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沈明禮的消息，姜窈不屑地哼了一聲。

將最后半塊瓜吞腹中，站起:“不好意思呀趙先生，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趙鳴逸一怔:“男朋友？”

“是呀，前兩天相親認識的，人還不錯呢。”姜窈把手機扔進包里，想了想，從包里翻出餅和口紅補了個妝。

烈焰紅，十分勾人。

趙鳴逸沉默。明明前兩天還聽說單著，再加上那個沒人能忍的大小姐脾氣，怎麼莫名其妙就有了個男朋友？

他只當姜窈是應付自己的客套話，隨站起:“這樣……那我去吧臺點杯酒，順便把你送出去吧。”

姜窈但笑不語。

沒再搭理非要跟著自己的趙鳴逸，轉和其他人道別。

程盈盈正和其他人玩骰子，見姜窈要走，道:“窈窈，我們馬上也撤了，要不再等等一起走吧。”

“不用。”姜窈彎了彎眸，“我男朋友等急了，我就先走了。”

“啊……好。”目送姜窈離開，程盈盈才敢和邊閨八卦，“姜窈有男朋友？誆誰呢。從進門就說，到現在也沒看著人影。”

閨道:“哎，你沒看和蔣文棟一起來的那個男的一直黏著，不會就是男朋友吧？”

程盈盈著脖子往兩人離開的方向了，嗤笑道:“有可能。聽說他剛來霖城沒多久，估計還不知道姜窈那脾氣才敢追吧。”

“估計過兩天就得分了。”閨笑嘻嘻猜。

程盈盈嗔地瞥一眼:“我看是破產吧？”

“說得對哈哈。”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開心。

……

另一邊，姜窈并不知道們說了些什麼。

在吧臺旁的角落里找到沈明禮。

他斜靠在墻邊，半個子落黑暗中。他低著頭，漫不經心地看著手機，舉手投足間矜貴清雋，與這里的氛圍格格不。

姜窈看到他時，兩個穿著熱辣的生正在努力與他搭訕，他理都沒理，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

姜窈走過去，朝他招了招手，揚高聲調滴滴道:“未婚夫，我在這里。”

沈明禮看到姜窈，將手機收了起來，慢悠悠從影中踱了出來。

半明半昧的線映在他俊朗的五上，描摹出分明的棱角，他神淡漠，看得出來，很排斥這里的環境。

越是這樣姜窈越高興，跑過去挽住他的胳膊，嗔怪:“你怎麼才來呀。”

沈明禮垂眸，輕聲道:“你喝醉了。”

“沒有，我很能喝的。”笑嘻嘻道。

看到兩人親昵的互，不遠的趙鳴逸怔在原地。

他本以為姜窈只是找了個理由敷衍自己，沒想到真有個男朋友。男人他沒見過，但從氣質和那價格不菲的高定西裝便能看出他的份不一般。

至，不是自己能企及的。

沈明禮也看到了一直跟在姜窈后的趙鳴逸。

注意到他審視的目，趙鳴逸主走過去，朝沈明禮手:“你好，趙鳴逸。”

沈明禮并未與他握手，微微含頜，冷聲道:“沈明禮。”

趙鳴逸微怔，雖沒見過他，卻聽過他的名字。

確實是他無法企及的。

趙鳴逸訕訕收回手，和兩人寒暄幾句，便找了個借口灰溜溜離開了。

等他離開，姜窈笑道:“你看，我沒騙你吧。”

沈明禮淡聲問:“姜小姐的眼僅限于此？”

姜窈張了張，想起自己發給他的消息最后一條是說“要和別人跑”了。

不滿道:“我眼高著呢。”

沈明禮不置可否。

姜窈輕哼一聲，挽著他的胳膊，滴滴道:“沈先生，我朋友還等著呢，走呀，一起去玩。”“姜小姐，已經夜里一點了。”

“怎麼？還沒結婚你就要給我設宵嘛？”

“不敢。”

“那陪我去玩。”

沈明禮蹙起眉尖，輕聲道:“你喝醉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姜窈本就沒打算回去，是故意逗他的。

