣玫滋滋地在金主橫陳的臉上親了一口“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啦”

林桑聽得皮疙瘩直掉，側的裴寒舟卻略微勾了勾。

毋庸置疑,男人將后一整場的對話盡數收耳中。

拍賣持續的時間長，林桑本都等得有些困了，冷不丁被蔣玫油膩的撒聲給膈應得清醒許多，想到拍賣即將結束，不住稍稍坐起了些，活了一下筋骨，為稍后的離場做準備。

正巧肩膀的時候，男人示意書對最后一塊料加價。

蔣玫一看這況，立刻會意夫婦二人對這塊料勢在必得，加上剛和金主商量好，趕忙一抬牌子打算截胡“八百萬”

書“九百萬。”

蔣玫更激，“一千萬”

因為張，蔣玫都快破音了。

書看了看裴寒舟的臉，這才道“一千一百萬。”

蔣玫深呼吸一口，抵達自己的最高線，聲音有些抖，開始不確定和驚慌，但依然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優雅得“一千二百萬。”

書小聲問男人“總裁，還加嗎”

“不用，”裴寒舟淡淡道，“再加就買不起了。”

沒想到男人會說出如此溫和的句子，林桑驀地轉頭看向他“你人這麼好突然打算大發慈悲讓中標了”

男人噙笑偏了偏頭，“可不是麼。”

“你老公就是這麼一個，”稍作停頓后他補充，“心地善良的人。”

林桑“”

等到解石的時候，林桑才明白男人為什麼會突然對蔣玫大發善心。

由于最后一塊原石通常都是最有分量的，蔣玫自告勇做首個解石者，機嗡嗡運轉過后切開料子，第一刀沒有見綠。

接著又切了兩刀，一綠意也無這塊一千兩百萬拍下的，價格位列全場第三的石頭，就沒開出翡翠。

攝像師還特別變態地給了個近景，大屏實時投播出整塊暗灰的切割面，解石室外一陣喧嘩一陣笑的。

“哈哈哈這得虧死了吧，沒軍師的小藝人還是參與賭石的為好，水深著吶。”

“太可惜了，看著還好的料。”

“沒這個命咯，第一把就輸了。”

接下來到林桑拍下的五號。

由于有蔣玫的前車之鑒，稍有些沒底，張地收攏手指，無意識用力。

裴寒舟隨意畫了兩條線，示意按照線條切割，遞出去的時候偏頭，像是有話要跟說。

以為他要傳遞什麼重要訊息，例如切出綠的概率是多，趕靠過去，還墊了墊腳。

男人微沉的聲音在耳郭邊打了個旋，帶著些許潤氣息鉆。

“我手臂要被你掐青了。”

“”

耳一，無語又赧然地松開手，往后退了兩步。

男人輕描淡寫地挑了挑眉，這才轉過頭去看正在切割玉石的金剛砂線。

說話間，第一刀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不僅切出了翡翠，里翡翠的還濃郁均勻，質地細膩，幾乎找不到什麼瑕疵，亮得驚人。

切割師傅都是一愣“天哪，開出這麼大面積的玻璃種翡翠了”

玻璃種是翡翠種類中的極品，更何況他們這塊甚至快達到了滿綠的全翠，極品中也屬上等。

外頭高昂激的討論聲甚至傳到了林桑耳邊。

“我，不僅出綠了還是玻璃種的，水頭還這麼足，我本來覺得三千萬肯定虧，這麼一看賺翻了啊”

“比剛剛那個一千兩百萬的運氣好太多了。”

“裴寒舟真是蠻失手的，我要是跟著他步伐拍就好了，指不定也能賺。”

被提及的裴寒舟仍是一臉冷靜，遞過去讓切第二刀。

第二刀依然有綠，外面看轉播的人已經在鼓掌和驚嘆了“這綠意得有多深啊別想了別想了，肯定貴到離譜，我都買不起，他媽的。”

