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開了,鷹來發現自己沒多留。義父說的對,義父的府才是他的家。義父也離開,那就等于家搬走了。
因為鷹來天賦不好,還居住在雪浦真人的府,因此歸元宗的弟子對鷹來有說不出口的嫉恨,太多的白眼和排。
不諳世事的鷹來曾經著臉和許多同門談,結果原本言笑晏晏的人群,因為鷹來的湊過來而沉默散去。
一次兩次不懂,多了之后鷹來就明白了。天賦不好是罪,天賦不好還居住在真人的府,那就是大罪。
鷹來沒和雪浦真人說這些,也不知道雪浦真人早就清楚此事。雪浦真人希忍,換來宗門認可。
雪浦真人正派,對歸元宗弟子很謙和,許多歸元宗弟子認為若是投雪浦真人門下,那才是福的日子。
可惜雪浦真人只會在每個月公開講述兩次丹道,沒有室弟子。鷹來這個被他救下來的孩子,等于是室弟子,歸元宗卻不認可此事,不允許雪浦真人把鷹來收歸門下。
鷹來腳步輕松,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喜。雪浦真人心事重重,宗門有危機,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師父和幾個太上長老不能這樣做,這是不對的。
離火神君背著手悠然說道:“紅塵煉心是好事,你打算如何做?”
雪浦真人說道:“請大哥指點。”
離火神君說道:“你的子有問題,遇到事喜歡講道理,結果你也看到了,出散修的幾個老東西和你講道理嗎?
他們是散修出,活得太明白,因此錯過了讓我庇護的最好機會,這的確有錯。也不是那麼嚴重,人有的時候就得學會趨利避害。而你的紅塵煉心,要改變的是你的格,活得世俗一些。
目的明確,那就應該知道不是必須進世俗中姓埋名去悟。人多是非多,修士扎堆的地方也是如此。”
雪浦真人問道:“大哥想去哪里?”
離火神君說道:“窟,你肯定知道。幾年前我去過,希在那里把侵的寒毒與自的火靈調和,從而冰火雙系并重,結果想多了。
現在我轉為寒冰水系,你的那本道藏極為重要,這本道藏真正的名字是《雪神訣》,你和我一起修行。鷹來在窟也可以借助純正的異火修行,對于咱們兩個來說,同樣是真正的好地方。”
雪浦真人擔憂說道:“大哥現在實力衰退嚴重,進那種散修聚集的地方,或許會有不必要的危險。”
離火神君冷笑說道:“老夫被寒毒侵襲,生不如死的時候也能來去自如。現在沒有掣肘,還需要擔憂?”
雪浦真人的目落在背著竹簍的鷹來上,你不怕,我怕啊。你和人打起來,鷹來怎麼辦?你不是孤家寡人了大哥,你有徒弟呢。
離火神君說道:“你想多了,散修有散修的生存方法,不是一見面就得打打殺殺,這需要你慢慢學,學到手全是知識。”
雪浦真人苦笑,歸元宗四個開山老祖是散修出,雪浦真人不是。他是歸元宗立之后拜門下,算得上是正經宗門弟子。
年的時候,雪浦真人聽他師父不經意間講起散修之間的瘋狂殺戮,各種謀詭計,各種殘忍手段,因此雪浦真人認定散修不是好東西。
離火神君說道:“這幾天慢慢走,《雪神訣》有些要點我給你解析清楚。鷹來是第一次出遠門,讓他慢慢走,也可以消除他的離愁別緒。”
離愁別緒沒看出來,鷹來只要留在雪浦真人邊就覺得安心。雖然師父更強大,但是雪浦真人是一手把他養大的親人,更值得信賴。
窟在哪里,鷹來不知道。這個世上兩個和他最親近的人在邊,鷹來覺得天很藍。秋高氣爽,走就對了。
不是飛行,而是緩步而行,鷹來走多快,離火神君和雪浦真人走多快。夜降臨,遠遠看到了一個小村莊,鷹來加快腳步,總不能宿在荒郊野外。
其實這里距離歸元宗沒有多遠,不到三十里路,也算是屬于歸元宗的勢力范圍。
小村莊很寧靜,離火神君和雪浦真人誰也不出頭,鷹來著頭皮敲響了村頭一戶人家的房門。
破舊的柴扉打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把門打開一條系,看著腦袋禿禿,穿著詭異大紅袍的鷹來,老頭直接把門關上發出尖利的慘。
這麼被人嫌棄的嗎?鷹來臊紅臉,向上提了提背簍走向另一戶人家。小村的人日子過的明顯不好,夜降臨舍不得點燃油燈,早睡早起,清晨還有農活呢。
敲響第二戶人家的門,房門開啟,鷹來聽到了子的痛苦。開門的是一個矮壯的年輕男子,紅褐的臉膛,看上去很健壯。
看到敲門的詭異年,年輕男子下意識抄起門旁的斧子,鷹來慌舉起雙手說道:“過路人,找個借宿的地方,大哥別生氣,我這就走。”
年輕男子看到了夜中站著的離火神君和雪浦真人,離火神君是個不起眼的小老頭,雪浦真人則是儒雅的中年道人。
年輕男子放下斧子問道:“歸元宗的道爺?”