松開他的胳膊，笑嘻嘻道:“你是不是很不喜歡這里？”

“還好。”

“那陪我喝一杯再走。”

沈明禮拗不過，只好陪去吧臺。

姜窈翻著酒水單，問他喝什麼，沈明禮道:“我開車了。”

姜窈瞟他一眼:“你知道我約你來酒吧還開車過來，是不是故意讓我玩不盡興？”

沈明禮神淡淡，似乎在說，我看你玩得盡興的。

姜窈笑笑，也沒難為他。畢竟是個遵紀守法好公民，絕不給國家添麻煩。

姜窈招呼來酒保:“給這位先生來一杯旺仔牛。”

“……湯力水就好。”

酒水上齊，姜窈支著下，慢悠悠地玩著酒杯。

明目張膽地盯著沈明禮的臉，也不管自己如此灼灼的目是否唐突。

“沈先生，這兩天相下來，你覺得我怎麼樣？”姜窈彎了彎眸子，笑瞇瞇地問。

沈明禮沒有看，只是道:“姜小姐有什麼要說的盡管說。”

“那我直說了。”姜窈換了個更愜意的姿勢，抿了口酒，“我脾氣不好，相信沈先生也忍不下去了。你要聯姻，無非是因為姜家在新城區的項目。我二叔寵我也賞識你，我答應你，就算你不和姜家聯姻，我也會盡力幫你爭取這個項目，你看如何？”

頗有誠意地看向沈明禮，沈明禮側過頭，也在看。

沉默良久，沈明禮沉聲開口:“姜小姐對自己過于缺乏自信了。”

姜窈一怔:“什麼意思？”

沈明禮道:“我同意聯姻，不只是因為新城區的項目。姜小姐各方面對我來說都是最合適的。”

“各方面？”姜窈撐著下，眨眨眼，“包括長得漂亮麼？”

沈明禮沒有回避，含頜道:“包括。”

“沈先生還真是耿直呀。”姜窈笑了笑，纖長的睫撲閃撲閃的，“長得漂亮喜歡你家世也配得上的生很多，沈先生何必容忍我這麼個脾氣差的？你只見過我一個，才會覺得我是最合適的。相信我，你之后還會遇到更合適的生的。”

“不了，麻煩。”

“麻煩？”姜窈怔了怔，而后彎起眸，“沈先生就不怕把我這個麻煩娶回家后會更麻煩？”

沈明禮道:“不會。姜小姐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這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優點。用最的時間做收益最大的事，一向是我的準則。既然已經遇到各方面都合適的姜小姐，我為何還要耗費時間去尋找一個并不一定比姜小姐更合適的人？”

“沈先生應該知道，婚姻里還有一個影響因素做‘’吧？”姜窈收起那副漫不經心的表，冷笑，“在方面，沈先生還真是理智得可怕啊。”

突然沉默。

隔了許久，沈明禮口吻淡漠道:“想要追求完的婚姻關系是癡人說夢。姜小姐也該清醒些了。”

姜窈輕輕笑了下，沒吱聲。

沈明禮繼續道:“姜小姐當真自己這點小伎倆能堅持多久，姜家又能忍你多久？遲早都要聯姻，何不找個最合適的人。對我來說，姜小姐各方面都是最合適的，我相信我對你也是一樣。我工作很忙，沒有太多時間管你，你只管做想做的事，并且我的能力也足以支持你的花銷。說得無禮些，姜小姐的花銷，可不是隨便一人就能負擔起的。”

有錢有閑隨心所，這可不是隨便一個相親對象都能提出的條件。

不得不說，沈明禮提的這些，讓姜窈狠狠地心了一下。

一直都清楚自己終將淪為商業利益的犧牲品。

不僅是，沈明妤是，姜云詩也是，們誰也逃不了。

姜窈努力掙扎，想要替自己搏一搏。

可最近，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了。

沈明禮沒有等回答，兀自站起，淡聲道:“姜小姐好好考慮。時間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從地下車庫取完車，姜窈坐到副駕駛。

