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能流是最好的

薑禾一背靠著房門，頭髮凌地黏在臉側，左手握著劍，右手扶在門上，看著許青陷沉默。

不傻，只是缺認知。

雖然不知道許青說的是不是真的，或者真話中有沒有摻雜假話，但從第一眼開始，就看出來這個人沒什麼惡意。

只是平平常常的回家，遇到自己，看到外面快要天黑，便借出把傘讓自己離去。

“為什麼幫我？”第二次問道。

許青撓頭，這個俠不好忽悠啊。

“實話說……有點新奇，畢竟這種事太神奇了，我——”許青拿手比劃一下，“你應該能理解吧？……這樣，假如我跑去你們那個時代，遇到你，你見到一個來自一千多年後的男人，是不是也覺很神奇，然後……”

“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隻可能被大當家殺掉。”

“……”

“……”

空氣忽然沉默，帶著點尷尬。

“時代不同，我們這裡不能隨便殺人，大家都是好和平的。”許青後背有點涼颼颼的，再一次糾結要不要把留下。

留下吧，太危險了，不留吧，太過憾。

這是一個活生生的古人。

繼續沉默片刻。

“我不知道你怎麼來到這裡的，如果能找出原因，說不定還能回去，但在這之前，你得學會在這個世界生活——首先第一條，就是不能隨便傷人。”

許青轉頭看看牆上已經報廢的電視，補充道：“也不能隨便毀壞東西。”

頓了頓，他朝門口手做出一個請的作，“如果可以做到的話，我想幫你。或者你現在可以走……對了，在外面最好不要傷人，現在的差到都是，而且很厲害。”

外面天已暗，雨勢漸小，淅淅瀝瀝的雨聲從窗外傳進來。

薑禾抬頭看看房頂的燈泡，抿糾結。

對這裡一無所知，服裝扮也和所有人都不同，可能連城都出不了，如果離開，真的不知道去哪。

咕咕……

肚子又兩聲。

許青看了片刻，回到沙發上拿起手機，“如果同意的話，把劍放下，我幫你點份飯，就是讓人送飯過來。

實話說，我收留你也是冒著風險的，而且還是雙面風險，不僅要防備你被其他人發現，還要擔心有什麼誤會你一劍把我砍了，所以……你明白嗎？”

薑禾思量一下，慢慢點頭，看一眼自己手上的劍，頓了片刻將它扔到一邊。

哐啷。

實打實的鐵劍掉落在地上發出聲響，許青角輕輕彎了一下，拿著手機回頭，道：“你平時都吃什麼？這裡的東西你也許吃不慣，我看看有沒有你悉的。”

“胡餅。”

“……”

他想了想，搖頭道：“算了，幫你點份粥和包子吧——渾漉漉的，你可以先去洗個澡，等下出來就可以吃……誒，你會不會功蒸乾服？”

薑禾疑地看著他，有點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洗澡……在哪？”

“這邊。”

許青沒糾結功什麼的，反正等下有的是時間，帶著到洗手間裡按亮燈，道：“這個世界很多神奇的東西，你不要大驚小怪，心裡總覺得有人要害你……起碼我是不會害你的，你放心，看這個。”

他扳花灑開關，水流嘩嘩從蓮蓬頭裡面噴出來，薑禾只是怔了怔，看著他作。

“往左是熱水，往右是冷水，下去就是停，扳上來是出水，來你試試。”

許青簡單教了一下，讓自己來作，所幸這個古人只是沒見過，並不是傻，只看他演示一遍就已經學會作，臉上掩不住那子好奇。

“這個是洗頭髮的……這裡就會出來，抹在頭髮上會有泡泡，正常的，把泡泡衝乾淨就好了。然後這個用來洗上，也是抹上去就行……”

許青教剛認識的古代朋友認識一遍洗手間，順便大大咧咧地說了一下馬桶的用法，見點頭，便自覺地退出去。

撓著頭坐到沙發上，他回頭看看，裡面亮著燈卻沒有淋浴的水聲，想了一下回到臥室，從櫃裡找出來自己的服抱過去。

薑禾還站在那裡，服好端端地穿在上，看著忽然又進來的許青，眼中現出一警惕。

“家裡沒有人服，先湊合穿，明天我去外面幫你買兩件回來。”

許青心裡咯噔一下，疏忽了，竟然忘記不會鎖門。

裝作若無其事地把服放到一旁，他把著門把手道：“過來我教你怎麼鎖門。”

幸虧薑禾還沒開始，不然肯定要濺當場了。

教會薑禾反鎖浴室門，他才有點後怕地重新退出去，坐在沙發上安靜一會兒，聽到浴室的嘩嘩水聲放下心來。

撿到一個古人，還是俠……

真不是在做夢嗎？

許青用力掐了一下大，搖晃兩下腦袋，輕手輕腳地過去把地上的劍撿起來，慢慢出。

劍反出森冷的寒芒，槽裡還有點暗褐汙垢，帶著鐵腥氣。

真家夥。

有機會讓老頭子鑒定一下，這玩意到底算不算古董……

……

……

薑禾出來的時候，許青正伏在沙發前的桌子上寫著什麼，轉頭看看，自己的劍還好好的放在原地，只是牆上的電視已經被摘下來，電視中間嵌的菱形鏢也被取下，放在桌子一角。

“你在寫什麼？”

“嗯？”

許青回頭，只見薑禾穿著他的寬松襯衫和牛仔，頭髮漉漉的，發梢滴落著水珠，倒是有點現代人的樣子。

“這個，整理一下目前需要解決的問題。”他晃晃手上的紙，“你識字嗎？”

薑禾仔細看兩眼，道：“有些怪，很難認。”

“哦，等下我寫完匯總一下，說給你聽。”

“這服也很怪。”別扭的扯扯領子。

“蠻好看的……咳，我們這裡的習俗，誇人好看很正常，不會被你當那個調戲下流什麼的吧？”

“最好不要說些輕佻的話。”

“好。”

許青尊重古人的觀念，讓改也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那兒有拖鞋，把你這個破……咳，這個草鞋扔掉吧，明天我去買一雙新的回來。”

薑禾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眼，低頭看看自己的草鞋，腳趾在裡面兩下，沒說什麼，過去把拖鞋換上。

篤篤篤。

房間門響，許青還沒反應過來，已經一個閃靠到門後。

“送飯的，不用張。”

許青安著起，心底生出一些莫名的滋味。

這個孩兒警惕和小心翼翼的樣子，和無家可歸的小野貓差不了多。

從門裡接過外賣，一件一件擺到桌上，他朝薑禾示意一下。

“吃吧。”

清粥，包子，還有一小碟鹹菜。

薑禾站在桌前，沒有立刻筷，沉默一會兒忽然道：“我想起來二當家常說的一句話。”

“什麼？”許青好奇。

“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兩人對視片刻，薑禾扯出一抹笑。

“但你是個好人。”

“當然。”

許青回以微笑，“幸好你沒有再拔劍。”

“如果拔了會怎樣？”

“我也不知道。”

反正打是打不過的，不過也不能再留——解釋了這麼多，能正常流是最最基本的，沒法流可不行。

咬人的野貓，活該流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