雪浦真人說道:“正是,犬子趕夜路,錯過了住宿的地方,如果到不方便,我們這就走。”
年輕男子狐疑,歸元宗的道爺是飛來飛去的陸地神仙,你們也需要趕路?年輕男子想了想說道:“我老婆要生孩子,只能讓你們住柴房。”
雪浦真人剛準備點頭,房間里面響起了人尖利的慘。離火神君的大拇指著食指與中指,鷹來說道:“我是郎中,這兩年一直在朝元鎮行醫。”
年輕男子一把抓住鷹來的襟,這就是朝元鎮的小神醫?看著年齡像,只是模樣和傳說中不一樣啊。
腦袋如同剝了殼的蛋,連一也沒有,還穿著如此詭異的紅道袍,看上去就是一個活鬼。
年輕男子將信將疑,房間里傳來的慘聲更加尖利。還不到預產的日子,因此還沒有找穩婆等待接生。
年輕男子側說道:“里面請,求您了。”
鷹來放下竹簍,挽起袖子說道:“別慌,雖然我沒有接生的經驗,不過給幾個孕婦診治過。”
鷹來心中沒什麼男之別,不是不懂,而是覺得醫者父母心,不需要忌憚那麼多的瑣碎規矩。
房間簡陋而黑暗,離火神君手,一顆夜明珠照亮了房間。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年輕孕婦,鷹來直接走過去按住的脈門。
下一刻鷹來電般回手說道:“不對。”
雪浦真人按住年輕男子的肩膀說道:“把話說清楚,哪里不對?”
鷹來驚恐說道:“鬼胎。”
年輕男子怒吼道:“放屁,你才是心懷鬼胎。”
離火神君說道:“老弟讓他閉,鷹來說的沒錯,這里的鬼氣濃郁。”
鷹來再次搭在孕婦的脈門上說道:“不對。”
雪浦真人嘆口氣,哪里不對,你倒是說啊。鷹來瞇著眼睛說道:“是一個鬼在試圖侵胎兒,這是要奪舍?還是搶著投胎?”
年輕男子睚眥裂,親多年好不容易老婆有了孕,卻是個鬼胎,他懷疑這伙人就是騙子。
鷹來說是鬼在奪舍,年輕男子猛然反應過來說道:“一個月前,不是,是二十三天前,我和老婆從田里回來,路過葬崗的時候歇腳,回來之后就肚子疼得厲害,道爺,難道真是鬼?”
鷹來轉頭看著年輕男子說道:“大哥,你信我嗎?”
孕婦劈手向鷹來臉上抓去嘶吼道:“你去死!”
離火神君拂袖,孕婦的僵,鷹來說道:“厲鬼,好兇悍的樣子,是個老鬼婆。”
離火神君說道:“鷹來,施針。”
聽到離火神君說出鷹來這兩個字,年輕男子直接向地上跪去。不會錯了,朝元鎮的小神醫名字就做鷹來。
鷹來打開皮夾子,左手按著孕婦的脈門。腦海中浮現出孕婦的況,鷹來右手捻著銀針刺下去。
孕婦的搐,離火神君說道:“冥火克制邪祟,百無忌。”
鷹來的火系真氣順著銀針傳孕婦,孕婦張,黑從口中噴出來。離火神君拂袖,把這團黑的卷住,直接凍結為黑寒冰。
孕婦嗓子眼吐出一口氣,向下倒去。鷹來驚奇說道:“立竿見影?師父,冥火這麼強?”
離火神君傲然說道:“不強的話怎麼會把安幽折磨得這麼慘?是借助為師的火靈還有強大神念,才能把冥火取出來。
你要記住,安幽這個子壞得很,把冥火轉移到你的其實沒安好心。有靈的冥火需要一個載,否則本無法徹底驅逐。”
鷹來喜滋滋說道:“反正我得了好,不恨。”
年輕男子巍巍爬起來,鷹來說道:“大嫂沒問題了,多有些了胎氣,我正好帶了一些藥材,給你寫個方子,每天熬一份湯藥滋補,兩個月后,包你抱上千金。”
年輕男子失落說道:“閨?”
鷹來迅速反應過來,煞有介事說道:“能夠讓鬼奪舍,你的孩子肯定有大福氣,可別錯了主意。記住沒有?說不得未來你頤養天年,就靠這個沒出生的孩子了。”
鷹來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碎銀子,這是全部家了,鷹來把碎銀子塞給年輕男子手中說道:“什麼老母,骨頭湯之類的,給嫂子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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