合上門，姜窈想了想，扭過頭笑瞇瞇對沈明禮道:“沈先生，替朋友系安全帶可是男朋友的基本素養，你不會不知道吧？”

沈明禮正準備打開導航，聽這麼說，他微一停頓，俯湊近，拾起門邊的安全帶。

姜窈被突如其來的靠近嚇了一跳，下意識將后背靠在車座上，垂下眼簾:“我、我說著玩的，你還真信呀。”

這兩天習慣了在他底線上反復橫跳，就是皮一下，沒想到沈明禮會回應。

“下次不要隨便開玩笑。”雖然這麼說，沈明禮還是悉心幫系好安全帶。

過分的親近讓的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地盯著他的作。

他上有淡淡的檀香味，不屬于他，卻很好聞。

和酒吧里濃烈的香水味煙草味相比，清雅溫潤，令人覺舒服。

姜窈忍不住嗅了嗅。

注意到吸鼻子的作，沈明禮有些疑地垂眸睨。

姜窈臉上登時紅了一大片，背脊在椅背上，游移著目，故意問:“你上怎麼一檀香味，這麼晚來找我，是不是先去見別的人啦。”

沈明禮隨著的話側過頭輕輕聞了下，是下午在云水澗沾上的。

溫玉喜歡燃香，他聞慣了便沒當回事。

明明是香線的味道，也不知道是怎麼聯想到人的。

沈明禮面無表回:“你見過檀香味的香水麼？”

“見過呀。蘆丹氏、普提克、馬仕……很多牌子都出過檀香味的香水呢。”姜窈叭叭說了一堆沈明禮并不了解的香水品牌，頓了頓，壞笑道，“也沒準是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小和尚跑去尼姑庵和小尼姑腥呢。”

“……”沈明禮無語，“姜小姐電視劇看多了。下午和朋友聚會，都是男。”

“這樣呀。”姜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彎起眼睛，笑道，“沈先生別怕，我沒有要限制你社的意思。不過畢竟聯姻，我們總要面上過得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沈明禮點著車子，語氣淡淡的:“姜小姐放心。應付你一個就足夠了，我沒有心力再去應付其他人。”

這話說得姜窈不聽了，好像很難應付一樣。

――雖然確實如此。

姜窈眉頭一皺，故意拿喬:“我很難應付麼？”

沈明禮沒說話。

姜窈“哼”了一聲，有點蹬鼻子上臉的意味:“其實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但是你得讓我滿意。就像你這輛車，我坐著就不是很舒服。”

姜窈四周看了看，開始挑刺:“你看你這輛車，坐著覺一般，也不開個音樂什麼的，能看到的地方全是黑死氣沉沉的，像是中年大叔開的，很影響心。”

沈明禮今天開的是輛全黑的庫里南，不論是能還是舒適度都是一等一的，姜窈純屬蛋里挑骨頭，拿他的車撒氣。

他沒有理會姜窈的無理取鬧。

姜窈更來勁了:“你開車怎麼像個老太太似的，磨磨嘰嘰的。”

正好趕上紅燈，沈明禮踩下剎車。

他努力忍著緒，轉頭了一聲:“姜窈。”

“嗯？”

姜窈不知從哪兒翻出來一個小玩偶抱在懷里。好像是之前沈明妤參加什麼活方送的禮，落在他車上的。

仰著頭，窗外路燈的暖線灑在的臉上，映出眼角那抹暈開的淺桃。雖然在看他，漂亮的眼睛卻沒有太多聚焦，水汪汪的，像是掬著一汪星河，明亮而迷離。

模樣是平時有的憨乖巧。

沈明禮怔愣片刻，隨后收回目。

算了，和一個醉鬼較什麼勁兒。

姜窈顯然沒有注意到沈明禮的不耐，小還在那叭叭的:“我這麼漂亮又賢惠，能娶回家是你的福氣，我就想要輛鑲鉆的車接送，不過分吧？”

車子穿過空無一人的街道，一排排路燈的暖燈緩緩流過。

車氛圍寂靜。

良久，沈明禮輕聲道:“嗯，不過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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