蔣玫則牢牢盯著面前的屏幕，看到大塊蔓延的綠時，手在口袋里攥拳。

旁人的驚呼聲越大，蔣玫越覺得話里話外的潛臺詞，都是在嘲諷自己拍下了塊廢料。

巨大的對比使其產生了難以言喻的崩潰。

到底是憑什麼憑什麼自己永遠都追不上林桑

解石室的林桑也完全被這個結果震撼了。

饒是門級選手如，也知道這塊石頭到底開出了多麼驚人的價格，但礙于自己的丈夫非常淡定，也不能表現出非常沒見過市面的樣子，遂只是頷首示意，角了。

實際上的心已經開始奔騰燃燒，慨自己看石頭的眼真是和做歌一樣準獨到，琢磨著要不要再單開一個副業，甚至還有點想改一下自己的應援口號

營銷鬼才林桑，賭石天才林桑。

很快，裴寒舟接下來拍的那兩塊石頭也要開始解了。

但男人只是淡淡表示“可以去沙發上坐會兒，這兩塊開出的幾率不大。”

看著他頗有把握的神，林桑愣了幾秒“那你干嘛還買”

看樣子他對玉石其實有經驗，剛剛周氣場從容篤定，原石果然就開出了高價，但此刻他說幾率低時，也十分地云淡風輕。

林桑本還不解，直到靈忽然一閃，福至心靈般抬頭“你該不會是故意讓蔣玫上套的吧”

“別說得那麼不好聽，”男人理著袖口，“這策略。”

看來還真是

林桑“那萬一蔣玫那個一千二百萬你也拍下了”

“投個幾千萬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對來說可是天大的事。”男人抬了抬角，“我樂意。”

林桑甚至都有片刻失語。

好，有膽識有魄力，不愧是你。

接下來的兩塊果然只有一塊開出了綠，不過在裴寒舟計劃范圍之，另一塊的品質不錯，整算來也還是賺了。

二人從解石室出來時，書看一眼手機，說道“曼珠寶來收購玉料了，說開出綠的那兩塊他們都要，價格您開。”

男人嗯了聲“等著吧。”

“為什麼要等著”林桑問，“現在賣不好嗎，萬一過兩天他們不要了呢”

裴寒舟“先給你把耳環的料切了，剩下再給他們。”

腳下步伐晃了一拍。

真難為您了，居然還記著我的耳環。

林桑離開拍賣會時，正巧聽到側廳里傳來爭執聲。

聲音悉，忍不住靠近兩步，隔著門往園林里看。

今天有些涼，風吹得竹林嘩嘩作響，但蔣玫已然下自己的羊羔外套，穿著單薄地拉住前金主的手，好像在苦苦哀求什麼。

相比起來，金主就要無許多，畢竟一個已經過了保鮮期的藝人，明面上沒拿出什麼績、任人嘲笑且落下了話柄，私下拍了一千二百萬的石頭還虧得本無歸怎麼看都沒有繼續捧著的必要了。

于是他現實地甩開了蔣玫的手，林桑還約聽到了什麼“權收回房產歸還”的字眼。

蔣玫還在懇求，手中拎包掉了都渾然不覺，一邊聲淚俱下的哭訴，一邊瘋狂地搖著頭。

金主不堪其擾，猛地用力將推開，蔣玫一下沒站穩，被推坐到地上，頭發凌地掩在前，哭得滿面漲紅，脖頸上經絡凸起。

但金主并沒有毫憐惜，反而如同避瘟疫般加速離開，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厭惡。

難以想象半小時之前，蔣玫還曾親熱地親吻他滿是的臉頰，現在事態便急轉直下，哭這樣都沒喚回他哪怕是毫的心疼。

脆弱而病態的親關系本無法承考驗，稍稍曲折便瞬間崩塌。

林桑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書提醒上車，才回過神來。

上車時心仍有萬千慨，半晌半晌，才吐出十字箴言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剛給自己夫人切了價值幾千萬玉料做耳環的裴寒舟

距離玉石競拍不過過去了兩個多小時，蔣玫再一次被廣大網友送上了熱搜，這次的熱搜重點則是在給林桑下絆子上。

視聽盛宴節目組估計是和徹底鬧掰了，有部人員放出來一小段音頻，赫然正是之前在后臺和導演組爭執的片段，片段里的大言不慚說要淘汰林桑，并且語氣不善頻頻罵人，和之前營造出來的文藝人設全然不搭。

但部人員比較聰明的是，只放出了蔣玫長篇大論的某段，涉及節目組回答的全刪掉了，導致蔣玫看起來更像一個神經病。

水軍撤退之后，幾乎沒什麼人再支持蔣玫

這語氣人設崩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沒想到那場比賽的背后竟然這麼有趣，蔣玫勞斯大言不慚地說自己要親手out掉桑桑，結果他媽的請外援還被桑吊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神錯，救救我。

林桑太慘了，氣得我剛剛去跟老板請了兩天假，下一場比賽我非得去現場給應援不可。

又在熱搜前列滾了幾個小時之后，有人發現蔣玫注銷了微博，還清空了s。

打電話給經紀人和工作室詢問，經紀人沒接電話，而工作室號碼已經迅速變了空號。

吃著瓜的盛千夜也火速給林桑發消息蔣玫這是什麼意思退圈了嗎

林桑應該是。

風評歪這樣，金主爸爸也走了，人設崩了個心涼，確實再無任何翻的可能，只有退圈是唯一的出路。

娛樂圈更新換代之快，一個不重要藝人的離開，網民的記憶時長最多只有三天。

三天后，這個人就像沒有出現過一樣，會被稀松平常地從大家的記憶中抹去，就連茶余飯后都難以再被提及。

也只有偶爾涉及相關話題時，觀眾會恍惚那麼一瞬，想起蔣玫這個名字曾野心地出現過，卻因虛榮心和攀比心過強，最后狼狽潦草地解散了工作室，清空所有的認證賬號。

蔣玫的退圈并未引起太大的風浪，當晚，得空的林桑和裴寒舟一起去看了曾祖母。

老人家的狀態還不錯，前陣子都快支撐不下去了，結果做了場手，整個人又恢復了不。

大概是看裴寒舟有了家室，老人心又愉悅許多，聽說吃得都比以前多了。

病床邊一陣閑聊之后，老人說起自己的醫生“魏醫生確實把我這個老骨頭從閻王爺那兒搶了回來，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親自登門謝，你也是，替我謝謝人家。”

“嗯。”裴寒舟頷首，“上次手結束之后，已經去謝過了。”

“那就好，”老人又想起什麼，道，“魏醫生兒好像也回國啦你看看邊有沒有什麼好的朋友，可以給小瑤介紹一下。”

“那個什麼訊我看著還一表人才的”

“羅訊”裴寒舟搖頭，“他不是什麼好人。”

頓了頓，男人似是回憶起什麼，垂眸掃了林桑一眼，意有所指地重復了某句箴言“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上午才說過原句的林桑“”

好記仇的男人。

老人一聽這話樂得不行，又是笑又是無奈地手要打他“怎麼說話呢人家好歹也是你朋友”

最后的會面也還算是愉快地結束了。

今天男人的心不錯，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回程的車是由裴總裁親自開的。

林桑搖下車窗，覺煩心事都被解決了一大半，不由得松了口氣，迎著夜風輕哼起了自己的那首機會。

晚風帶著不知名的花葉香氣，穿過發梢縈繞鼻尖，吹得人心曠神怡，通舒暢。

唱起歌來聲音輕飄飄的，細細，又有獨屬于自己的那一份韌，尾音半勾不勾時，裹著清淺人的意。

車即將要駛停車場，男人踩著剎車停了下來。

哼得正起勁的林桑也跳出自己的世界，轉頭看他“怎麼不走了”

男人怡然自若地敲了敲方向盤，目淡然。

“還想聽你再唱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